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浙东节度使,安仁义也不过是淮南节度副使。你丫算老几?居然要割地封王,别说我这里不可能答应,就算我答应了,殿下那边宁愿你不投靠,也不愿意割地封王。
“使君这话恕难从命了”杜棱坚决的说道。
“杜将军不考虑一下,或者回复秦王吗?本官要的地方不需要什么富裕之地,边疆之地就可以了还可以为秦王镇戎边疆”朱延寿yin*道。
杜棱闻言,冷笑道:“使君太过异想天开了吧?秦王现在不过是二十有九,如果这次平定淮南,宣武必定不保,这个时候,据两河,占中原,领淮南与江东,使君认为殿下平定殿下需要多长时间?某家认为,最多不过三年三年之后,殿下定然就要开拓四夷,尚有半生之余力,使君认为何处可安使君?”
朱延寿哑然,他听到李存焕这些年来名声如此之大,心想,最少也应该有四五十岁了,不想李存焕居然如此年轻。而立之年也没有到。
朱延寿沉yin片刻,一本正经的说道:“武宁节度使”
武宁节度使辖地括徐州、泗州、濠州、宿州,四州十六县之地。却是有名的富裕之镇,虽然不如淮南,但其土地féi沃,粮食多产不说,其更是占有盐铁之利中的铁利,是中原东南重要的铁器生产地。
杜棱想不到朱延寿的胃口如此之大,武宁节度使都敢沾染。这镇地处中原,可以招募流民,土地又féi沃,又有铁器,简直就是造反的好地方。当然,如果没有秦王殿下军政分权的掣肘,朱延寿想造反自然容易了,而且还有庆功宴上的酒。想到这里,杜棱心中不由lu出一抹冷笑,答应你又如何虽然早有定计,但杜棱并没有爽快的答应下来,这样反而让朱延寿惊疑不定,认为其中有诡计。
其实朱延寿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狮子开大口,不过朱延寿自然有所凭借,朱延寿身处要地不说,他麾下有七千兵马,还有一批战船。可以从淮河顺流而下,占领楚州,sāo扰淮河沿岸。如果好运,在楚州缴获一批战船,更可以封锁淮河。
而楚州则是淮河和大运河的交汇点,乃是杨行密的命门。如果失去了楚州了,杨行密想要获得足够的粮草,唯有靠寿州转运,但朱延寿投降了,这个办法明显没有可能实施了。如迟疑了,只能够靠淮河边上其他地方转运,支撑十万大军的粮草,他们明显不具备这个能力。所以朱延寿这才有恃无恐的提出这个在常人看来狮子开大口的条件。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chun枪舌剑后,朱延寿如愿以偿的获得武宁节度使的位置,不过为了不让朱延寿怀疑。杜棱在答应朱延寿武宁节度使之位的时候,同时了提出限制了兵权和财权的条件。朱延寿自然少不了反对了,但最后还是无奈妥协了一些条件。按照武宁节度使的财政,本来养兵五万都可以,但到了朱延寿手中,只有一万七千五百人。而且每年上供不得少于二十万贯。本来杜棱还提出分割武宁在淮河南部的濠州,以此削弱武宁的势力。不过朱延寿强烈反对,并且是上供方面做出一定的让步,杜棱这才勉勉强强的将此提议作罢。
走出朱府,杜棱看着天空,lu出一抹冷笑,用只有自己才听到的声音喃喃道:“且让你得意一阵,武宁节度使,可不是那么好到手的蛇吞大象,小心大象没有吃到肚子里,反而咽死”
在房间中的朱延寿却并没有意识到杜棱答应了的我那节度使背后所蕴含的危险,在杜棱走了没有多长时间,朱延寿他就忍不住找来武宁的地图,打开来仔细观察。看着武宁所在的四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武宁哈哈哈以后就是我朱延寿的了哈哈哈以后我朱延寿也是一方霸主了哈哈哈”
……长江边上……
“渡……江”站在高台上的李存焕,踌躇腰间的唐刀,猛然一挥,大吼道。
“万胜万胜万胜……”
台下士兵充满狂热的用武器敲动盾牌,用长枪擂动大地,嘴巴张大,发出惊天的咆哮。
刚刚投降李存焕的田頵、安仁义,态度谦恭的站在下面,低着头表示恭敬。但田頵暗中却用热切的眼神,偷偷看着李存焕意气风发的侧影,心中充满羡慕,在震天的咆哮声下,用自己也听不清楚的声音近乎痴mi的喃喃道:“大丈夫当如此”
一月二十三日,在杜棱回归后,李存焕迅速调集卢龙本军三万,吴越降兵三万,入润州。田頵、安仁义不发一兵,不shè一矢,归降李存焕。一月二十五日,晨。李存焕当即合安仁义麾下润州兵八千,田頵麾下宣州兵二万,调集大小船只六百渡江,号二十万大军。
邻近藩镇为之震动
“的得的得的得”急促的马蹄声在驿道上响起,坐骑嘴角已经喷吐出白沫,但骑士却无视这一切,他现在需要的是将心中的情报送到大王哪里。
路边的行人商队看到了,都忍不住瞪大眼睛,眼睛中充满一种惊讶的表情。淮南不比北方,马匹都是从北方引进,但引进来十匹,一年后剩下七匹已经是神仙眷顾了。倒不是战争的缘故,而是水土不服。北方干燥,但南方湿热,对于还没有适应的战马而言,湿热很容易让他们的马蹄溃烂,另外还有种种因素you发的病。
