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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宁院长所说,”公孙静柔淡然道:“若施针过深,则伤及身体。”
邓九针皱眉道:“小姑娘,医书虽然交代得清楚,但不是谁看了点医术就能当医生的。别的不说,凭我师兄行医数十年,此种小病还是能掌握的。”
方无邪也是粗通医理,在他看来,公孙静柔是真的有些过分了。几十年的老华医,难道还能把人扎死不成。
公孙静柔却是摇头道:“邓大夫此言差矣。我之前说的只是施针深浅,若是施针位置错出半分又当如何。”
公孙静柔明显砸场子般的质疑,无需宁一针动怒,连邓九针都怒了:“小姑娘,你若真懂施针之法,大可自行治疗,何苦来医院。”
邓九针朝宁一针使了个眼色,转头欲走,却被公孙静柔一句话给镇住了。
“宁院长昨日施针取穴错了一分,针深多了一分。如果按此施针三日,虽然表面上会暂时痊愈,但最多两年,他的足厥阴肝经淤塞之象就会彻底显化。”
“你胡说!”宁一针怒道:“我会取错穴?”
邓九针深吸口气,不曾转身道:“小姑娘师从何人?”
公孙静柔双耳失聪,看不到就“听”不到,苗小刀拽了下她的手,朗声道:“邓大夫,宁院长,她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关乎我的身体,言语有些不搭边罢了,还请不要介意。”
邓九针实在犯不着和小辈计较,点了点头就往出走。可一向柔弱的公孙静柔,竟在这种是和非面前表现的特别固执。她高声道:“取错一分,则伤一分。医者仁心,若宁院长取不准穴位,拿不得身前,还请以后封针,以免贻误病者。”
方无邪忍不住皱眉,像邓九针这样岁数的人,一般的欺辱都能一笑洒然,可这女孩话说得太严重,已经是明确砸场子抽脸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若让邓九针或宁一针开口,怕是会一发不可收拾。按照他所知的消息,这个公孙静柔和苗小刀绝对是他曾经的心腹,此时孩子不懂事得罪了人,他总得圆圆场才行。
方无邪回头笑道:“小姑娘,封针与否,也是人家的私事。更何况孰对孰错不能光凭你一己之言。”
“若是对自己施针当然为私事,若是对患者施针,就成了公事。”公孙静柔毫不退缩。
邓九针霍然转身:“好,我到是想听听,你如何断定我们取穴有误,施针过深!”
公孙静柔昂然道:“人体穴位大抵相同,触之病理反应也几乎相似。若是一般的推拿、艾灸,普通人尚且识得。但若是施针以干扰经络气血运行,则必须慎之又慎。可是此理?”
邓九针和宁一针都闭口不语,方无邪多少懂些医理,觉得公孙静柔说的确有道理,便点头称是。
“每人的穴位经络在细微之处有大不同,拿穴施针就必须准确无误,方能于人无害。就如章门穴,大致位置在腋中线,第一浮肋前端,屈肘合腋时肘尖正对的地方。”公孙静柔边说边伸手指在苗小刀章门穴位置。
“看来还能拿捏得对,我昨日正是施针于此位。”宁一针冷哼道。
公孙静柔手指向下划了一分,语不惊人死不休:“可小刀的章门穴于此位向下一分,宁院长可曾知晓?”
她如此的肯定,让邓九针也有些疑惑,上前亲自伸手去触碰,眉头却是越来越紧。
宁一针也发觉了不对劲,喃喃道:“这……这不可能吧,师弟,你怎么看?”
邓九针回头瞪了他一眼,又取到苗小刀期门穴,竟然向左偏移半寸,而太冲穴向上移动了两分。他皱眉道:“他的经络与常人不同?”
公孙静柔道:“常人?敢问邓大夫,难道每个人的穴位都是相同的吗?那你可能找准你自己的章门穴?”
宁一针下意识的按在自己章门穴上,喃喃道:“大同小异,即便稍有出入,也不会致人损伤的,别说我治病这几十年,就是几千年来,也都是这样治的,有什么错!”
公孙静柔道:“取穴施针目的是救人,若救人又伤人,救之又有什么意义?”
邓九针沉声道:“话虽如此,可我辈医者施针之时多是救于危难,更何况稍有出入,并不会造成太大的损伤。正如是药三分毒的道理一样,华夏医术讲究的是养生,若伤患已存,绝无不用代价就能治愈的道理。”
公孙静柔昂首道:“可既然为医者,就必须把这个代价做的最小。”
“这……怎么能有你说的这种针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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