成散兵线分布匍匐前进的九班勇士们纷纷拔出手雷向敌人暗堡后砸去。由于他们错估了敌人位置,手雷基本在交通壕周围爆炸,仅仅助长了自己声势。
伴着投向敌人手雷的炸响,朱兴权对着九班勇士大呼一声:“同志们,杀啊!”勇士们纷纷起身,佝偻着身子提枪迅速向敌人阵地扑去。增援近在咫尺!
伴着手雷的在交通壕周围纷纷炸响,张怀忠意识到增援到了,他顾不得捡起自己的56冲,也顾不得在战壕丁字口两侧的敌人,迅速扑到暗堡射击口处,将没打完子弹的56班机提在手里,并迅速将敌人没来得及发射出的60火挂在肩头。(ps:56班机与56冲都使用7。62mm通用子弹,改进型的56班机可通用盘形弹夹与弧形弹夹。弧形弹夹一般采用60装长弹夹,但30装56冲弹夹也可使用。至于60火对涉猎军事的朋友都比较了解,就是老毛子rpg中国版的早期型号,84年越军大部分使用的虽然是老毛子援助的正版,不过为了方便还是统称60火。反正也基本没什么分别,再说其中也混杂了不在少数,咱们援助他***自产型号,哪儿搞得清?乱叫也不冤。)
“哒哒”敌人西侧的火力阵地再一次开火了,虽然被成奎安一颗手雷击伤了对朱兴权等威胁最大的平射高射炮,但其余火力依然分毫未损,全力向着突击到阵地前沿的战士们扑了过来;朱兴权与九班勇士们无奈卧倒小心匍匐前进,速度减慢了。
就此时丁字口的两个敌人一个抬起了枪向朱兴权与九班勇士们打去,另一个却拔出手雷向暗堡里的张怀忠砸去。
“轰!”这次的手雷攻击远比不得上次的精准,慑于增援上来战士们的射击与冲锋,心情紧张的敌人将手榴弹打在了地面上,没给张怀忠产生威胁;趁着那敌人还未拿起枪射击的瞬间,张怀忠强忍着剧痛与流血,拖着被炸瘸的右腿,一个侧前滚扑了出来,抬枪一个跪射,将那敌人压了回去。
两名敌人同时缩了回去相互叫喊一声,战术意识出众的张怀中立即意识到敌人要将手雷侧身扔来,如果令其同时将手雷侧身扔了过来,重伤冲出了坚固暗堡的将难于幸免!
就在张怀中抬起56班机一个跪射将敌人压了回去的一瞬间,他扔下了56班机,将挂在肩头的60火压了下来,来不击也顾不得瞄准,张怀忠一手将60火扶在了水平位置,另一手就扣动了扳机!
“轰!”火光一现,就好似一个闷雷打在了距离张怀忠30米外的地方,已经重伤力弱的张怀忠被60火强大后坐力与爆炸的冲击力扔得平躺在了交通壕的地面上;炸飞的红土,沙石掉落下来也近乎将他活埋。无需置疑,在丁字口的两侧的敌人不是被爆炸的火箭弹片直接击毙,就是被生生活埋。张怀忠全身伤口已经凝血结疤的地方也猛然被60火强大的后坐力重新撕裂,他痛苦叫喊着疯狂抖落不断向他压来的泥土,落石,提起56班机,奋出身体里最后的些许气力,咬牙向着敌横向环形战壕爬去;他清晰的记得那两颗在敌人砸向敌人东侧火力阵地的手雷,成奎安也上来了!孤立无援的成奎安还需要自己的支援!他爬上了被火箭弹炸塌的土坎,架起了56班机,艰难抬起头正看见百米外被敌人夹击的成奎安
张怀忠感觉自己头天旋地转,晕眩得令他有些手软;已经重伤流血过多的他又遭到伤口重新撕裂的痛楚和冲击波伴随而来的脑震荡,他达到了自己身体承受的极限。他意识到自己离失去知觉不远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向成奎安包抄夹击敌人在未发现他的情况下击倒敌人;在自己失去知觉前给成奎安带来一线生的希望
张怀忠大口喘着气,凝聚起最后一丝精力,用近乎悲壮的声音大吼了一声:“安安,我来了!”随即使出积攒在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气死死扣住了扳机!
“哒哒”阵阵56班机的后坐,就像是一次次重锤敲击在张怀忠已经嬴弱无比的身躯上,张怀忠顿然口吐鲜血,两眼发黑坚持不住了!
瞬间,数颗子弹打在了从左向着成奎安夹击而来敌人头旁的战壕边,两名敌人下意识侧过了头
瞬间,伴着张怀忠奋尽最后一丝气力的大吼,成奎安伸向光荣弹的手颤抖了,心中刹那间无比温暖,热血沸腾起来,突然间满身的剧痛好似消失了。他奋起余力,一个侧滚到了左手方,抬手一枪将瞬间下意识侧过头去的一个敌人打倒在地,复一枪与慌张回过神来的敌人展开了惨烈对射;敌人的一颗子弹打在了成奎安大膝盖侧,将他左臂撕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而准备充足的成奎安一枪却将他毙命!
