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阴魔手下的三当家。”
一人道:“那第二间密室里,好像是东林书院缪大人的表弟樊彰。他伤得好重,上半身全都裹了绷带,听说是陈谦卫刺的。”
有人应道:“差不多。我前两天看见缪大人急匆匆进了东厂,直奔地牢这边。如果不是看他的表弟,来东厂干什么?”
几人纷纷点头称是。一人问道:“可是那第三间密室里,住的又是谁呢?”
一人看来常去密室做事,道:“那可是大秘密。掌刑千户大人吩咐了,谁也不许骚扰那间密室里的人,否则格杀勿论。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我见过宫廷里的太医竟也来过,这人身份不简单。我有一天从门缝里瞧见,那里面居然有两张床,似乎住了两个人。有天我还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啼哭声,那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又一人分析道:“住了两个人,还有个女人,这么看,那女人一定是陪那受伤的人的。女人在里头哭,看来伤的很重啊。”
有人笑道:“分床睡觉,那女人还哭哭啼啼,多半是下面那话儿断了。可怜那女人守了活寡,哈哈……”几人都坏笑起来,越说越不成话。
第三间密室里,住着的自然是田海旺了。他心口斜侧中剑,失血太多,伤势比樊彰还要重,但这半月功夫,凭借着深厚内力,以及太医的精心救治,竟渐渐脱离了危险。月颖被阴魔接到了这里,照顾田海旺。不仅宫廷里许多太医常常来为田海旺诊脉救治,宫中的厨子、太监等,也都成了东厂的常客。魏忠贤如今权势熏天,皇宫中可说只知魏忠贤而不知圣上,他想要调集什么人,那是再容易不过。
月颖初始见田海旺奄奄一息,几度徘徊与生死线上,心中难过,几乎夜夜无眠,时时哭泣。十余日后,田海旺奇迹般活转了过来,月颖的心情也渐渐好转。田海旺每日能清醒几个时辰,月颖便坐在他旁边。田海旺向来喜欢说些话逗月颖开心,他为人不算风趣,许多笑话还是来自陈谦卫,但月颖也是听得咯咯直笑。两人虽处于不见天日的密室里,却是开心异常。
田海旺与月颖日渐亲密,谈话也渐渐少了顾忌,忽道:“月颖,你说我们生多少个儿子最好呢?”
月颖脸颊绯红,啐道:“又胡说八道了。谁跟你生儿子啊。”
田海旺大笑道:“难道你要生姑娘?姑娘也好,但至少得生一个儿子,给我们田家延续香火。”
月颖红着脸道:“你爱跟谁生跟谁生去,我才懒得理你。”
田海旺一把拉住了月颖的手,凑过头去,轻声道:“我这辈子都只爱跟你生儿子。别人要给我生,我还不跟她玩呢。”
月颖笑着要挣扎开:“你臭美啊,谁愿意跟你生孩子。”可田海旺虽然重伤,力气还在,月颖没习过武,怎么也挣不脱,用了几下力,也就没再挣扎了。
田海旺将月颖拉到怀中,双手揽住她,轻声道:“我知道,你喜欢过宁静的日子。你如果想要富贵,我能给你富贵,你若是满足于平常的日子,那我把这里的大事处理了,就与你一同归隐。”
月颖摇头道:“田大哥,你有你的胸怀抱负,不要为我,坏了前程。”
田海旺笑道:“我的抱负就是和你生一窝孩子,你不许不答应。”
月颖一脸晕红,娇嗔道:“不要胡说啊,我才不生一窝孩子呢。”
田海旺微笑道:“那你准备生几个?”
