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但是过程能够令人满足的话,也就够了——虽然会让人感到无奈,会被别人说成是逃避,可是如果自己努力后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的话,这么想会轻松一点吧。
“大人您”毕翠思讶然地看着基丽的手臂,这位在战场上和任何勇猛的男性相比都毫不逊色的女战士,竟然在这个时候有了一丝丝的颤抖。
那绝对不是锻炼地脱力的症状,虽然对方板着脸,但毕翠思仍旧敏锐地察觉到她眼眸中的一丝激动和恐惧。
是的,基丽在恐惧,即便面对痛苦之王也能傲然以对的她,对自己下定决心去迎接的未来感到恐惧——百分之八十的贵族,这个数字代表着,她要面对的对手是几乎整个人类——无论他们是不是无辜、被蛊惑还是身不由已,而不是那些外表令人憎恶的异次元生物。
那位鬼畜王的话是正确的,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在这种情况下无动于衷。
“您身体不舒服吗?”无法理解此时的上司,毕翠思为她找了个好理由。
基丽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手臂稳定下来。
“你今天来得可真早,家里地事情都办妥了吗?”她问道。
“是的。父亲他们已经安顿好了。”虽然对家人没有什么热情,但既然一向关照自己的上司问起,毕翠思还是简单说了说他们的事情。
得知父亲要举家迁入炼狱城的决定是两个月前的事情,虽然感到疑惑,因为他们在自己的领地一直过得不错,而且迁入的原因是“迎接即将到来地黑暗兽潮”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怪异。不过毕翠思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发言权。即便自己反对,故意不去提供帮助,父亲也能通过自己的关系很简单地办成这事。然而,在他们抵达之前,就爆发了痛苦之王降临和月石坠落的事件,一时间情势风声鹤唳。不过这些意外完全无法打消父亲炽热冲动的念头,反而更坚定了他的时间。因为家族的发迹从开始到如今,都是依靠战争,身为独生女地毕翠思会被送到炼狱骑士团里进行骑士的进修也就不难理解了,他们的血统里天生就浸满了对战斗的执著。
炼狱城不稳的讯号,肯定会让这种血液更加凶猛地***起来吧,这里可是对抗炼狱的最前线呢。
总之,一家人通过关系和以往的功绩,以第一批援军的身份。手持国王的特殊令于昨天进入了炼狱城中。
虽然在历史上拥有赫赫地战功。但是本身并不是多么显要地大贵族,因此还不足以得到本城巨头和蛇发者的全体亲迎,修作为军方最高指挥官接见了他们,并特许毕翠思负责安顿事务。当然,和她一起负责这件工作的还有其他人,毕竟第一批援军并不只有这一家战功贵族而已。不过毕翠思主要还是负责自己家人的安置工作。
她的本意是内城和外城的交界处给家里人找一套房子。不过父亲却看中了靠近城墙地一片无人区。那里本来是百年前炼狱城贵族居住的地方,在迁入内城后,因为各种原因,也没有平民购置入住,才因此荒废下来。
虽然说是荒废了,但实际上,那一片地区的建筑和设施十分完善,而且,百年前的炼狱城贵族风气保持着相当厚重严谨的军事味道。因此那些建筑都具备相当优秀的防御措施。似乎随时准备着破城和巷战一般。
或许正是这一点吸引了同为军人和武者的父亲吧,他执意要搬到里面去。身为女儿,在本城拥有相当人脉关系的毕翠思不得不为之奔波周旋,好不容易才将所有的手续办理下来。
另外,令她意想不到地是,自己地未婚夫竟然也跟着父亲一起来了。在她想来,他应该还在另一个战线贡献自己的军略才华才对。
比起自己还么从扈从地身份毕业,那个男人可要优秀风光得多,不久前在那边的驻地晋升为中队长,并且兼任军事参谋一职。
“好久不见你了,我挺想你的,所以就跟岳父一起来了。”未婚夫这么说。
不过毕翠思觉得这不是真正的理由,尽管看上去的确像是真心实话也有可能是她因为某种心态而神经过敏了。
总之,她觉得这个未婚夫在一些方面似乎和上一次见面时有了些许不同。她说不出不同的地方,只是觉得一向有点玩世不恭的他,忽然变得稍微严肃认真了一点。
