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又滑下了面颊。
轻轻捧起他的脸,一双媚眼无限怜爱的凝视:“好儿子,不要再跟娘怄气了,嗯?”
叶醉秋泪眼模糊,在娘亲那双殷切期盼的美眸中,在她如此温言软语的请求下,他的心再也硬不起来,任凭泪水放肆狂涌,低低哀鸣着点了点头。
轻轻帮他擦去泪水,又温柔的将他揽进怀里,安抚的轻拍着他的背,高兴道:“好儿子,我的好儿子,别再哭了,乖,别哭了,看到你哭,娘真的很心疼,很心疼。”
叶醉秋终于停止了眼泪,关媚知道这个吃软不吃硬的儿子,终于原谅了她,重新接受了她。悄悄舒了口气,扶他坐好,端起桌上的饭碗,抄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喂到他嘴边:“好儿子!来,先吃点菜。”
叶醉秋默默地看着她半晌,终于张嘴吃下。关媚又殷勤地夹菜要喂他,他伸手挡住,哽咽道:“我自己来。”
关媚柔声道:“今天就让娘亲喂你吧,娘亲盼望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叶醉秋不再拒绝,勉强吃了几口:“我吃饱了,再也吃不下了。”
“再吃一点,你吃得那么少,都没吃几口呐!”
叶醉秋摇摇头:“我真的饱了,我不吃了,有点累,想早些休息。”
“那好吧,”关媚放下碗筷:“娘也不勉强你了,先吃药吧,吃了药,娘送你回房休息。”从怀里摸出两个小瓶,每瓶倒出来两粒药丸,又要亲自喂他。
“娘……”瞅瞅那四颗药丸,叶醉秋有些迟疑:“我……没事,不用吃药。”
关媚微笑道:“吃了吧,你心浮气躁,气血有损,吃了药很快就会好的。”
叶醉秋终是拗不过她,乖乖的吃了药。他却不知道,这药里面两粒是治伤的,还有两粒却是柔骨化功散。关媚虽然封锁了他的内功,但她知道他聪明伶俐,鬼点子多,深恐他会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又偷偷溜走,是以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给他吃了柔骨化功散,化去他全身大半的力气,即使想跑也跑不远。
牵着他的手将他送回房间,帮他铺好了床。被子都是全新的极品天蚕丝被,薄而丝滑,轻而柔适。枕头也都是全新的高档丝绵枕,蚊帐锦幔都是时下最漂亮,最流行的圆顶款式,颜色都是舒适养眼的湖蓝色。房间里还点了龙涎香,淡淡的香味飘浮满室,清香宜人。
关媚服侍他脱了外衫,扶他躺好,盖好被子,然后坐到床边,轻轻抚摸着他的面庞,又帮他理了理发丝,握着他的手,柔声道:“你好好睡,我会等你睡着了再走。”
他静静地看着她,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这久违了,却又那么熟悉的温暖,他是那么渴望着,压抑着,挣扎着。那份舒适的温暖,曾几何时竟然变成了压在他胸口的大石,令他喘不过气,令他噩梦连连。
默默闭上眼睛,他不言不动,仿佛睡着,死一般的安静。
关媚静静地,凝视他好久好久,知道他的心结还是没有完全解开,还是不愿意和她多做交流,无奈的轻叹一声,帮他掖了掖被子,起身走出了门外。
门外,蓝海棠和五名弟子正在恭敬地等候,那五名弟子平时都是她的贴身弟子,为人乖巧伶俐,忠诚可靠,功夫也都是门中的佼佼者,甚得她的欢心。
关媚回头看了看房里的叶醉秋,压低声音道:“明天我有事外出,你们要寸步不离的看好他,不准他踏出黑猫堂半步。”
“是,师父。”几人恭敬地应着,对师父下的任何一个命令,他们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叶醉秋待她走后又翻身坐起,下了床,却觉得全身软软的没什么力气。走到桌旁想倒杯水,握着茶壶的手却簌簌发抖,知道娘亲定是给自己下了药,以防自己逃跑。
呆呆的静坐片刻,起身走到门边,从门缝里望出去,几个弟子正守在门外。看样子,自己是要被软禁在这黑猫堂了,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娘亲呀娘亲,你也太谨慎了,竟然还让儿子吃柔骨化功散,你如此困住儿子,你也只是令我更痛苦而已。”他现在走几步路都会气喘嘘嘘,想来就别指望能逃出去,更何况这外面还有人把守。
无力的坐回床上,伤心而又郁闷,脑海里却又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夏玉儿临死时候的场景。
“叶大哥,这个毒药很甜,好像糖果一样,一点都不痛苦,你不用替我难过,只是叶大哥,我死了之后,你还会想着我吗?我好害怕我死了之后,连一个记挂我的人都没有,我会好孤单,好孤单,叶大哥,你会给我烧纸钱,会给我上香吗?你娘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呢?我是那么的爱你!那么的爱你!哪怕要我的命我也要爱你……”
叶醉秋抱着头痛苦的呻吟,夏玉儿的话像锥子一样,锥心揪肺的盘旋在脑内,挥不去,忘不掉,日夜煎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