月颖一言不备,落入彀中,顿时大羞道:“你再说这些胡话,我就不理你了。”
田海旺又将月颖搂紧了些,轻轻地道:“好吧,不说就不说。”看着月颖红润双唇,一时情难自已,将嘴凑了上去。
月颖羞红了脸,想要推却,又想任由田海旺亲吻,心中鹿撞。眼看田海旺鼻尖已与自己鼻尖相碰,心里闪过一丝喜悦,又感到无限羞涩,下意识推了一把。
两人之间没留下半点缝隙,月颖这么一推,便按在了田海旺胸口的创口上。田海旺痛苦地叫了一声,创口破裂,鲜血立刻激喷了出来。
月颖只见自己满手满身都是田海旺粘稠的热血,不多时,整个床褥都被染红了,一时惊惧万分,大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
阴魔早吩咐了大夫守在外头,闻听月颖惶急万分的叫声,急忙都赶了过来。田海旺创口破裂,痛不可当,但意识却还存一线,勉力运气,点了自己胸口几处大穴,稍稍止血,便晕了过去。
几名大夫迅速替田海旺重新包扎,见地上床上全是鲜血,便又取了些伤药、补气药丹。这些东西都是宫中珍贵无比的药物,但却都像是抹墙灰一样,擦在田海旺胸口。田海旺本已失了不少血液,这一番创口又破,身子更加虚弱了。也是他多年习武,身子极其强健,换了平常人,丢失如此多鲜血,恐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大夫医术高超,田海旺体质也强,一番抢救,总算性命无虞。月颖守在一旁,心中既是担惊焦虑,又是后怕后悔。待得几名大夫走了,月颖再也忍耐不住,握住了田海旺的手,低低哭泣了起来。
一个沉稳的声音道:“月颖姑娘不必担忧,田海旺虽然伤得重,但最多两月,定能康复。”却是阴魔到了。他极其关心田海旺伤势,听人汇报说他伤口又破,便从东厂书房来了这密室。
月颖喃喃道:“全怪我,全怪我……我不该推他的。”
阴魔微微一笑,道:“情难自已,有何罪过?月颖姑娘不必苛责自己。”
田海旺沉沉睡着,阴魔、月颖站在一旁,静静瞧着他。余杰望伤势大有好转,如今已能下地,也走了过来。
月颖见田海旺面容苍白,嘴唇不带半点血色,但头顶竟时不时冒出一缕热气,不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头顶……”
余杰望惊叹道:“想不到田海旺的内力已到了这个地步。昏迷中,玄功竟能自行发动,为自己疗伤。”
阴魔淡淡道:“达到这个地步,必须是修炼三十年以上的先天真气,田海旺即使有了这份功力,但真气却不够精纯,无法踏入此境界。这不是单凭修聚内力便可到达的,如今的境况,应是天魔功的作用。”
正说着话,田海旺忽然身子一颤。墙角斜靠着的那柄心魔剑,好似得了召唤,竟然幽幽亮了起来。
山东,文辛雨宅。
文辛雨将宿雨当做了阴魔的赏赐,平日视她如奴仆,夜间便与她胡天胡地,肆意妄为。文辛雨对着宿雨浑无善意,说话间也多有无理,宿雨却无半句怨怼之言。
三日后,清晨,文辛雨还在沉睡,宿雨已起了床,四下打扫。文辛雨并不将宿雨当做自己人,待她毫无信任,睡得也不沉,尽管宿雨已经尽量放轻了手脚,但还是惊醒了文辛雨。他皱眉道:“大清早的,不睡觉,折腾什么呢?”
宿雨走到床前,轻轻道:“文大侠,我此次来是有一个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但我知道你并不相信我,若是说了,你必不理睬,只怕误了大事。这三天,我一直想让你相信我,可是,我知道,你仍把我当成个妓女。”
文辛雨见她越说越难受,几乎又要哭出来,不悦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要哭哭啼啼的。”
宿雨低声道:“阴魔已经知道了国旭所在,正要召集人马,去杀国旭。”
文辛雨心中一动,忍不住想道:“国旭住的非常隐蔽,再要我返回原处,找他一回恐怕也不容易,阴魔怎么可能找到他?宿雨定是想要骗我离开山东,让阴魔趁机掌握山东大局!”但转念一想,宫长王琦究竟是否真心待国旭仍不清楚,陈谦卫对此也是忧心忡忡,若是宫长王琦刻意留下线索,向阴魔报告国旭所在,那也是可能。一时间,难以取舍。
宿雨看出了文辛雨神色间的犹疑,扯着衣角,低声道:“文大侠,你不相信我也就算了。但是你若真要去救国旭,请你带上我好吗?我真的不想再离开你了。”
文辛雨虽然精明,但毕竟少近女色,一个俏丽女子如此楚楚可怜地相求,他倒是无法拒绝。但想到阴魔心机深沉,说不定他派来宿雨,就是为了试探自己,心肠复又刚硬:“国旭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阴魔与我是同路人,阴魔要杀他,我即便不帮忙,也不会去救他。”
宿雨吃了一惊,道:“可是……你救过他……”
文辛雨摆手道:“那是从前,我看着陈谦卫的面子才出手相助。现在我绝不会管国旭生死。”
宿雨低下了头,默然无语,缓缓走出了屋子。
文辛雨眼看宿雨走远,立即取出纸笔,写下了歪歪扭扭的一行字:“尽快通知陈谦卫,国旭有难。”想到阴魔身边的硬手已经全部重伤,料得出手之人不过是五灵散人之类,国旭武功已复了小半,加上陈谦卫一人,应当应付不难。(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