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我方的人都难以相信他丧命于尤里安手中。这个初尝战绩的黄口孺子,也没有想到一个人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一股难以抑遏的兴奋自体内涌出来,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像要灼烧起来似的雀跃着,但在这一股骄傲的热流里,却有一块无法熔化的沉重巨石,冷却了尤里安沸腾至顶点的热度。
那个被他打败的敌人浮现脑海-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他有妻子吗?或者是在等待着恋人?一架王尔古雷载着一个士兵的一生,而这个士兵的一生却牵连着无数的旁支,向社会的各个角落延伸而去。
这并不是无谓的感伤,一个人的一生毫无理由地被切断了,何其悲哀!尤里安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在自己有生之年里,一定要将此事铭记在心!
帝国军各舰,开始有人在纳闷了。以现况而言,他们正处于优势,原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是一股奇怪的感觉却不禁油然而生。敌人的战力并不均匀,虽然有人说伊谢尔伦的驻留舰队是同盟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但现在所见斯巴达尼恩上的敌兵,却有很多可说是以近乎自杀式的拙劣方式战斗着。原因何在呢?
帝国军指挥官艾思德尔夫少将是坎普上将旗下首屈一指的用兵专家,在此时他并不急于作全面的攻击,而是采取稳打稳扎的做法,步步为营,谨慎应战,以确保优势,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也是慑于杨威利的威名使然。通常这种稳健的做法应当会颇受赞扬的,但这次的结果却被指责为优柔寡断。
伊谢尔伦要塞的会议室里,干部们齐聚一堂。虽有人指称“爱开会的杨提督”但又不能取消会议,否则大概又会被批评成独断专行或独裁作风了吧!站在杨的立场,他是认为听听部属的意见也不错,总比自己闷着头想要好。这次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赞成尽速增派援军,唯一的问题在于援军的规模,待每个人发表过意见后,杨威利征询司令官顾问梅尔卡兹的看法。“客座提督的看法如何?”
此时最感紧张的大概是那些既不是发问者也不是回答者的其他座上的干部吧。
在去年以前,维利伯尔由希姆冯梅尔卡兹仍是帝国军的一级上将,领的是银河帝国的俸禄。当贵族联合军被帝国的权臣-年轻的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打败时,在副官舒奈德少校的力劝之下,他才放弃自杀的念头,到伊谢尔伦要塞投奔同盟军,成为杨威利的顾问。“依敝人的看法,既要增援的话,就必须派出最大限度的兵力,并且迅速行动,给敌人一个意外的打击,然后再收容友军,全速撤退。”
当梅尔卡兹提到“敌人”二字时,他那略显老态的脸上,浮现一抹凄苦的神色。即使是在莱因哈特麾下,提到“帝国军”这三字时,仍会令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惆怅。“客座提督的看法,我也赞成。在眼前,如果分批投入兵力,反而减少扳回一城的机会,而且还有可能助长战火扩大。全体舰队要快速行动,在敌人援军未到之前全力一击之后撤退,现在马上进行出发准备。”
干部们向司令官敬礼回应,就算他们对杨其它方面的表现有所不满,但对杨的用兵能力却绝对信服,一般士兵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看看大家的反应,杨对梅尔卡兹说:“我想请梅尔卡兹提督一同搭乘旗舰出击,可以吗?”
梅尔卡兹在投奔同盟军后位列中将,阶级在他之上的杨,原本不必如此谦卑的问他,但杨视他如贵宾,所以对他这般客气。
说来荒谬,即使梅尔卡兹提出的建议有多愚昧,杨也打算全盘接受的。当梅尔卡兹亡命投诚时,杨自愿做他的保证人,因为梅尔卡兹虽是敌国的人,但杨却很尊敬他。而且,为了使他对同盟军有归属感,杨觉得多少牺牲一点也是值得的。
另外则是因为杨对自己信心十足,战略状况再恶劣,他都有把握能在当时的条件下,争取到最大限度的成功战果。不过,过去的成绩未必是未来成功的保证,对于这点,杨或许太过自信了也未可知。
梅尔卡兹的提案与杨的想法不谋而合,由这点杨再度看出梅尔卡兹是位沉稳扎实的正统派用兵家,他心中感到欣慰,但同时又觉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方才还在想梅尔卡兹会不会提出荒谬的意见来哩-这种想法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军事前辈而言,实在是太无礼了。
另一方面,杨也顾虑到梅尔卡兹的心情,他不想让梅尔卡兹处于与帝国军之间直接战斗的立场上。但是,如果杨亲自率领舰队出击,让梅尔卡兹留守的话,有人一定会担心司令官不在的期间会发生危险。杨觉得自己又在瞎操心了,但又不能置之不理,因为照顾部属必须公正无私,不能有所偏颇。梅尔卡兹也很清楚杨与自己的立场关系,这位亡命的一级上将简短地答道:“遵命!”
