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吧,反正现在也不能说什么,还了一个笑容的唐成索性专心的享受起身前的美食名酒及歌舞来。
宴饮中此后的过程与一般的文会并无二致,乃是由歌伎们将刚才作诗中的佳作大声唱出,随后再由众人品评,以此为优胜者褒奖扬名。
可惜让唐成失望的是,此次文会中当众褒扬的几首诗实在是中平的很,不过这事也不奇怪,有唐一朝二百多年的定制科举中,除了大历十才子之首的钱起以“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压卷的应试诗《湘灵鼓瑟》出色些之外,其他如孟郊、韩愈等人的定题定韵诗也不过是中平而已。命题作文不好写,今个儿也是一样!
从小背惯了千古佳作,此时再要认认真真的赏评这样的温吞水诗,实在是有些难为人。唐成听了两首后就再也认真不起来了,索性推开了身边的窗户,一边把酒自斟,一边随意探看着窗外萧索的园景,间或听那么一两耳朵的歌诗。
反正今天也只是来看看,唐成真是再放松不过了。
整个歌诗过程中,其他的士子当真是紧张的汗都出来了,在这种情形下,唐成的放松与随意就与整个环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不仅引得厅中士子频频看来,便是对坐的达官贵人也没有一个不注意到他的。
几家欢乐几家愁,但这都跟唐成无关,终于到整个文会宴饮结束时,他刚要迈步走出正厅,便听得身侧门边站着的仆役低声道:“公子留步,公主稍后传见”。
唐成闻言微微一笑,顺势收了步子后又退进了厅中佯做欣赏两壁上挂着的画作。整个过程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交接,再无一人留意到。
当厅中所有的士子都走完之后,适才那个仆役走了过来,“公子,请”。
唐成再也没想到太平公主见他的地方竟然是如此的诡异。
浴室!
那仆役将唐成带到的地方竟然会是浴室!
掀开门口厚厚的棉毡,唐成跟着仆役走进了一个雾气蒸腾的屋子,而这间屋子里侍候的竟然没有一个侍女,赫然全都是衣着暴露的年轻貌美少年,唐成走进去时,那些低声谈笑的少年看到他后顿时都住了口,但看向他时双眼中的敌意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仆役将唐成带进来后,低声向一个穿着纱褛的美少年说了几句后便转身退了出去。
“你且在此稍等”,美少年冷冷的一句后,前行几步掀开另一重厚重的帘幕进去了,在他掀开帘幕时,唐成分明清楚的听到了里边儿传出的嬉水声。
屋中其他的几个美少年对唐成甚是冷淡,唐成自也不会去找他们搭话,就这样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后,适才那个少年回来了,“九郎,给他拿一袭纱褛来”。
“我就穿这个”,唐成的声音有些低沉。
唐成很恼火,唐朝虽曰开放,但穿越两年多后唐成已经清清楚楚的知道,唐人的开放也并不是后人想象的那么随意,待客见客,迎宾送别都是有礼可遵,有礼可依的。太平公主在此地见他是什么意思?
闻言,那刚刚站起身的九郎呵斥道:“面见公主岂能由得你?”。
看着一身纱褛下全身几近透明的九郎,唐成淡淡答道:“见不见我公主决定,换不换衣服我自己说了算”。
九郎再没想到有人在面见公主时竟敢如此肆意,楞了一下后大声道:“放肆”。
“罢了,九弟住口”,适才那少年狠狠盯了唐成一眼,转身又掀开帘子进去了。
那九郎吃了唐成的抢白,一时又没个发作处,脸色青白的盯着绕着唐成转着圈儿,行走时还刻意挺出了腰身。
唐成看他这样子只觉可笑,但片刻之后等他想明白九郎挺腰的意图后,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看这小白脸刻意挺腰的动作分明是在炫耀胯间的阳物硕大,这就如同后世烟花女子竞争揽客时总是刻意突出胸前的波涛汹涌一样,操,原来在他眼里,自己也就是个跟他一样的太平公主找来的新面首。
后世里唐成也曾放荡过一段时间,洗鸳鸯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就是打水战那也是驾轻就熟,技术熟练的很。但此刻,他竟然被人另一只鸭子视作同类的站在一个女人的浴室外时,这滋味……
后世里只要不是真干鸭子的,有谁受得了这个?操他娘的,公主了不起呀!你可以随意作践这时代的人,但老子可是穿越的,不受你这作践!一念至此,此次私见中没得到半点应有尊重的唐成猛地一撩棉布帘毡,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爱谁谁,滚你娘的蛋去吧。
出了房间之后,唐成不管身后那少年扯着嗓子的喊叫声,径直大步直出了公主府。
唐成走出公主府门后长吐了一口气,晦气,真他妈晦气。
出府之后见不到李隆基的马车,就连七织的葱油小车也不见,想必是他耽搁了这一会儿后七织等他不着先走了。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更见鬼的是这地界儿竟然连一辆行脚儿都没有。
既然没车那就只能走,唐成刚走出没几步,便听得身后一个出谷黄莺般的脆声道:“唐公子要去那儿?若是不嫌敝车简陋,便由贱妾送你一程如何?”。
唐成扭头看去,便见芙蓉楼花魁梁盼盼从一辆挑着两盏宫灯的翠绿葱油小车上巧笑倩兮的探出头来。
文会宴饮散的有一阵儿了,梁盼盼为何没走?看她这架势莫非是在等自己?想想她跟二韦兄弟的关系,唐成转身之间点头道:“多谢”。
唐代女子所用的葱油小车本就不大,而唐成的身量却大,如此以来那梁盼盼的贴身侍女就在车中待不得了,不过这小女子下车从护卫随从手上要过一匹马后却没随车而行,而是拨马一转当先驰去。
“她是去通知二韦兄弟?”,眼见侍女去远之后,在葱油车中坐定的唐成放下了车窗帘幕。
车行辚辚,梁盼盼将唐成细细打量了一遍后掩唇轻笑道:“未知近日来哄传帝都的《蜀道难》竟是出自公子之手,妾身真是孤陋寡闻的很了。七织妹妹好福气”。
唐成不明白自己写的《蜀道难》跟七织福气好坏之间有什么关系?“嗯?”。
“适才文会间歇中发生的事情贱妾可是亲见的,这满长安的士子里有几个能做得出?那薛东可是颇受公主宠爱的堂侄呢”,言至此处时,梁盼盼眼中的那两点激赏确是发自赤诚,“公子如此有情有义,一曲《蜀道难》更被贺博士推为才思如海,有这般有情有才的公子护持,七织妹妹岂不是好福气?”。
这话却不好回答,唐成闻言一笑道:“七织福气如何且不说,盼盼姑娘却是好说辞”。
梁盼盼闻言一笑之间堪堪露出了六颗糯米般洁白整齐的牙齿,“恕贱妾无礼,适才见公子出公主府时面有怒色,却不知所为何事?”。
提到这事儿唐成现在犹觉窝火,妈的,自己竟然成了个鸭!他心中不豫脸上便自然显露出不悦之色来,“这事儿太过窝囊,不说也罢”。
梁盼盼见状眉眼一转,不过却没再问什么。
出了太平公主府所在的坊区,天色已经过了散衙时的正午时分,葱油马车上了朱雀大街行不多远,便见前方有数骑对面驰来,唐成闻声挑开车窗帘幕,见对面当先而来的那人便正是当日在雅正园里见过的韦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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