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侍走进屋内,对薛崇璟深施一礼“父亲和三位叔叔都忙了大半天,母亲特命我送些糕点来,嘱咐父亲和三位叔叔们万不可过度操心劳累,也要顾及自个儿的身体。”他说着拿过小侍手里的托盘亲自端给薛崇璟。
薛崇璟没好气地闷哼了一声“拿走,我哪有心思吃!”
“父亲,听说您为了天骄的事整个晌午都没吃过东西,母亲也是怕您饿着”
“饿一顿两顿又死不了人,何苦派你眼巴巴过来讨嫌!我看她不是惦记我,她是惦记你妹妹究竟死没死!她巴不得你妹妹死了,连累我也一头碰死,然后她再娶好的进门呢!”薛崇璟说着越发怒不可遏,夺过托盘狠狠砸在地上,把满屋的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薛崇璟一把扯住纪明宣的衣领子,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说,你母亲派你来是不是为了打探天骄什么时候咽气!”
“不不!父亲误会了,绝没有那样的事!”纪明宣连声分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薛崇璟不依不饶“有没有那样的事你们母子心里自然明镜儿似的!昨个儿你妹妹都被打得只剩半条命,你母亲还举着棍子不撒手!整整一夜她对女儿置之不理,派人来问过一声吗?你也是一样,平日你妹妹是怎么对你的?她挨了打,你竟也不闻不问都不知道前来照料!”
“父亲容禀,非是我不想来照顾妹妹,实在是母亲昨晚醉倒在书房里。我伺候母亲一整宿,想着今日得空了再来看望妹妹。”
“哼!女儿挨打昏迷不醒,她竟还有心思喝酒!可见她是个狠心绝情的娘!”薛崇璟揪住纪明宣的话茬儿索性将满腔怨恨都发泄了出来。
鲁氏与甘氏怯于薛崇璟的威仪都微微向后退了两步。乔氏望了望昏睡的天骄,明白薛崇璟的心结不解开,满府众人谁也别想痛快。于是他壮着胆子来劝“候君哥哥,俗话都说虎毒不食子。大人昨个儿只是误听谗言一时气昏了头,想必现在早就后悔了,所以才叫明宣来替她探望天骄。明宣,你说是不是?”
乔氏一个劲儿给纪明宣使眼色,纪明宣忙点头“是是!母亲昨晚上借酒消愁,也是因为后悔下手重了。我明白母亲的心思,妹妹是她唯一的女儿,她只盼着妹妹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她今儿派我来全是出自一片好心,还望父亲能够体谅。”
“好心?她要是真好心,当初何必下那么重的毒手!”薛崇璟以往没少因为天骄和纪宛平争执,但此次纪宛平如此不顾母女之情痛打天骄令薛崇璟心中发寒。眼泪在薛崇璟的眼眶里转悠,他坐下身,从怀里掏出帕子抹了一把辛酸的泪水“我不是非要计较什么,可谁不知道阖府上下就只有这样一根继承家业的独苗儿?若天骄真的被打死了,我的后半辈子还能依靠谁去?”
“候君哥哥,这次的事情是一场误会。我听说花轿是百里府的四小姐抢的,打人的凶徒也都是百里府的家丁,天骄只是凑巧当时在场被牵连了。”
“是呀!妹妹就是受了百里夕的连累。还要怪那个岑羡知跑上门告刁状,不然母亲也不至于发那么大脾气!”天骄的大哥二哥也围上来解劝。
众人七嘴八舌,其中无外乎夸奖天骄如何孝顺如何懂事,又抱怨纪宛平不该一时糊涂。
薛崇璟面色稍缓,乔氏端了杯茶给薛崇璟“既是误会,说开之后漫天的云彩也就该散了。”
“哼,你真是迫不及待地当和事佬!照你的意思,这事儿就平白地揭过去了?”薛崇璟喝着茶,内心多多少少总有些不能释怀。
乔氏扑哧一笑“您还想怎样啊?老话儿说得好,夫妻拌嘴,床头打架床尾和。您大人大量,何苦跟大人去较劲儿呢?大人的脾气禀性您最了解不过,何必又因为一场误会伤害了您二位多年的夫妻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