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把当初将我献给尉迟迥之事坦白从宽,不但不会惹怒宇文毓,反而能获得宇文毓的信任,更消除了宇文毓对我与杨坚有情的误会。他这一招,赌的是宇文毓与宇文护并非一条心,猜的是元胡摩掉包计的背后有可能就是宇文毓,他盘算的则是宇文毓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我,而失去一个可以任用的“忠臣”。
“他用你顶替三弟妹,你恨他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对他情深似海?”宇文毓追了上来,他在我和杨坚的这件事上倒还真是上心。
我并不急着回答,而是指了指隔院对面的门,示意宇文毓跟上。出了这道门,就是前殿了。我踏着青石板铺就的道路,又往前走了好几步,这才左右瞧了瞧,迎上他殷切的目光,没好气道:“我几时说过我对他情深似海?从来都是天王一厢情愿的认为,非要把我和他凑一块。”
宇文毓细想之下,我的确没有说过喜欢杨坚的话,“可你也没有纠正朕这个说法不是吗?你是故意让朕这样以为的,你想借朕之手除掉杨坚?呵,朕早该猜到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居然语调轻松,我实在想不通这桩事有什么值得他松一口气。
我“扑哧”一笑,“天王误会了,我可没指望借天王之手除掉他。”杨坚岂是那样容易死的?
宇文毓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忽然间忆起来此地的来龙去脉,更加不解了,“你为何知道朕会来?不对啊,倘若说你和杨坚并无私情,那你给杨坚写那封信又作何解释?……”他说了一半方才回味过来,“你约的是朕?”
我笑了笑,算是默认。
“你行动不便,有什么话不能在庚艳殿说,为何要到此?”宇文毓面色一变,潜意识里他已经警觉,他拉起我的手就要往回走,被我制止,“天王不用回去了,刚才那个院门一定被人给锁了。”
“什么?”宇文毓警惕地望着我,“你要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有些人要做什么。”我冷笑一下,朝宇文毓伸出手,“想必那封信就在天王手里吧?那上面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宇文毓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掏出白绢,想要看个清楚明白,哪知道夜色之下一片昏暗,他正想找个地方看清楚,周围的火光突然间就照耀起来,把白绢上的字映得清清楚楚,我凑上前一瞧,没想到那字迹倒跟我的一模一样,看来梅加这方面的功夫也做得挺足的,想必是学下了我抄宫规时候的字迹,照搬了过来。
我莞尔一笑,已经抱起了看热闹的心态。
周围一阵嘈杂,金属铿铿的声音,是剑拔离剑鞘的声音,为首的侍卫高声喝问,“什么人?!”
背**门大开,十几个太监簇拥着张贵嫔从中走出来,“阮贵嫔,你深夜私会侍卫,如今人赃俱获,还要抵赖吗?左右还不将这对奸夫淫妇拿下,交给天王处……置……”
末尾两个字,在她瞧清楚我身旁所谓“奸夫”的面庞时,声音陡然萎谢下去,“天王……怎么会……”张贵嫔惊恐地立在那里,那些闻讯赶来的侍卫们也同时认了出来,刀剑落地,齐齐地跪倒了一片。
不均匀的火光把宇文毓的脸照得一面亮一面暗,他喝问张贵嫔,“你是来捉奸的?来捉朕吗?”说这话的时候,眼光却是斜向我,他的脸色乌黑,他想必也猜得到,这是一场局,同时还是一场局中局。
我在借他的手惩罚张贵嫔,而他就算被算计了,却不得不买账。
张贵嫔有些慌了神,捉奸捉双的喜悦瞬间被失败的情绪所代替,宛若从波峰瞬间滑下了波谷,“臣妾是接到密报,说阮贵嫔与人幽会,臣妾深恐有人做出毁坏天王名声的事,所以带人来瞧一瞧。”
那些侍卫也都如张贵嫔所说的回应起来。
“朕与陌陌秉烛夜游,倒成了奸夫淫妇了。”宇文毓冷哼一声,“张贵嫔,你几时成**之主了,谁给你的密报,不报于独孤贵妃,却报给了你?朕才让你好好闭门思过,你倒好,左耳进右耳出,依朕看你这个贵嫔也别做了,改做大司寇天天去捉人,可好?”
张贵嫔此时此刻已然魂飞魄散,先前就因为多事而被宇文毓训斥,此番只希望能够将功补过,捉奸在床以洗刷她的冤屈,报了她的仇恨,却不想宇文毓又说让她别做贵嫔,顿时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妾知错了。臣妾不是多事,臣妾真的是收了密报,又怕惊动了其他人,所以才没告诉独孤贵妃。臣妾真的是为了天王着想。望天王明察!”
“密报?是谁给了你这样的消息?说!”宇文毓怒斥道。
“是……是庚艳殿的婢女梅加,臣妾这次真的是冤枉啊!”张贵嫔只恐怕会连累自己,哪里还管的上梅加,被宇文毓这一呵斥,立马吓得把她供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