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微小的不慎,就会换来对方十二个时辰的盯监,甚至当场被捉拿。自己绝对不能鲁莽行事。
就这样,水银的脑子里不停地急速转动着、思索着,整夜都未能合眼。
……
次日,药铺门依旧开着。
未时末,药铺来了两名遮得很严实的女人。
两人一人进了一间静聆室。所言之事,就是些家长里短,但精神有些微不济的水银仍然接了诊。
每一个进静聆室的,在说事儿之前,都得先把自己的来历交代清楚了,否则,药铺伙计听都不会听。
这点大家都能理解,毕竟,药铺主人虽然大方,但也不是谁都能进来胡吃胡喝、胡说八道的。
毕竟大夫嘛,不是可以随便被糊弄的人。
但此次这二人的说法是比较隐讳的,只提了自己等出身青楼。
水银就知道了。病人就是那两人自己。
本想拒诊的她,最后还是接了。不为别的,只因为对方也是很可怜的女人。
诊过脉后,如同水银猜测的那样,两人的病很麻烦,目前已经比较严重,且不是一日两日便能治好的。
水银便给她们针灸了一次,开了药方,抓了药,嘱咐她们必须日日来之后,方才让画芳将人送出。
那她应该是偷跑出来看大夫的,抓完药就得赶紧回去。
可连过了两日后,那二人都没有再来。
水银这两日虽然仍为如何营救“同行”的事情着急上火,但已接诊过的病人,她还是操心着的。便让画芳跑了一趟那二人所在的青楼。
画芳去了一趟,回禀说,那俩人已经病死,被青楼的老鸨给扔去了乱葬岗。
水银疑惑。
那俩人虽然病势严重,但绝非一两日内就会死去。
何况经过了自己手,诊治了一番之后,只要她们能坚持日日来,自己就能保住二人的性命。
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还是画芬给她解了惑。
“青楼里的人命贱,最怕有了病还被传了出去。若让客人知晓,会带累得整个青楼都暂时无法开门迎客。
一般,都是悄悄瞒着,实在瞒不下去了,就偷偷跑出来找大夫。
但她俩显然偷跑出来的时候,被老鸨发现了,之后唯恐二人被客人知晓影响到自家的生意,便……”
水银这下听明白了。
但她没有死心,坐着马车,让画眉赶着,亲自去了一趟乱葬岗。
之后,路人就传说,好心的东方神医,捡回了两个妓子,并且还救活了。
人人又都夸赞神医貌美心善、仁心仁术。
水银有听到,淡笑了之。
第四日。
……
延国刑狱大牢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面是办案及休息等的地方,后面则是各种牢房。
而重中之重就在牢房。因此,后院的左、正、右三面都是一排排的牢狱,互相之间再分别用院墙隔开,用长长的走廊连接。
长廊的两边,各站着一排刑狱守卫。
李武是负责看管左面牢狱的牢头。四十多岁了,个子不高,还瘦,腰背都不那么挺直有力了。
不过,一脸的络缌胡子,还是很有些唬人。
这刑狱内,左面关押的都是未彻底定案的、或者是刑狱衙在复核案宗时,发现有可疑的、要重审案件的人犯。
右面关押的是已经定了案、量了刑的,情节较轻的。
至于最后面的,正对着长廊的那一边儿,就是重案犯、死刑犯那些了。
李武的活儿,算是这三面中,不轻不重的。
他们最主要防的就是人犯自尽、被杀、或者是逃跑。
通常他们一个月才休沐一次,不过李武是大牢头,相对的每月能多休几日。
昨日,他就休沐了。然后寻了二、三好友,美美地吃了一顿酒。
今日,精神抖擞地来当班了。
“李头儿,昨晚又没少喝吧”
看守第一道大门的是两个守卫,和狱卒刘亮。
刘亮一看见李武来了,赶紧把大门上的小门打开,再笑嘻嘻地迎上。
李武看到刘亮,嗓子清嗽了一声,正经严肃地道:“把门看好喽!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来!”
“瞧头儿您说的,这马上要入冬的时节,哪儿还能有苍蝇啊”刘亮没皮没脸地笑着回道。
见李头儿瞪了自己一眼,忙又接道:
“是是是,您老呀,就放心好了,小的一定把这大门看严实喽,别说苍蝇,就是蚊子也别想飞进来一只。”
李武满意了,点点头,一边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