成奎安忍着剧痛站立起来,踮起脚想看看给了自己生的希望与勇气的战友。他看到了口吐鲜血,两眼黄浊,流着泪,仿佛眼睛里充满了无比期望与与眷恋的张怀忠。
还是一瞬间,一梭53重机的子弹向开火引来敌人注意的张怀忠打了来,张怀忠再也没有精力与体力做出规避动作了;他又一次身中数弹,射向头部的重机枪子弹将他半个脑袋掀了出去,红、白染满了大地——
张怀忠阵亡!
“不!”成奎安发出一声惊天惨嚎。
猛然间见到瞬间给了自己活下来的希望与勇气的亲爱战友活生生被敌人打成了烂肉,巨大的心理打击和身上的伤痛令他颓然跌坐在了战壕里,眼泪这才夺眶而出,来不及成奎安悲戚哭嚎,向他包抄来的敌人已经近了!
两颗手雷砸在了战壕拐角处,瞬即间,怀着满腔悲愤的成奎安,一个向后侧滚匍匐在地面上,抓紧了手里的56步,与此同时一发手榴弹破片砸在了成奎安头盔上,剧痛令他脑子有些发晕。
就在成奎安抬起头的一霎那,又一颗手雷从战壕的拐角里侧扔了过来,落在距离成奎安不到2米的身后,成奎安危险!
就在手雷投来,还没落地之时,反应迅速的成奎安迅速几个侧前滚,滚到了战壕拐角处的一侧敌人视角的盲点,他凭住呼吸努力将团缩在一起的身子压低,抬起头飞快小心地将收进怀里的56步枪口向上倾斜
“轰!”敌人的手雷爆炸了,成奎安幸运地避过了横飞的弹片,就在藏身战壕拐角另一侧的敌人,半跪着小心探出头来向成奎安一侧的战壕观察,他看见近在咫尺的成奎安向上斜伸对着他的黑洞洞枪口和成奎安愤怒狰狞的面容
“砰!”一声枪响,敌人脑浆迸裂,向后栽倒在地。不等迅速跟进的敌人发出一声惊叫,做出反应,成奎安一伸头,将56步的枪带挂在肩头,同时右手在敌人向后栽倒尚未落地的瞬间拧住敌人的脚踝,使出全身力气将敌人拖进了自己一侧的战壕,飞快从敌人腰间拔出两枚手雷来。
敌人一声惊叫后,迅速一人匍匐在地举起枪来掩护,另一人则爬上了地面,冒着冲天炮火与弹雨匍匐着偷偷向成奎安一侧战壕摸来。
成奎安一手握着缴获的手雷,另一个先拔出的被他插在腰间,见敌人一侧没有动静,便偷偷探出半个头来观察敌情。瞬间,他看到了一个匍匐在战壕里的敌人,另一个不知去向,迅速心头一紧,明白过来。与此同时匍匐在战壕里的敌人发现了成奎安,一声大叫,迅速迅速扣动了扳机。惊慌中射击的敌人自然没击中成奎安,但地面上向他匍匐而来的敌人迅速投出的手雷却打在了战壕里距离成奎安不远的地方!
“轰!”手榴弹爆炸了,就在敌人手雷投了进来爆炸前的瞬间,成奎安迅速一个侧滚,同时一手拎住刚被击毙敌人尸体的衣领,倒卧下来,以敌人尸体为肉盾挡住了纷飞的弹片!成奎安想起敌阵地前我军冲天的炮火,计上心头。就在手雷爆炸后的一瞬间,借着全身剧痛一声惨叫,随后转为呻吟颤抖的声音,继而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敌人又相互叫喊了一声,一上一下,一快一慢相继向成奎安匍匐而来。
成奎安将压在身上的敌人尸体掀在一旁。同时用不知是敌人或而自己的鲜血在全身抹了摸,捡起扔在地上的手雷,用牙拧开盖,握在手里;随后几个侧滚到了敌人刚扔进战壕的手雷爆炸处更近一点处,横跪在战壕里,头触在战壕壁,努力团缩起身子,将手雷藏在怀里,并将56步竖倚在左肩头,抢口朝上,双手抱头,身子微侧着,一肘拄在地面,屏住呼吸,寂然不动,两眼在双手的肘间掩蔽下飞快向两边悄悄观察着。
不到数秒,两名敌人先后接近了成奎安。在地面上的敌人冲战壕里拐角处的敌人叫喊了一声,随即小心翼翼向战壕里伸出头来,他看见了成奎安的‘尸体’,心下稍安,等不及细细观察,便向战壕里的敌人嘱咐了一句,先翻身下到战壕里。
成奎安赌的就是这一刻!就在那敌人翻下身子落在战壕里,另一个敌人刚伸出头来观察成奎安所在战壕的霎那间,成奎安猛然看见了自己右手方向落进战壕里的敌人。成奎安迅速意识到战机来临,就在落进战壕里的敌人跪起身子的抬眼间,成奎安奋出全身气力如电光火石般拉响了怀里的手雷将它扔到了战壕拐角处;继而向左一倒,右肩一带枪带,右手抓住56步扳机,躺卧在战壕里,两腿一并夹住下倒的56步,对着不远处刚跪立起身子抬眼向自己望来的敌人就是一枪卧射!