第一章首度出击
4
尤里安仍身处激战的漩涡中。
敌我识别侦察系统侦测到一不明物体的振动,尤里安反射性地将座机往左下方急速移动。一瞬之间,方才尤里安所在的位置被一道银剑般的光束穿过。在能源耗尽消失之前,尤里安便找出了光束的发射位置,锁定目标,连续发射出二道光束,被击中的王尔古雷机体像圆球般地轰炸四散开来。随着主萤幕的入光量调整系统变化,脉冲波打着节拍,不断扩大的爆炸光团宛然是画家笔下的作品。“击坠第二架了!”
头盔底下,尤里安不住地喃喃念着,连自己也无法相信这就是所谓的“战果”不但打败敌人,还同时体验了战斗的开始与结束的新兵,人数实在不多。这是幸运使然?不-不只是幸运而已,尤里安的技术较敌人更胜一筹才是原因所在吧。
头盔下,尤里安那双暗褐色眼瞳锐利地闪耀着自信的光采。心想,自己是否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呢?初次迎敌就打下两架敌机,这下子可要杨提督好好夸赞一番了。
当另外一个敌人在尤里安面前出现时,他知觉到自己已沉着下来,不论何种情况下,都能妥善对付了。
机翼呈x型的王尔古雷,中央部位闪光灿耀如画,但当它还只是极小的光点时,尤里安就已经“跳到”左方去了。电磁炮弹以数公分之差,与斯巴达尼恩擦身而过,向无垠远处的超低温空间射去,尤里安按下中子光束炮的按钮,但王尔古雷也自空中一蹬移了开来,光束只穿越过绵延不尽的黑暗。
尤里安为之目瞪口呆,一击不中的遗憾之意,想必敌人也是于我心有戚戚焉吧。少年按下按钮,第二次射击,正准备一决胜负的时候,几个敌人的战斗艇却突然飞掠而过,整个视界的光影交错奔窜,尤里安把敌人追丢了。
战况顿时一片混乱。
看到这些莽撞的闯入者,少年一时怒气冲天。若再多个二、三分钟的话,自己应该可以再次刷新战果的,他的对手运气真不错-尤里安想到这里,突然间有当头棒喝的感觉。
他心中甚是羞愧,觉得自己竟如此自大狂妄!在第一次的战斗就打下了二架敌机,使他有种“我是个身经百战的勇者”的错觉,别开玩笑了,几个小时之前,他还被教官和老兵骂得狗血淋头呢!若说有什么实际的战争经验,他还谈不上,只不过是个沉溺于想像中的生手罢了,不是吗?
尤里安曾在杨威利的身边,亲历其景见识过大舰队的会战情形。那时无论判断、观察、下决定的人都是杨,尽管自己有多热心,多真诚,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旁观者无事一身轻,但当事人却得负起对自己人乃至对敌人的战斗责任。
尤里安这一点的认知应该是跟杨学来的,而不是出于本身的想法。杨教晓了他待人处事应有的态度,并要他谨记在心。但才有一点小小的成绩,他还是自傲起来了,尤里安对自己感到泄气。另外,有的人虽然可以对一万部属和一万敌人负起责任,但面对自我的时候,却连对自己的责任都无法承担起来。自己何年何月何日才能填补这段差距呢?而那一天,真的会来吗?
