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前一天。
两广总督王守仁的船队缓缓开入了京城。
王守仁此次进京,带了足有十多条船,每条船吃水极深,显然带着不少货物。按理说,这样庞大的船队进入京城要地,必须检查,但两广总督的船队,谁敢造次?十几条船畅通无阻进入了京城中。
王守仁之名,可说是如雷贯耳了。一年前,王守仁带着少量部队奉命去福建剿匪,恰逢宁王朱宸濠反叛。王守仁只靠着手上的区区兵力,以及通天智谋,竟拼死捍卫了故都南京,接着奇袭南昌,伏击鄱阳湖,与众路勤王军一起,大败宁王。此后,王守仁“大明军神”之名流传开来,天下间说起王守仁平叛时的计谋,无不叹服。王守仁平乱有功,提拔为了两广总督,但一直没得到皇上召见。
在这紧要关头,王守仁竟忽然蒙皇上召唤,急匆匆赶回了京城。稍有见识者都能看出,如今秦王便如同摄政王一般,所谓皇上召唤,自然是秦王的意思。这时候忽然把一名极善用兵的大臣从江西召回京城,何须问,这王守仁必定是要帮秦王兵变了。
可越是如此,守城的士兵更加不敢搜查王守仁的船。如今看来,秦王势力掌控整个京城,极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的皇上,谁敢来给他下绊子?
东林党大臣焦急万分,可太子一直无影无踪,否则借了太子的名头,对抗秦王倒也不难。可如今,皇上命令秦王暂时处理军国大事,东林党的几位大臣若违抗秦王号令,那就是违抗皇命,出师无名。也是因此,缪昌期、杨涟、左光斗几人站在京城城墙上,眼看着王守仁船队顺利无比进入京城,上百名船夫手脚麻利将船中巨大的箱子运出,至于箱子里有什么,谁也没看见。只是一瞬间,众人竟都不知窜到哪里去了。
缪昌期皱眉道:“这些人不是寻常船夫。你看见了吗,他们不仅力量极强,手脚迅速,而且似乎受过了极严格的训练,彼此间没有半点闲谈,做事简直有条有理到了极点,每个动作,都像是经过了反复练习。”
杨涟点头道:“不错。这些人不可能是船夫,应该都是士兵改扮的。那么,这些箱子里的东西……”
左光斗肃然道:“不是武器军械,就是官兵。哼,秦王殿下暗中调集兵马,搜集军械,不是要谋反,是要干什么?”
缪昌期叹道:“知道有什么用,秦王已经有五千御林军在手,加上这一批人,恐怕总人数已经过六千。这些人都是精锐之士,拼杀起来,只怕寻常一万官兵也抵挡不住。就算我们调集禁卫军入城,巷战中人数优势一时间难以发挥,一旦给他们拖上片刻,圣上遇害,秦王登基,二十万禁卫军势必军心大乱,加上王守仁必定也在从江西调集部队,我们何来胜算?”
左光斗忍不住带了几分怒气:“缪大人,你的意思是,我们输定了?”
杨涟摆了摆手道:“两位别动气。缪大人的话很有道理,但我们也不是没有胜算。如果能尽早发现秦王意图,在他得手前以雷霆手段一举拿下,凭借禁卫军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应该不太难。”
缪昌期叹道:“我们就难在这里。秦王若不出手,禁卫军就决不能京城,否则就是反叛。可秦王若是出手了,我们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调集禁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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