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次合作具体发生了些什么,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一旁的范宁也觉得,原先自己对隐秘过往的种种疑窦之处,全部被扫清串联了起来!
“不错,在祂们对历史进程的引导下,神圣骄阳教会的第四代沐光明者圣阿波罗,与原南大陆的吹笛人马西亚斯进行了一场‘音乐会比试’,实际上,这是比试的见证人们所构造的一个晋升仪式!”
“‘穹顶之门’是辉塔最高处的旧伤口,原本不可开启,不应开启,但它还是再度开启了。又一位质源神诞生了。”
“马西亚斯晋升为‘芳卉诗人’,南大陆就此进入一场‘盛夏幻梦’,而作为其伤口绷带的狐百合原野,就为原本‘阈限空间’中的那些摇摇欲坠的‘后室’打上了一片强有力的补丁!”
“但须注意的是,当年那个晋升仪式所用到的真知来源,是图伦加利亚王朝末期的器源神残骸——‘红池’!”
“这也许已经是当时的最优解,但还是为后来神降学会寻到漏洞,采取未知手段促成‘红池’真知活化,重新侵染‘芳卉诗人’一事埋下了隐患!”
“看来领袖将神降学会成员形容为‘蠕虫派’人士,是十分准确的。”何蒙评价道,“这些人抱怨万物本质,认为世界是一个迟早坍塌的残次品,不如早点被‘蠕虫’生满,因此行事动机也跟‘蠕虫’一样虚无错乱,如此走在规矩和秩序的反面,实在是我特巡厅的心腹大患。”
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知好歹”的冷笑:“波格莱里奇先生为了解决这些麻烦,整日劳心费力,那些官方组织和民众非但不知感恩,还对我厅抱有怨言......”
“领袖本来就没有期望这些心胸狭隘的人能干成事情。”何蒙点了点头,随即环顾四周,在心中重新列举了一遍相关秘史。
“那现在这么来看,‘裂解场’一路经历的变化,包括但不限于两次蠕虫大战的波及、‘瞳母’的恐惧逃避意识、见证之主们的异常修正、各种顶替者的改造偏离、狐百合原野的覆盖等......为了让最初设计出来的‘阈限空间’苦苦维持着看守‘蠕虫’的功能,早已将其增添删改得面目全非,已经分不清哪些神秘学结构是无用的,哪些又是关键的,彼此间起作用或不起作用的因果关系又是什么了......”
就像前世程序员们的“祖传代码”一样。范宁在心中的暗自评价更为精准。
对秘史的解读进行到这里,“谢肉祭”事件的深层次成因已经呈现。
F先生利用愉悦倾听会,让当年被剥离真知的“红池”回归,这只是一方面,此外,“瞳母”本身就是希望南国梦境坍塌的!虽然“芳卉诗人”的绷带补丁分担了祂一半的恐惧,但也成为了一种束缚,断掉了祂能彻底逃避的希望。
祂陷入疯狂与恐惧的意识所执着追寻的,是一位能彻底将自己顶替下来的对象!
何蒙紧握着驻在水池里的手杖:“所以这次我们搜寻的这对孪生女,是因为曾经实现了‘荒至钥、茧至池’的相位拗转,所以才被‘瞳母’的意识判断为了‘适格之人’?”
“准确地说,她们一路走来的神秘途径,只是一段‘镜像’。”蜡先生说道。
“镜像?”几人均感到不解。
“或理解为‘投射’也行,不然,你们认为凡俗生物凭什么能更改自己的攀升路径?”蜡先生仍旧闭着眼睛,笑着摇头,“你们能行步的道路,只不过是高处那些见证之主们曾经在历史上划下的伤口。现今留存下来的极少数‘相位拗转’案例,大多都是通过重现一段‘镜像’以致敬秘史的途径实现的。”
“‘瞳母’的真知相位发生偏移的这段秘史也一样,一直在纠缠着后来可能发生纠缠之人,据不完全考证,在后世的事件中,与这段秘史存在纠缠关系的‘镜像’至少有不下于十起案例......”
“等一下。”冈突然意识到一个让人觉得莫名诡谲的事实:“为什么今天我们在场的两个邃晓者里,我研习的相位也是‘荒’,而何蒙也是‘茧’?”
“......”
几人沉默了一会,何蒙才开口道:“别想太多,先将那对孪生女带回去再说,要是让神降学会的人抢了先,事情可就麻烦了。”
南大陆的幻梦散去,狐百合原野枯萎后,‘裂解场’已经到了濒临崩解的极限了。
现在这种“积水”的情况,其实就是投入淬灭的“池核”溢出后的表现。
以往是从来没出现过的。
“现在主要是得先找到她们的位置。”冈皱眉说道,“这处梦境的结构实在太过复杂,为防止出现不自知的重复绕路,我看我们要不要顺路留一些灵性标记......”
“不用了。”蜡先生倏然睁开眼睛。
最后一只被他一直捏在手里的纸船,迸发出了苍白色的火焰!
“嗯?”
收容着“红池”残骸的范宁,灵感丝线一直都和这些池水保持着“还算亲和”的联系。
他突然模模糊糊地感应到,那些本来漂流分散至各个池水间的纸船,而且,朝几个特定方向变得有序运动了起来!
“刚才,我所说的一切,本质上是在‘泄密’。”
灰烬尘埃围绕着蜡先生的轮椅上下漂浮着,这让一切画面显得高深而诡异。
“隐知的流动总是遵循这样的方向:从高阶到低阶、从多数到少数、从表象到意志,逆向而行总是要付出不同形式的代价。”
这位执序者将头靠在轮椅头枕上,复述了一遍“隐知传递律”的内容,然后笑了笑:
“秘史是隐知的核心与源泉,而现在,我已在整个‘裂解场’的范围内谈论了禁止谈论之事,也已用自己的神性支付了它们逆向流动的昂贵代价。”
“所以,让我看看,它们都流向了哪些被知晓的地方!”
这几句话音一落,范宁立即感应到,那些在水面漂浮的纸船,突然好像发生了更多的凭空分裂!
原本二三十只的数量,一下子激增到了上百只、几百只......
然后,其中有长长一列的纸船,就这么在三人的眼皮子底下,摇摇摆摆地穿过廊道......
赫然是又漂回了几人目前所在的这片池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