沉思的当儿,尤里安使劲地操纵忠实的爱机,一面闪避敌人的炮火,一面躲开我方的机体,来来去去地在虚空中留下饱和的轨迹,发射了数十发的炮弹,但不知是守护天使睡着了?还是真正的实力也不过尔尔?竟连一发也打不中。
这时,操纵盘上的红色灯光忽隐忽亮地闪了起来,那是回航的信号,因为斯巴达尼恩本体和中子光束炮的能源,都已所剩无几了。十分钟后。尤里安到达母舰。“摇篮曲”是母舰与搭载机之间特殊感应系统的怩称,整备兵看见他回航,赶紧向管制官报告。“敏兹中士回来了!”“知道了!补给能源期间,准许他休息,一切行动照规定来做”
休息时间是三十分钟,在这段期间内,既要洗澡,吃饭,还要准备好下次战斗用的装备。
用几乎可以把皮肤烫得通红的热水和冷水交互淋浴,尤里安那充满活力生气的皮肤更加光采焕发了。穿上衣服走到餐厅用餐,菜色很多,有富含蛋白质的牛奶、乳汁烤鸟肉、汤面、混合蔬菜等等。但是全身的紧张仿佛都集中在胃里似的,一点食欲也没有。尤里安只喝了点牛奶,起身正待要走时,一个在餐桌对面,手里只端着牛奶的士兵向他叫嚷了起来。“这样就没错啦!小伙子,不要吃比较好哦!撞击腹部的时候,胃里有食物的话,会得腹膜炎的!小心点哪!”“啊,是吗?我会注意的。”
尤里安只这么回应了一下。在宇宙空间的战斗中,这种注意有什么用呢?以尤里安刚打落的两个敌人为例,肉体大部分都在那一瞬间被打得四散纷飞了!在撞击腹部得腹膜炎之前,早就由于内外的气压差导致内脏喷出,血液在血管内沸腾,把心脏和脑部的细胞煮熟了,并自耳、鼻孔喷出来-在这种情况下要想生存是不可能的。但是,在生与死之间,为求能多靠近“生还”一分一毫地付出代价与努力是士兵的义务和权利所在。这个士兵提醒尤里安的话可能就是出于这种想法吧!
步出餐厅时约莫已过了二十五分钟,刚好见到有五、六个士兵坐上往飞行甲板方向的电动车正要开动,尤里安过去纵身跳上,在飞驰三分钟后的目的地腾身跳下。
再次出击的准备已就绪了,尤里安一面快步走向爱机,一面戴上手套。整备兵们又叫了起来。“小伙子!加油!不要死掉了!”“谢谢!”
尤里安回应着,感觉有点怪怪的。
在被叫做“小伙子”的年龄时,可真是一点也不想死的呢!
第二次启动战斗艇顺手多了-这是指与第一次相比较而言。
而且,在离开母舰重力控制系统保护的刹那间,那种上下失调的感觉,也可以在十秒钟内恢复过来了。
黑暗的花园里,爆炸光和光束射线所形成的花朵,不断的绽放过来。这就是人类嗜杀成性与破坏的最好证明。然后,这种不值一文的“嗜杀成性的残渣”化成毫无秩序的能源波涛,汹涌奔来,拨弄着小小的斯巴达尼恩的机体。
虽然很想知道整体的战况,但现在整个战场淹没在电磁波和干扰电波的无形波涛里,通讯机能等于瘫痪了。各种信号变得有点可笑,而在通讯容许的范围内,又要如何才能保持舰队的有组织性呢?如果战场是在地上的话,要联络己方同伴,还可以用传令兵传令,有时甚至连军用犬或传信鸽也派得上用场,然而此刻战场上的状况仿佛穿越了时光隧道,回到二年前的模样。
不管怎么样,尤里安并不认为我方占了优势。尽管亚典波罗少将是位出色能干的指挥官,但这次的战役,部下却不完全照少将的意思行动!不!应该说是“动弹不得”
除了像尤里安这种少数的例子外,其他的新兵们对敌人而言,无异是血腥横流的狂宴上绝佳的供品!尤里实现在只希望母舰阿姆塔特能够平安无事“阿姆塔特”一词的意思就是“不死”尤里安祈求母舰能像名字一般安然无恙!
