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的不是小柯,而是你自己。如果你在监狱里待的时间太长,王林就有权利收回你在王氏的股份,这是法律承认的。他能等,你等不起。”
仰面看看头顶的白色一片,我现在至少还有说话的权利。我也想到,王林为什么把我和一个小偷关在一起,而不是更多的监狱犯人,这是不想让我变成残疾人,以我的脾气,谁敢动我我就动谁。如果我给了他股份,他再落井下石,到时候我不是一辈子蹲监狱就是被枪毙,没有好下场。
老子不是傻瓜,杜鲁有句话很经典:男人有三样东西不给给人,一是心爱的女人,二是钱财,三是房产地契。
王林想同时要我的两样东西,我可能会给他?别做梦了。
我拿起香烟,冲她摇晃:“我要回牢房了。”
“郑强!别做傻事。”
“烟,我留下了。至于那么合同,对不起,就算我死,也不可能把东西全都给他,想要我手里的东西,让他自己来求我。”
怀揣忐忑,走入房间,狱警没收走我的香烟,大概他也得了好处。香烟在这里是个好东西,很抢手,一支烟就能得到蒋光头的青睐,可想而知它的分量。而我现在有一条烟。
拆开,给了瘦子一包,室友嘛,处关系最重要。
“我靠,你从哪儿搞来那么多香烟。”
“别管了,给你就抽。对了,别把这事告诉别人啊,不然人家都上来抢了。”
“嘿嘿,我又不傻。”
他确实不傻,自打我的烟进了牢房,除他之外就没人知道过。瘦子名叫吕秀军,这名字既不像男人也不像是给女人起的,我也是出狱之后才知道他的真名的——他不肯告诉我,说名字不霸气。在这种地方,要藏一件东西不是轻松的事,书本除外,你就是带个棉花球进去,狱警也要对它仔细查看一番,防止里面携带了小铁球或者针尖之类的玩意儿,那属于危险物品。
当天夜里,我就把烟给他保管了,在我的记忆里,狱警来查过上百次的房间,从来没有发现他藏在哪里了。也许是狱警故意纵容,也许是他的本事大,当我问他的时候,他自己也不肯说,只在我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递给我三根。我越来越佩服这个小偷了。
第二天放风的时候,没人再针对我,我给蒋光头塞了一包烟。他也没和我称兄道弟,要知道在监狱里只要是不惹祸,与人相安无事就是最大的‘奖赏’。第三天了,我还没完全适应这里的铜墙铁壁,满脑子都是杜鲁把我救出去的画面。
杜鲁,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下午,狱警就开始放松警惕,犯人们把食堂的凳子都给收拾到两边,中间让出一个巨大的空档来。典型的擂台比武,主事人就是蒋光头。看呗,他正在墙边坐着,褂子敞开着,一身的肌肉。
犯人们在外围开赌档,拿烟来赌,他们只有这些。
打我的那个张大兴有纸个笔,正在给人记录。
我和瘦子在拐角处蹲着:“唉,狱警不管这些?”
“只要有好处,不出人命,谁管你在这里干什么,你脱了裤子打—手枪都没人管你。”
墙边,就是蒋光头坐着的地方,一路排坐着四个人,瘦子说这些人就是监狱的四大天王,个个能打,可他们的本事和蒋光头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儿去找祖宗的麻烦,不知死活。
一个人脱了外衣,黑黝黝的一身肌肉。他手指着众人,原地旋转一周:“谁是第一个,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