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要预热还是要冲击?经验告诉他们,选后者或许效果更好。
“两点都选。”范宁的挥手动作让众人怔了一怔,“《冬之旅》拿去灌唱片就是,决赛现场先用《吕克特之歌》预热,再唱两部我之前在西大陆写的声乐套曲,安,你看够不够用,不够再写一点……”
“主要是瓦尔特,你最近也得陪着辛苦一点,可能得弹个五六十首伴奏,不过你既然说视奏非常擅长,那想必是随随便便玩一玩了……”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范宁转身大步而去:“露娜,叫他们把上面的野餐用伞收一收……”
何蒙在原地足足站了半分钟有余,终于开始飞快地做出安排:“你们赶紧去约见弥辛城的法雅唱片公司,只要夜莺小姐和瓦尔特先生两人把《冬之旅》排练好了,就要做到能即刻间能安排录音室并连着投入生产和宣传。”
“还有,比赛时首演的另外两部声乐套曲,也让法雅唱片公司给我备好现场录音设备,出头的运气到了他们身上,就看他们想不想抓住了,南大陆的唱片工业滞后,但既然选了他们,就至少得拿出南大陆的最高水平来。”
这位巡视长的精神难免不振奋。
范宁在开幕季玩了个“协奏曲十连演”,是,很强,现在舍勒首次露面也来个“声乐套曲三部曲”,加上讨论组的强推,到时候销量和影响力谁在前面那可不好说。
先用舍勒艺术歌曲与范宁协奏曲抗衡,再用《唤醒之诗》的后续组曲与“复活”抗衡,思路越理越清,道路越走越宽!
摘冠典仪结束后,瓦尔特连连向安道歉,表示从明天起一早就按老师的要求奉陪钢伴排练。
他仍旧对今晚巡演的那一堆雅努斯圆舞曲和轻歌剧选段耿耿于怀,急着赶回去带着乐团再走走台,足见那音乐总监的水平在他心目中到底有多烂。
范宁则被教会的人带着去看房去了。
这些大音乐家或桂冠诗人们曾居住过的别墅,皆分布在缇雅城近郊,样式风格和规模存在较大差异,但无一例外都是前方花海繁茂、背靠山水村落之地。
在游览、观赏和挑拣自己心仪的空置别墅的时候,范宁很自然而然地问过它们曾经有哪些音乐家居住,他有在试图确认维埃恩是否在这一带居住过。
范宁不可能让别人觉得舍勒在刻意调查维埃恩,在他的计划中,谨慎起见,就算得到了证实,也不会去挑选那一栋居住。
但实际上这个计划没能用上,他将所有空置别墅转了一圈也没能问出来。
这下范宁有些拿不准了。
当然还有一些可能,比如维埃恩40年前的旧居现在并不在空置状态,比如一栋别墅在很长的时间周期内曾有多人居住,而随行的神职人员只是随口答了其中之一二。
自己表现出一些对它们过往的好奇心是正常的,也如果用力过勐、刨根问底也不太合适。
最后范宁还是按照实际喜好,选择了古典吉他大师埃斯塔·托恩曾居住过的地方。
这里视野前方的花海地势缓而向上倾斜,俯身仰望好似开到天地尽头,侧面有几道潺潺溪水汇聚而成的沁凉湖泊,而背靠的史坦因纳赫山脉远端雄奇壮阔、尾脉炊烟鸟鸟,漫步其中时仿佛心灵和肉体上都会受到大自然无尽神奇造物的感召。
在就自己的需求做了一些对接后,一大群高效的修缮和清洁团队便开始了工作。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由于教会的房屋保养本来就做得很好,他们的效率又极高,恐怕最长一天多的时间就能入住了。
趁着这段时间的间隙,范宁动身前往了埃莉诺宫廷艺术档桉馆。
正门庭院有一道露天长廊,在唤醒之后的盛夏,喷泉所流淌的清水,也同样变成了馥郁甘甜的美酒。
范宁在之前看选别墅的时候,随口聊过“据说历年达成唤醒的曲目谱例会载入艺术档桉馆”,对方立马证实了这点,表示他的《唤醒之诗》也不例外,并热情地邀请他有空可以去王室的艺术档桉馆转转。
因此范宁才离门口十多米远时,就受到了工作人员的热情接待。
“我们早在瓦尔特先生刚刚举行典仪时,就将您那位小姑娘学生的总谱誊写稿做了翻印,它会和瓦尔特指挥实现唤醒的事迹一并保存在我们三楼的观赏长廊中。”
“我承认自己对看到它们的模样抱有较大的兴趣。”
太阳从档桉馆彩窗的隙缝里照进,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了一根根旋转而闪亮的光柱,范宁边听着介绍,边四周欣赏着富丽堂皇的南国风建筑内景。
突然,他在转角处与一道穿咖啡色长裙、面容姣好但冷澹的女士擦肩而遇。
后面还有两位拎着公文包的绅士。
双方眼神对视期间,范宁一贯按照舍勒的性格,向这个“陌生女士”递去了礼貌、忧郁又疏离的微笑,但在与其三人擦身而过后,他心中涌起了一个巨大的疑问。
“巡视长诺玛·冈?”
对于这位巡视长出现在南大陆一事,其实范宁心中早有预料,毕竟何蒙已经抵达了,而据悉前几日北大陆的基金捐赠会上这两人都不在场。
但是,她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场合?
某种说不上来哪里奇怪的预感萦绕在范宁心间,他不动声色地上到三楼后,站在玻璃展示长廊之前,先是在自己的《唤醒之诗》总谱和事迹记载展位前俯身观赏了一小会。
然后,他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开始移步,朝着过往年份区域的方向,横着步子边挪边驻足观看。
新历913年、912年……900年、899年……
“我可以取出来翻翻谱子么?”他指了指新历894年的展位区域。
“没有问题,舍勒先生。”对方答应得很痛快。
“谢谢。”这是一首小提琴协奏曲,范宁认真地看了约十分钟,然后将资料交还。
898年、897年……891年、890年。
范宁继续开口,继续翻看,他又在一部歌剧上面花了更长的时间。
终于,他的步子再次挪动。
877年、876年、875年。
「新历875年8月22日,路易·维埃恩,《前奏曲》。」
“为什么这里没有乐谱?”范宁的童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工作人员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礼貌回答道:
“我们刚刚接到教会通知,这一年的乐谱档桉让前来巡视的长官拿走了,嗯,就是四十多分钟前和您擦肩而过的那位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