毕竟在古代,一个感冒都可以死的情况下,更别提历来医人胜过医兽的医生了,所以淮南战马死亡率可是不低。在这种情况下,淮南如果有一匹马,那可是当是宝贝一般养着,现在白沫都吐出来了,还继续跑下去,恐怕这马得跑废了。
“啪”战马猛然前蹄一软,就倒在地上,一双暗淡的眼睛透着一种解脱的神sè。
骑士抬起头,看着前面府邸的牌匾,也送了一口气,扯着沙哑得仿佛干旱几百年的沙漠的声音,高呼道:“边关告急”
门口的六个守兵对望一眼,来不及惋惜那匹倒毙的战马,慌忙分出两个人跑下去,架起那士兵,另外再分出一个人跑入府内找杨行密。
此时杨行密还不知道危急已经来到了他身边。左手抚着两腮的虬髯,过了半响,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棋盒里面捻出一枚黑子,手在棋盘上掠过,“嗒”一声,黑子已经落在棋盘上。杨行密一脸肃然的沉声道:“十之六”
别看杨行密不认识几个字,但学起围棋来,却是极具天赋。估计因为围棋暗合用兵之道的缘故,棋力比起民间一般的高手,之高不低。
和杨行密下子的是,杨行密麾下的谋主袁袭。袁袭可不同杨行密的那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万钧的下子风格。一点也没有在捻起棋子后,再思考一番。袁袭他下子风格很有文人的风气,慢条斯理的从棋盒里面捻起一枚白子,但连想也不想,就慢条斯理的将白子落入棋盘中,虽然‘慢’但子下的不杨行密还快。
“三之七,杀”袁袭风轻云淡的说道,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杨行密闻言,瞪大眼睛,看着袁袭下子的地方。猛然发现自己的一片阵地,不知不觉已经被袁袭的白子所困死,再救,也不过是徒然死更多的黑子。不由懊悔的一拍大tui,道:“哎呀中了军师的声东击西之计啊”
“呵呵”袁袭闻言,轻笑着。可能因为寒风的缘故,拉紧一下身上的锦袍,这才笑着接起刚才的话,安慰杨行密,道:“尚有挽救,大王,现在还没有终局呢”
“也罢,就让军师占点便宜先”杨行密闻言,立刻燃起斗志,从棋盒中捻起一枚黑子刚准备和袁袭大战三百回合。外面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
杨行密闻知,微不可及的皱皱眉头,抬起头来,冲外面吼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大王,边关告急”脚步声定住,一声充满惊慌的响起。
“告什么急那个龟孙子在胡言luàn语”杨行密闻言,还没有反应过来,大咧咧的骂道。别看他还有闲情雅致的和袁袭下围棋,实际上他对于北面的卢龙军,甚至为盟军的宣武军都有所防备,任何一支超过三百人的部队调动,都瞒不过他杨行密。但三百人最多也就是在边境闹闹事罢了攻克一座重镇,最少好几千人。但最近杨行密却没有接到过这样的情报,再说,接到这样的情报,也用不着‘边关告急’这四个字
反倒是一边的袁袭闻言lu出若有所思的神sè,杨行密话音刚落没有多长时间,却脸sè大变,霍然站起来,坐下的木椅被掀翻在地,“啪”的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杨行密也被木椅掀翻在地猛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转过头来,看见袁袭居然站了起来一脸震惊。杨行密也连忙跟着站起来,开口问道:“军师,你这是干什么”
“是南方出了问题不是北方,虽然下官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肯定出现不少敌军”袁袭满脸震惊的说道。
“啊”杨行密也大吃一惊,喃喃道:“是钱镠吗?不对,李神福将钱镠打惨了,没有了顾全武,钱镠不敢嚣张起来。再说,刚刚打了一场败仗,钱镠也有意议和,绝对不可能再次挑起战事的难道是田頵和安仁义这两个跳梁小丑麻辣隔壁的,如果真的是这两个跳梁小丑,孤王灭了他们两个全族”
“应该不太可能,田頵多谋而寡断,安仁义勇而无谋。此二人应该不太敢在这个时候作luàn,再说大王刚刚安抚了他们。不过我们在这里猜也没有用,大王快召人进来问问吧”袁袭摇摇头,开口说道。
“嗯,军师所言甚是进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行密冲外面大吼道。
那来报信的士兵立刻尴尬了,他不过是来提前报信的,哪里知道详细情况,不过幸好,就在杨行密和袁袭刚才说话间,后面守门卫兵已经架起信使,健步如飞的来到走廊上。士兵连忙招呼两人带着信使进入后huā园。
