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过破六韩拔离的肩膀对斛律争显摆道:“争老,你定然想不到,这货居然是一名匈奴射雕者!”
“射雕者?”这是一个曾经让大汉边军胆寒的名字,已经在历史长河中陌生起来的名字。
“拔离兄,他日我们可能比试一番射艺?”罗文搓着手,眼中充满了期待。
破六韩拔离故作高傲:“不来!除非赌五两金子。”
“你这厮掉钱眼里去了?”
旁边的刁熊替罗文帮腔道:“别与他赌,他的钱早在邯郸的女闾里耍光了,便是输了他也没钱给你。”
被揭了短,破六韩拔离挠了挠头指着刁熊骂道:“整日就知道编排我,上次不知道是谁非要我带他去看看世面。”
“胡说,我才没有!”
钟荣带着石损与斛律忠寻营而来,见几人有说有笑,上前笑道:“汝等在此背着我聊些什么?”
石损早跟几人混的熟了,上前把住尔朱元让的肩膀打趣他道:“这几个怂货,多半是讨论着能在那个城镇停留一晚,好快活一番。”
“一路行军大家也都辛苦了,等到了辽东郡,好好休养几日。”
顿了顿钟荣继续说道:“战时不此以往,自有法度,若想去艳坊女闾听曲看舞,等我军完全掌控平州再说。”
傍晚。营帐连亘一片、篝火漫天,白狼山半山腰的小平原上,此刻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士兵们三五成群皆围坐在火堆旁边,有说有笑的看着筒锅里已经烧沸的泉水。
手里的分来的兽肉与肉干、菜末,一股脑的往锅里倒去。
萧青山看着篝火映照下几位同袍的脸庞,他们的脸上都稍显稚嫩,皆是不到二十的青少年。
从朝不保夕衣食无着的偷儿,到拿起刀矛成为一名昭武军士兵,恍然如梦!
“谁更好一些呢?”
“或许是现在吧!”
至少无论上级军官还底层士兵,大家都是同类,没有歧视,也再不用担心明天该去哪里找食,那是都督与军师考虑的事情,轮不到他们来操心。
“青山,下饼了。愣着干啥?”
听到同伴的呼唤,萧青山反应过来赶忙拿起两张面饼,捏碎了往锅里扔去。
环顾四周,士兵们吵吵嚷嚷,篝火哔哔啵啵的燃烧着,可以想见此夜将不会寒冷。
“酒来了!”
有士兵匆忙跑过去领自己几人的酒囊,惹的众人一阵欢呼。
酒过三巡,肉过五味,同袍之谊似乎又近一分。
军中会乐器的人没几个,但蹩脚的歌舞助兴却是少不了的。看着那些滑稽的舞蹈,让人不时捧腹大笑。
“让都督也来给大伙助助兴如何?”
“彩!”众人一阵呼喝。
“那我便即兴表演一番,若是不入眼,尔等可不要取笑于我!”
众人皆是一阵哄笑,气氛更加活跃起来。
钟荣走向火堆旁边,赫然拔刀。
雪亮的刀芒大盛,似乎让噼里啪啦燃的正旺的火堆也为之暗淡了几分。
酒酣胸胆尚开张,再次饮了一口酒囊中美味的液体,钟荣伸手而出,宝刀怒指火堆。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刀走龙蛇,整个身体也跟着起舞,一串串优美的刀势卷起空中零散飘扬的雪花,罡风呼啸。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他的动作更快,仿佛手中的刀已经有了灵魂一般,玉冠上的乌发左右甩动,更显英武不凡。
一片雪花被锋利的刀刃在半空切作两瓣,宝刀骤然入鞘。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