活像个修士,她想。男人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大吃一惊。
“啊,忘记告诉你了,我已经从退役了。”他说。
“你在跟我开玩笑!?”毕翠思的语气很是飘忽。
“你见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如果还在那边任职,完全不可能来这儿看你吧。”
“父亲知道了吗?”毕翠思敢肯定,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一脚将这个男人踹出门外,那样她就可以轻松点了。
不过事情并不如她所想。
“嗯,他已经知道了,而且不反对哦,否则的话,我是不可能跟他一起搬过来,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他,你知道的。”未婚夫淡淡地说。
父亲的确在所有涉及军队和战争的事情上是个老顽固。可是让毕翠思感到疑惑的是,他竟然准许了这个男人的退役。
“理由呢?为什么退役?你还这么年轻而且前程远大。”
“哈,似乎你比较喜欢有前途的男性呢。不过,我跟岳父提起的时候,他立马就同意了,因为我说,我要参与炼狱城的战事。”
“别和我开说笑!你为了参加黑暗兽潮防御战而离开了军队?”毕翠思的音量高扬起来,她根本不明白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
“嗯,没错!我现在已经是雇佣兵的身份了,而且是高等级雇佣兵。”未婚夫的脸上浮现毕翠思从未见过的虔诚神态:“为了寻找答案,我来到这里,因为它告诉我,它会降临与此。”
“它?谁?”毕翠思皱起眉头。
“一个声音,一个伟大的不可名状的存在。”未婚夫的热切语气让毕翠思觉得他是不是疯了“我当然没疯。”男人十分认真地说:“不过,即便被你误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你不是亲眼看到过,就一定感受不到感受总是最难传达的,不是吗?亲爱的。”
“你让我觉得你在成为一个异端,一个堕落者。”毕翠思实话实说。
“不,我会是所有炼狱生物最恐惧的人,说不定有朝一日,就连炼狱的魔王和魔神都要向我退避三舍。”未婚夫的话让毕翠思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和不快。
“我可不知道你的信心是从哪儿来的。”她说。
“这儿。”他点了点脑袋:“自从一个月前,它就不断对我说话,我听不懂那些语言,但能够明白它的意思。它是炼狱的敌人,我们人类借助它的力量,就能够轻而易举击退炼狱。这一路上,我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病,因为我从没有碰到过跟我一样能够听到声音的人,就好像我变成了一个令人憎恶的疯子。我真的快要疯了,但是当我接近炼狱城的时候发现了”他在这儿顿了顿,透露出一丝神秘。
“发现了什么?”毕翠思敏锐感到某种事态正以自己无法掌控的形式散播开来。
“呵呵”他笑了笑,笑容有些怪异“这个城堡里能够听见同样声音的人出乎意料的多,而且”
“而且?”毕翠思知道他是故意停顿的,但仍旧不由自主地紧追不舍。
“而且,这里的人甚至看到了嗯,他们看到的东西,也是无法传达给你的。不过很可惜”奇怪的未婚夫耸耸肩:“他们判断错了方向,他们不应该向外走的,很明显,这儿才是根源之地。”
毕翠思霎时间明白过来,她到抽了一口气,最近一段时间,曾经被人提起但又很快消落下去的事件和未婚夫的情况几乎完全吻合。那些神经质的人们接受到了类似的呼唤,并开始去追寻这些呼唤,打从那以来,已经有很多人出城后就再也没回来,而本城的刺杀事件也急剧增长起来。
虽然那些人对那些声音和存在的描述语焉不详,但毕翠思在未婚夫这儿有了新的收获——它是炼狱的敌人。
炼狱的敌人会不会是天界呢?那个从未正式以一种光明正大的姿态降临人间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