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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时雨山压根没有红衣少主这号人啊!只有个无赖的君浮璃少主!”抖着手中信纸,柳小然嚷道,“阿岚从妖族弄这封信回来做什么!”
柳影轩眉头一锁,按住她的手,冷声:“别弄皱。信由我一位老友所写,你不必多问,照办即是。”
柳小然立马又急切道:“那、那,咱们还得派个应战的——”
“不用劳烦他人,就你了。”
“……舅舅你别这样。”
面对她的一张苦瓜脸,柳影轩丝毫不为所动,“随我习了四年的剑法,要紧时刻总该拿出来练练。对方并非棘手之人,亦不必当作死敌,用第一第二式随便招呼即可。”
目光移回信纸,自大天神亦有被妖族囚禁之日,想来只觉甚是解气。
叶琳岚一言不发立于二人身旁,不经意抬眼,只见冷面的左护法嘴角弧度正扬得老高。
又见左护法极快收起笑容,声音依旧冷淡:“雾岚,你师父可有事要通告本座一声?”
叶琳岚恭敬而低声:“师父只说,望左使您莫要对陈家之事轻举妄动。”
柳影轩哂笑:“哼!好一个野心家。”
连那自大天神都无法摆平之人,他区区左使自然不会草率找茬。慕容皇族叛徒、羽族来者,慕容枫旷,想要将棋局摆到何时去?又以何人为子?
懒得再想,他转向柳小然:“小然,将信送去北营,叫他们速去速回,不得误事。”
“雾岚,‘曼珠沙华’死咒,对你的伤害有削弱么?”柳小然飞奔出去后,柳影轩又问,“假若还难受咳血,本座再与它添一层元气制住。”
叶琳岚忙道:“不……雾岚很好!死咒正在褪去,劳护法大人费心。”
“协助沈苍寒救下本座小女,费心是应该的。”提及女儿,柳影轩不经意露出微笑,旋即话锋一转,严肃吩咐道,“你师父之束缚,趁早挣脱为好。另外,华昭叶家虽将你长姐与母亲逐出家门,近些时日却开始对你有所想法,往后经过华昭时,留心。若方便,记得替本座给你爹捎这话:桃尽亭将成。”
仔细记好,叶琳岚告退:“雾岚谢护法大人指点。”
……
“大祭司的挣扎,开始了?”
向慕容枫旷投去鄙夷的目光,苍寒答:“姑且算。”
他的四肢均被藤蔓捆住,藤蔓上生出的尖刺扎入皮肉,有一根藤蔓甚至从他背后贯入、又自他胸口穿出。在他脚下积了一滩血迹,从昨夜到早晨,有一些已干,显出褐色。
他倒不会担心死,未遭受五行天劫前,大祭司近乎是不死的。
虽说输给钟离木风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往细节处想想,内心还是忍不住窝火。他败了,他居然又败了!上一次在梦萦谷因为大意,被木风射中一箭,这一回他全力以赴,仍难逃败局。
苍寒向来不信自己还会在同一人上栽两次跟头,如今,低头看着从胸口穿出的藤蔓,不得不憋着火气信了。
他与钟离木风一对一交手,起初他仗着一身寒气与剑术节节相逼,缠斗到最后竟落了下风。木风的实力较他这位大祭司尚厉害几分,不免叫人心生警惕。
“既然已经拒绝陈家三小姐,甚至为他人做好了嫁衣,眼下又要赌上性命保陈家不亡。我实在是猜不透大祭司的想法。”
“你本就无需猜。”负伤颇重、痛及骨髓的当头,苍寒不忘嘲讽,“猜来猜去,这是女人的作风。赌局既下,你我各自努力、静观其变可好?”
“呵,素来一本正经的大祭司,居然也会拿他人的性命当赌注,可悲。接下去大祭司便该听命与我,屠戮陈家、夺回灵珠。”慕容枫旷颇为欣然地笑道。
难得大祭司设赌局,即使不知此赌何意,兴趣却已被勾起。加之设下赌局的大祭司还成了他的阶下囚,有趣,忒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