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唯一的手在门把处滞住,他话里有着暧昧,她听懂了。
凌瀚重新走到她身边,将她下额抬起,屋内光线衬得她小脸洁白,眉目分明“你还爱着我,是不是?”
“我怀疑你的自大病又犯了。”丁唯一冷声冷气地回说。
凌瀚的手顿了一下,没有松开:“回答我!”
“松不松?”丁唯一反道。
见着比自己矮一截的丁唯一,凌瀚恨不得将她抱起甩去床上,想想她那倔性子,又不知道要跟自己闹多久脾气,忍了忍,到底松了手。
丁唯一甩开头,二话不说准备关上门,瞄着她面有愠色,凌瀚又慌了,抵住门,低声急切道:“一一,我错了,我不该把你弄丢,现在我来了,你张开手,好么?”
此话一出,两人皆怔。
-----
时间回到五年前,年轻的她和他从一座山上下来,她走不动让他背着,她将脸蛋窝在他脖畔,犯傻问:“瀚,如果有一天你把我弄丢了怎么办?”
凌瀚扭过头,俊逸的侧脸上有着戏谑与宠溺:“捡回来。”
“哦,那你别丢太久,我怕迷路。”
“一一,真有那天你一定记得等我回来找你。”
“那找不到怎么办?”她又犯傻。
“傻瓜,怎么会,我走近你,你张开手,不就行了!”
-----
丁唯一只觉得脑袋被人撕开一道口子,排山倒海的回忆纷拥而至;眼泪籁籁滑落,她的眼睛,她的喉间,她的胸口,全是止不住的酸疼,她好疼,她的身体疼得开始发抖,她的手臂慢慢地不由自主地舒展开来
凌瀚疼惜地,歉意地,重重地,紧紧地搂住她,力道大得仿佛想将她嵌入骨内。
丁唯一的眼泪如破闸的洪水,汹涌澎湃;她用力哭,使劲哭,仿若想将这几年所受的委曲苦楚一次倒出来;她哭得昏天暗地,旁若无人,她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般痛快哭过,她以为自己早已百毒不侵,原来她还是这般脆弱,原来他还是能触动她心底的柔软。
“一一,对不起,对不起。”凌瀚爱怜地拥着哭成泪人一般的她,不停地吻着她的泪水,在她耳边柔声致歉。
多熟悉多温暖的怀抱!丁唯一亦紧紧回抱着他,她不要理智,不要精明,不要独立自主,再让她做一次傻女人,再让他找回去一次。
凌瀚从怀中轻轻扶正她,捧上她的小脸,抚顺她那沾满泪水的发丝,温柔深情坚毅道:“一一,我以后绝不会再将你弄丢。”
似深潭的眸子里有着真挚柔情,眸光闪闪如像露水一样澈亮,是她最爱的模样;丁唯一又忍不住泪如雨下,扑在他怀里嘤嘤啜泣。
她轻声哭着,他柔声哄着;慢慢地,她的柔软身体令他周身变得火热,他的一一,他极度的想念她,无论是她的笑她的美她的甜蜜还是她的身体,他都想念;每天对着鲜活的她却只能看着,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现在她这般温驯地倒在自己怀中,身上飘着属于她的馨香,他开始心猿意马。
凌瀚热烈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脸颊,火焰在眼里闪烁;见着她如梦般的迷幻眼神,他捧起她脸朝她唇瓣吻了下去,伴着呢喃:
“一一,我的一一”
丁唯一的身子开始变软,她的思绪开始变得空白,耳边只有他的声音“一一,一一”
丁唯一紧紧地闭上眼睛,眼泪滑了下来;这是她爱了几年的男人啊,被他拥着的感觉是如此充实,内心的喜悦是如此真实,这刻她什么都不愿记得,恨啊怨啊自尊啊委曲啊通通抛掉,哪怕前方是深渊,这刻她也只想好好被他爱着。
-------
清晨,闹铃准时将丁唯一闹醒,她动动疲乏的身子,连骨头里都透着酸意;闭眼摸出手机摁掉闹铃,重新进入梦乡。
梦里有双大手悉悉数数的伸进她睡衣,无力地拨了几下没拨开,脑袋里迷迷糊糊又觉得不像在做梦,强睁开打架的眼皮: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正满眼宠爱地看着她。丁唯一转过身,将头埋入枕里,她好困,没时间做梦。
凌瀚单手撑头,侧身躺在她身旁,手指在她曲线玲珑的腰上臀上来回划动;她不满的扭动几下身体,低声咕哝:现在不要出现在我梦里,我要睡觉。
凌瀚指尖一滞,以为自己听错,亲呢又轻柔地靠近她脸旁,耳语:“一一,你说什么?”
“不要来我梦里困”丁唯一噙噙嘴,断续呢喃。
一种说不出是感动感概还是庆幸歉意的感觉涌上凌瀚心头,他的心脏开始生疼;他将丁唯一狠狠攫于胸前,鼻子埋入她发间贪婪闻着她的香气;还好,他的一一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