“轰!”伴手雷的炸响,在战壕拐角的敌人惊呼未完便被炸没了。猛然发觉情况不对,从战壕里落了下来的敌人同样被成奎安射出的子弹打倒在地。超常规的射击方式并没有使敌人毙命,负隅顽抗的敌人重创之后依然顽强将手伸近了自己光荣弹,他满脸狰狞咬着牙要扑上来要和成奎安同归于尽,左手重创的成奎安努力用身子压在56步上,伸出右手来拉动枪栓把子弹退膛。但似乎晚了!
“砰!”一颗子弹准确将那敌人爆了头。成奎安抬眼一看,原来是40米开外战壕里的三排长朱兴权,顿然像是失去了浑身力道,侧倒在地面上,眼泪不自觉滚落了下来。
朱兴权猛然一惊,提着枪带着九班战士小戴向这成奎安快跑了来。
“安安,安安喘口气啊!老子胆子小,你***可别吓我!”看着遍体鳞伤,满身鲜血的成奎安,朱兴权一面抹着热泪,一面呼唤着,奔到成奎安身边。
“死不了!”成奎安大口喘着气,流着泪,看了看一脸关切的朱兴权,道:“阵地”
“md,骨头都被你们***二排给啃了,净叫老子三排来喝汤啊?现在是5对3,还干不赢老子踢爆他王大庆(9班班长)卵子!”朱兴权强忍着悲痛骂咧着,一面赶紧给成奎安包扎,一面热泪不住在眼眶了打转。
“md,三角巾!三角巾!”朱兴权流着泪抬头冲跟他而来的九班新兵小戴急道。
“没了排长!”从没见过这场面的小戴急哭了。
“没了你tm还站着啥?背下去!轻点!”朱兴权气道。
猛然间成奎安坐立起来,大声拗道:“不!怀忠死了,我要给怀忠报仇!”
顿然,朱兴权饱含着热泪冲成奎安大吼道:“就你这副模样,还***瞎逞什么能!?冲上来三个战斗英模,老子好歹也得给连长留个能喘气儿的啊!”突然,成奎安似遭了雷击,嚎嗥大哭起来,原来马副班长也没了!遭到心灵重创加之重伤流血的成奎安,扑倒在地上不过须移便昏厥了过去。
朱兴权伸手探了探成奎安鼻息,抬头肃容对小耿道:“戴滨,老子命令你必须把他活着背下去!明白吗?”
“明白!”小戴坚决道。
就此时,冒着我军猛烈的延伸炮击,敌人后方阵地的迫击炮打来了数发炮弹。
小戴与朱兴权同时卧倒,起身后,小戴垫起脚,探看,随即一声惊呼道:“排长,敌人上来了!”
刚起身的朱兴权浑身一震,急道:“慌个屁!赶紧把这***背下去!md,二排***带种,老子三排就不带种了!?该轮着咱三排大发利市,硬起jb好好干他娘的一场了!”
小戴无语,深深看了眼自己的排长,迅速背起昏迷中的成奎安,撤下火线。当时的他并不明白他就是增援上来,坚守阵地的8人中唯一幸存者
朝霞、红日、烈焰、冲天炮火,血色的晨。
在敌我火力交织凝聚的的敌593高地1号阵地,5连3排长朱兴权及9班6人面对着敌人一个连的冲击;没有人知道接下来的战斗经过,因为没有人活着!可以确定的是朱兴权与9班的勇士们守住了阵地。当半残的三排7、8班与一排再次冲上敌阵地时,空旷的阵地上大片敌人的尸体静静地散布在阵地的每一个角落。朱兴权与9班勇士们的尸体几乎都找不到了;最后,打扫战场战士们含着泪勉强拼凑出5具根本无法辨认的尸首,从此每年清明总有人在麻栗坡革命烈士陵园中对着2口衣冠冢无声垂泪
特级战斗英模、烈士:马占彪,特级战斗英模、烈士:张怀忠,特级战斗英模:成奎安,一级战斗英模:史万宝、一级战斗英模:曹斌(老曹)、特级战斗英雄群体五连二排、特级战斗英雄群体五连三排、一级战斗英雄群体五连一排就在总攻发起前的最后时刻,号称全团尖刀的五连用58名烈士的生命实现了全连战前立下的“攻克老山洒热血,愿为祖国献青春”的钢铁誓言。特功五连的名字,从此永远镌刻在红1团光辉的团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