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这具骷髅,张墨砚和张墨一都吓得说不出话来,到是刚刚醒来不久的老爷子,像他这种经过大风大浪的老革命,说心中无所畏惧或许有些夸张,但绝不会因为畏惧,而对自身行为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老爷子没有冒然起身,而是先攥了攥拳头,感受一下身体的状况。他的身体各项机能虽然在走向衰亡,但卧床时间并不算长,筋肉还没来得及褪化。双臂用力支撑着坐了起来,又朝孙子孙女使眼色,挣扎着要下地拜谢。
骷髅人也不说话,只是左手随意一挥,老爷子只觉一股柔力压来,虽然这力量不大,但却表明此人不让他下地。
老爷子道:“仙长仗义出手,还容小老儿亲自拜谢,以表感激之情。”
“无需计较,我也是受人所托罢了。既然你已经活了过来,咱们就此别过。”骷髅甩手做出要走的动作,但终究没有如来时那般凭空离开,以至于让张家姐弟有时间做出反应。
张墨砚的修为比弟弟隐约高出一线,她的反应也是最快,竟然一步上前,抓住了骷髅的手:“仙长,您别走,请您帮帮我们。”
张墨一又一次跪了下去,砰砰砰就给骷髅磕了三个头。
那骷髅人被张墨砚抓住了手,又被张墨一强制“跪拜”,双眼一翻黑眼仁几乎消失,嘶哑着声音道:“你爱跪拜就跪拜,我可是不受着。”
张墨一道:“仙长救了爷爷的性命,当然受得墨一的跪拜。还请仙长稍作留步,让墨一有表达谢意的机会。”
骷髅并不搭话,只是看着老爷子冷笑。老爷子叹了口气,颤颤巍巍的下了地,叹道:“让仙长见笑了。我这孙女和孙子不成器,一个野蛮冲动,只知道一味索取;另一个虽然有些小智,却太过稚嫩,难上台面。”
老爷子的评价让姐弟俩脸面通红,不过她们常在爷爷身边,被训也是常事。而且老爷子的点评中肯,二人到也并没有觉得怎么委屈了。
骷髅哼道:“你既然早知众人品性,为何不早做打算,以至于出现如今的局面?”
老爷子挥挥手,让孙女孙子去另一个屋子里,却被骷髅伸臂拦住:“无妨,雏鸟早晚要在天上飞翔,否则就零落成泥,我想,那不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
老爷子点了点头,眼中不无唏嘘之色,他让张墨一去倒茶,让张墨砚站在门口,以防有人突然闯入,这才请骷髅坐上了主座,他则在副座欠身坐下。
“仙长如何称呼?小老人张春山,想必仙长是知道的。”
“行于世间早已记不清年限,忘了姓名。”骷髅见老爷子目露思索之色,沉吟道:“你若觉得不便,到是可以叫我一声枯木。”
老爷子笑道:“枯木逢春,看来小老儿是与仙长有缘。”
张墨一端来茶水,然后如童子般侍立一旁,这也是老爷子让男子沏茶,而让女子守门的一点点用心。
枯木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也懒得点破,抿上一口茶,侧过头不跟老爷子直视,嘶哑着声音道:“莫提有缘无缘这些话,我虽然暂时救了你一命。但必须把话说在前头,你的肉身早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地,强用仙丹续命,也不过延长半年寿元,如今的乱摊子,你该如何收场?”
老爷子叹道:“不满仙长,我自突发病症后,就浑浑噩噩从来没有清醒过。之后发生的事情虽然能猜出一二,但具体的还不清楚。”
“哦?”枯木疑惑道:“你的病是突发?”
老爷子点了点头。枯木道:“所有人都参与了?如果是那样,你可太失败了。”
老爷子道:“情况没有那么糟。当然,如果我真的死了,情况就会变得很糟。”
“这么说,您……你还留有后手?”
枯木的那个“您”字吐得很轻,和“你”字几乎连在了一起,就好似说到那里磕巴了一下。张墨一在琢磨二人对话里的深意,没有注意到这“您”和“你”的区别,老爷子挑起眉头看了眼枯木,又半耷拉下去,好像身体还不曾完全恢复。
“算不上后手,而且不在这里。”
枯木沉思道:“这里已被人控制,你活过来了,就会有人去死。这里有很多五阶、六阶的修者,的确不容易翻盘。”
枯木看了眼张墨一,又道:“华东军区本是他老爹的地盘,也算是你张家的根基。可此时也是尽数失陷。这么说,你的后手在燕京?”
老爷子笑道:“仙长的确了不得,我之所以说那里不算是后手,是因为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一切还得从细微处入手。”
“你来说一说吧!”枯木让张墨一来详细讲一讲发生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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