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河,你们凭什么要带我走,我难道犯了什么罪行吗?”
管事冷笑着从腰间取下一方腰牌,说:“宋大人,带你走,自然是事出有因,请看,这是皇帝赐给我们的腰牌,您该相信了吧?”
宋礼接过腰牌一看,只见上面有五个篆字:东厂锦衣卫。更加惊奇:“这,这从何说起?”
管事说:“无可奉告。”
宋礼无奈地说:“好吧,我要和大家交代一下以后的事情。”
都督周长感到不对劲,抽出钢刀,上前阻拦:“不行,这个东厂来路不明,运河工程正在节骨眼上,谁也不能带走宋尚书!”
东厂管事冷笑着问道:“你是哪位?”
周长双眼一瞪:“兵部都督周长,奉命在此护卫运河!”
管事说:“哼,阻拦本厂公事即为对圣上不尊,杀无赦!”
几位干事撇下宋礼,抽出腰刀,围住周长,不由分说,当即开始攻杀!周长急忙防卫,但是他一人难敌众手,左冲右突,不得脱身,袖子被削掉了一只,眼看就要遭殃!
宋礼大喊一声:“住手!本官跟你们走就是了,何必伤及无辜?!”
管事大喝一声:“抓住他,押入槛车,带走!”
宋礼呵斥说:“不用抓,我自己能上。”宋礼攀着车帮,上了槛车,两位东厂干事把他推进了囚笼里,砸上铁锁。
宋礼朗声说道:“带我到哪里去,走吧!”
管事冷笑着说:“不用嘴硬,到了东厂,你就会知道锅是铁打的。”
河岸上,两岸的河工们看到宋尚书被槛车带走了,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走拢过来,拦住了囚车,一个个群情激奋,叫嚷开了:
“宋大人这么好的人,怎么被抓走了?”
“宋大人犯了什么该死的罪,还上了囚车?!”
“快放了宋尚书,我们给你们拼了!”
东厂干事一起抽出腰刀,对着河工们,拉开格斗的架势,恶狠狠地说:“谁敢上?!扰乱东厂办案,一律格杀勿论!”
宋礼在车上向大家招手,高声说道:“河工兄弟们,都回去吧,我没事儿,身正不怕影子斜!”
河工们伤心地让开一条路,东厂的人也骑上马,护送槛车经过。
宋礼走后,都督周长感到此次非同寻常,宋礼这一走,肯定凶多吉少,立即告别了潘叔正和白英,回京打探,看看宋礼是为何被抓,被带到哪里去了。
可是,周长回到金陵之后,问了许多人,却都一概不知。最后通过一个锦衣卫的关系,终于找到东厂的人,那人说,宋尚书是被人告发倒卖治河物资,贪污工程款项,已经投进了诏狱。
周长一听说进了诏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洪武年间,锦衣卫的诏狱血债斑斑,胡惟庸案株连了数万文臣,蓝和案又杀光了所有的武将!诏狱审案,十分轻率,杀人酷刑却花样百出!有一种叫“剥皮实草”的,犯人被枭首后在衙门旁边专设的“皮场庙”剥皮,人皮剥下以后被填上稻草,摆在衙门口展览示众,令人人为之寒栗。凡有案件发生,锦衣卫必定顺藤摸瓜、株连无数,斩尽杀绝。说不定啊,大运河畔,将成为一个血腥的杀人场了!
周长忧心如焚,急匆匆地回去告诉潘叔正、白英和宋大牛,一起想办法。
大牛着急地说:“我在金陵有铁哥儿们,我去金陵找人救爹爹。”
宋大牛骑着快马回到金陵,首先敲开汉王宫大门,找到了朱高煦,十分恳切地请他一定帮忙。
朱高煦却说:“你爹爹就是本王告的,我怎么帮你?”
大牛走上前,恳求说:“汉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你为什么害我爹爹?”
朱高煦哈哈一笑:“谁是你兄弟?本王要北伐元寇,你爹爹却倡导治河,长太子的威风,帮助太子与我争功,我岂能容他,哈哈哈哈——”
大牛大怒,大声说:“我爹爹没有与您争功,他只是老老实实修河而已啊!”朱高煦一把推开大牛,甩甩袖子,扬长而去:“别说了,你家完蛋了,滚吧!”
宋大牛又来到一处府邸门口,说要找张少爷,他的一个哥儿们出来,一把抓住他,问:“你这么长时间上哪里去了,还欠我们一顿饭呢,别走了,明天请客!”
宋大牛赶紧说:“哥们儿,请客可以,我爹爹被下到锦衣卫的诏狱,请一定帮忙救人!”
张少爷一听,吓得连连推辞:“啊,要从诏狱救人,谁敢啊?!”说完,嘭地把门关死!
宋大牛气得站在门口大骂:“你们什么狗肉朋友,出了事情一个也靠不住!”
他强忍着泪水,万念俱焚,伤心欲绝地返回济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