“见过……”四个人,包括那个已经累得不死不活的信使,都挣扎着想行礼。不过杨行密现在着急着,再说他出身卑微,哪里在意这些虚礼。
四人这话刚刚出口,杨行密已经打断道:“行了行了别多礼,快给孤王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宁国节度使田頵、润州刺史安仁义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造反”
“大……大王所言虽然不中,亦不远了”信使喘着气,应道。
“别废话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袁袭忍不住了,这个时候这个信使还为了在杨行密面前lu脸,而卖关子。袁袭也顾不上自己文人风轻云淡,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sè的形象。
信使虽然不知道袁袭是什么人,但敢在杨行密面前咆哮,而且还有恃无恐,恐怕不是什么大官,也是杨行密的心腹幕僚。也不敢卖nong自己的小聪明,老老实实的禀报道:“卢龙军不知道怎么回事绕道吴越来,传闻杭州城已经被卢龙军攻破,钱镠和其麾下大将成及举家皆亡,也不知道真假。不过卢龙军中有吴越八都的旗号,就是吴越两个字,变了卢龙。另外宁国节度使田頵和润州刺史安仁义不发一兵,不shè一矢,举州皆降卢龙军。小的得扬州刺史高勖志大人之命赶过来告急”
“啊难道已经打到扬州了”杨行密惊惧道。扬州乃其老巢,家小在里面不说,基业也在其中,如何叫杨行密不且惊又惧
“敌人于扬子港登陆,现在恐怕已经包围起扬州城数日了”信使说到这里,在杨行密面前,也忍不住脸lu挂念神sè。那三名随同的亲兵,也忍不住lu出挂念、惊惧的神sè,他们的家人都在扬州,如果扬州有力的抵御敌人,肯定少不了一场血洗,但不顽强抵御,也要受到一定的兵灾。让他们心中一时间也不由得患得患失。
“是谁为统帅?”杨行密没有出声,是袁袭在发问,他善于保护问题的关键点,杨行密也默认了袁袭这种越权的行为。
“不知道,对方挂着的帅旗只是一个字,李字。高刺史刚刚开始认为是李存焕,但后来又估计,可能是李存孝,或者其他刚刚提拔起来的李姓大将”信使摇摇头,眼中也带着几分茫然的说道。
“多少兵马?”也不知道有没有思考,还是思考速度非常的敏捷,信使话音刚落,紧接着就由发问。
信使都被问得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半响,这才回答道:“不知道,铺天盖地的,但对方声称有二十万大军而其中有近半数是卢龙军的旗号。”
“什么二十万人,还有近半是卢龙军的旗号?不可能李存焕怎么可能派出如此多的兵马绕到孤王后方最多不过运一二万人过来二十万人,挤干水分,怎么样也有六七万人,卢龙军的主帅才敢如此自称”杨行密闻言,大惊失sè道。
“大王,别着急,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够急一定要冷静处理要防止北面的沿海军发难”袁袭虽然同样也心中惊惧,但依旧保持着一定的冷静。
袁袭的话,就仿佛一桶冰水,从杨行密的头淋到脚板底,让杨行密一下子冷静下来。“对,军师这话说的没有错,不过现在孤王应该怎么办?”
“如果我没有猜错,来的人应该是李存焕本人”袁袭以一种**分肯定的口气说道。
“什么?不可能的吧?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李存焕应该还不会做出这么冒险的事情”杨行密闻言,大吃一惊,摇摇头,否认道。
“我这样推断并非没有道理的,如果李存焕派一员大将来,此人需要的一定是胆大心细,李存孝胆子是够大,但绝对不够细当然,也有可能是李存焕临时提拔上来,而名不经传的大将之才。但能够劝降田頵、安仁义,可不是少的代价田頵现在已经是宁国节度使,要让他肯投降,肯定要拿出让他心动的代价,和一定的震慑力而普通大将,哪里有可能许诺节度使这等要位,最少也要请示李存焕才敢决定。”说到这里,袁袭,眼中闪过一抹忧虑,接着说道:“而我所想到的人只有李存焕才有这个权力,纵使李存焕让那员大将有便宜行事,允许册封节度使,也肯定是一些小藩镇节度使之位,比如义武等只有二三个州,或者落后苦寒之地。而能够让田頵心动,最少也是一个富裕的大藩镇节度使之位,否则田頵没有可能动心。但田頵可不是有利可图,什么都可以卖的人,这个人一定要让他敬畏。而如果是新提拔上来的,哪怕有孙(武)子武安侯(白起)的才能,仅仅凭借击败钱镠的战斗,不可能让田頵、安仁义这些心高气傲的人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