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高手的身后两尺,静悄悄立着一个蒙面人,身上负着一个背篓,左手扶着一个木然不动的僵尸,他的脸上亦蒙着一块黑布。
一个高手擦了擦嘴角,轻声道:“兄弟们,瞧此女步履沉重,谅来不会飞纵。哥们守疆斋食,正好捉来解馋。”
另一人嗞溜吸回口涎,声音亦是低沉:“大哥所说有理,此女如此多肉,堪比猪嚢。”
“那还多嘴干嘛?上啊!”说话者带头踏出一步,运力脚尖,膝关微屈,就待纵起。
后面三人如法依行,踏步运劲,却觉右臂不听使唤举起,四人的右手臂同时拢在一处。等口中发出怒斥,发现自己已经人在云端,跟着双目刺痛,八只眼珠从万米高空飘落。
惨叫迭起,声未停,人已从空中跌落冰寒彻骨的昆仑山顶。
哀声凄厉,吵醒了拿着刀叉的巨型雪人。
次晨,四小鬼病体康复,欢腾嬉笑。两女煮食,两男摸鱼。早食时,李静笑道:“此处无树可劈,但你们可以拿石头测试,能掷中五百米外的目标就算你们出师了。”
四人‘啊’声大叫:“师父,这怎么可能?”
昨夜之前,两丫头也就掷中三四十米远的目标,‘老实’男穷其全身力量,也不过七八十米距离。这一夜之间就突破五百米,难道今天轮到师父发高烧?
冯小青壮胆摸摸师父额头,被李静剜了一眼,只得乖乖的捡了块石头。四人各寻目标,向五百米外投掷。距离有余,准头欠佳。李静没耐心地道:
“你们都出师了,目标准不准自己练习。”
项羽并不愚笨,扑通跪下,涕泗横流:“师……师父,你要赶我走了吗?”
李静放下碗筷,神情淡漠:“还没有到海边,走不走随你。但是到了海边,你必须走。”
项羽更是鸣咽出声,项风默默跟着跪下。
“师父,为什么?我已经舍不得离开你了。”
田倩煮水盛入竹筒,冯小青去河中洗碗锅。李静背转身道:“没有为什么,你是历史人物,命理运程不同,我强留不得,到了海边,你就走吧!”
“不……师父,那天,我兄弟俩一件坏事都没做。现在我喜欢上了田倩,求师父一锤砸死我。”哭声连绵,项羽跪伏在地上,闭目等死。
“咣当……”田倩手中竹筒倾覆,溅出腾腾热气。
李静‘唉’声站起,踱开两步:“田倩身心已受创伤,你能呵护她到天荒地老吗?”
“能!能!”项羽泣中带喜:“师父,我若负倩儿,必来这条江边自刎而亡。”
“那好!自你离开我们身边那天算起,每年在这江边见面一次,若真情不渝,四年后你把她带走。”
“师……父……”项羽未语,田倩已经梨花带雨扑在李静怀中。一半离愁,一半感激恩师重铸生命。
李静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然后推开:“师父是坏人,用不着你们感恩。”
“不……”田倩再次纵怀抱住:“师父是好人,师父是天下最好的好人。”
“随你怎么认为吧,只要不忤逆师意,我就尽能力宠爱你们。好了,师父要去储备物资。”
此时已是辰时,上百人的马队从南往北过来,看一溜深的车辙,必是载着重物。
项羽两兄弟兜装小石,抹了抹泪水跟在李静身后。两个小丫头机灵地在河边捡拾石块,装在两条没裁剪的裤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