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那晚的事情,时焕记忆挺模糊的。
年少气盛,跟一帮人喝了不少的酒,但还不至于醉的没有半点意识,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不对劲,睁眼一看,贺君庭的脸就近在咫尺,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
酒精的麻痹让时焕反应有些迟缓。和贺君庭对视了好一会儿,时焕才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那时候同性恋也并不是什么新鲜的词,第二天再想起昨晚那短暂的插曲,时焕心里便膈应的不行,慢慢的就又跟贺君庭疏远起来。
原本时焕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贺君庭竟然去招惹秦伊,那时候时焕和秦伊的虽然并没有口头上确认恋爱的关系,但这件事早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时焕不知道贺君庭打的什么主意。但他没办法容易其他人伤害秦伊,所以就约了贺君庭想开诚布公的说清楚,然而有些事情并非说得清楚的。
跟贺君庭谈过后,他才确认贺君庭真正的心思。他不能干涉别人的感情,但对象是他的时候,难免觉得抵触。
当时,时焕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从那以后,他就不仅仅是疏远贺君庭,而是彻底的忽视贺君庭的存在。
直到因为他的关系,秦伊被一个女同学欺负,他找人把那个女同学带到了楼上天台警告了一番,让她不要再找秦伊的麻烦。
谁知道没过两天那个女同学就跳楼自杀了,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他的关系,那个女同学才跳楼自杀的,很长一段时间他经常的做噩梦梦到那个女同学的脸。
直到高中的毕业晚会上,从贺君庭的嘴里,他才隐约察觉到,原来那个女同学的死跟贺君庭有关。
尽管不是贺君庭亲手杀死了那个女同学,但那个女同学会跳楼也跟贺君庭有直接的关系。
从那时候起,时焕对贺君庭就不仅仅是漠视,而是提到这个名字,本能的就会有一种恶心和嫌恶的感觉。
高中毕业后他就被送到了国外。跟贺君庭也再没有了交集,谁成想,贺君庭竟然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比起高中那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焕并不想跟贺君庭继续废话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欢欢在哪儿?”
”欢欢”贺君庭眉梢微微挑了下,”她不是你妻子么,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时焕将烟摁熄在桌上的烟灰缸里,迈开长腿走到贺君庭面前,他一手扶着沙发靠背,倾身阴翳的看着贺君庭,说:”贺君庭,你以为你不承认,我就不知道那些破事儿是你干的?”
贺君庭抬起头,眼底依旧如深潭般平静无波,”阿焕,其实你我心知肚明,就算我承认了又如何?难不成你打算报警抓我么?可你有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我干的么?”
他敛下眼帘嘴角微微上扬,”阿焕,原本我以为你这辈子只会爱秦伊这一个女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也就选择成全你了。可事实并非如此,你还是可以爱上其他的人,就像慕欢欢。”
说着,他又掀起眼帘看着时焕,”既然如此,那你就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呢?”
”你闭嘴!”时焕眼底的嫌恶显而易见,他直起身来,胡乱的扯了扯领带,”贺君庭,你喜欢男人是你的事情,我没这方面的癖好!何况,就算我喜欢男人,那个人也绝对不可能是你!”
贺君庭眼底平静的湖面似乎慢慢的碎裂,茶杯在他的手中握紧,”阿焕,我记得。高一下学期那段时间,我们在一起很开心的,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
”那不一样!”时焕想起跟贺君庭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一起玩游戏。一起打球的那些画面,”那时候,你对我来说,就跟陆景郁、莫津川他们一样,我把你当朋友,当兄弟!”
时焕说完这话,办公室内又沉默了一段时间。
撇开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之前两人一起玩儿的回忆确实挺开心的。贺君庭的性格跟莫津川有些相似,但又不同,贺君庭要更细心一些,少年老成很会照顾人。
如果不是发现贺君庭对他有别的想法,到现在,贺君庭也会是他十分重要的一个朋友。
时焕又点了支烟,默默抽了会儿,问:”贺君庭。你能不能把欢欢还给我?”
贺君庭怔愣了下,掀起眼帘看着浑身散发着颓靡气息的男人,”阿焕,你在求我吗?”
时焕抽烟的动作一顿,僵了几秒,隔着烟雾看向他,薄唇抿了下,启唇道:”对,我在求你,你可以把欢欢还给我吗?”
贺君庭看着时焕,眉眼涌动了下,眼底有一瞬间的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