正当思考的瞬间,尤里安突然吃了一惊!发现在自己与爱机眼前,赫然耸立着一面巨墙!他连想都来不及想地连忙把爱机往上攀升,否则,一旦撞上那面铜墙铁壁必死无疑!
原来是巡航舰!与战舰相比虽小得多,但与斯巴达尼恩一比的话,真可说是一座城寨了,它是结合金属,树脂和结晶纤维的几何学合成品,是以杀人为目的的工业技术产儿,是可以用手触摸的海市蜃楼。它的火力强大的足以把同盟军的巡航舰变成一团火球!
尤里安知道现在绝不能轻举妄动,一旦被巡航舰的主炮击中,连觉得痛楚的时间也没有,便自这个世上消失了。这或许是最理想的死亡方式之一,但尤里安不愿如此。他与巡航舰保持同步,在相距约三公尺的距离上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只接触到由巡航舰所发射的能源中和磁场。
设置于外壁的一个炮塔,突然急速回旋,但炮口并没有固定下来,难道尤里安被敌人的侦测系统发现了吗?尤里安赶紧潜进巡航舰的内侧死角,巡航舰本身在与同等的敌人厮杀期间,实在不可能调头过来对付一架微不足道的小敌机。而且,只要侦测系统不是凭着肉眼追踪,实在很难判断小巧滑溜的小敌机到底是附着在自己身上或者是逃之夭夭了。
尤里安摒息以待,不敢采取任何行动,只有心脏的鼓动相伴,期盼敌人判断错误的结果是令人乐观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巨大的敌舰背上,几个小小的银灰色中子飞弹浮上眼前,那充满恶意的飞弹头正朝向同盟军的驱逐舰。
尤里安摒住了呼吸,发射刚过,飞弹由内自外冲破磁场的那一瞬间,尤里安像个无形的隐身者一跃而出,同时朝尚未完全关闭的舰体飞弹发射孔内射出中子光束。然后,急速上升。背后,光块炸裂开来,能源的汹涌波涛把斯巴达尼恩撑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第一章首度出击
5“巡航舰连巴赫损毁!”
传讯兵的报告态度总是让帝国军的指挥官感到不安。无论是心平气和的冷静也好,充满歇斯底里的危机感也好,每种不同的状况都容易使得指挥官的神经回路因负荷过重而乱成一团,他很想向传讯兵大嚷“那是怎么一回事?”身为军队的指挥官,不能将判断与决定权托付他人,其孤独感并不是一般没有任何责任包袱的人所能想像的。
这时,尤里安的战绩变成帝国军这边的损失了,当传讯兵向上级报告损毁消息后,所换回的“下场”却是“尽是垃圾消息”的蛮横斥责和一顿毒打!他也可以说是尤里安战绩之下的受害者吧。
不仅帝国军如此,同盟军的亚典波罗少将也正烦躁着。他具备作为一个指挥官所应有的卓越特质,但指挥一个“童子军兵团”的困难,他希望有人能代为效劳。
对他而言,帝国军艾思德尔夫少将过份慎重的态度,反而是个从天而降的好消息。但同时却也使“我方的致命弱点何时会暴露出来呢?”的疑惧缓慢地爬升了。长期处在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下的亚典波罗,在看到萤幕上悠然晃过的一艘我方舰艇时,不禁感到讶异,他满脸疑惑地问起副官。“那艘是尤里西斯吧?”“是的,是战舰尤里西斯。”
听在耳里,少将朝气蓬勃的脸上绽放笑容了,即使在激战的最高潮时,还没有消失的幽默感仍有刺激作用。
在伊谢尔伦要塞驻留舰队当中,尤里西斯是屈指可数的“斗士舰”正如它名字所代表的一位古希腊英雄一样,参加战斗的次数与树立的功勋,无人可比。但是一听到它的名字,人人都会想笑,因为没有人不知道尤里西斯是一艘“厕所被打坏的战舰”虽然这已经并非事实,但人总喜欢把点点滴滴的事实,经过自己的虚构包装,然后转成不着边际的想像,而不管这种虚构是否会对当事人或物造成困扰。“有尤里西斯在这儿,运气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各位,不成体统又有何妨?只要活着就行了!”
舰桥内扬起一阵笑声,却又在转瞬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祥沉稳的气氛。对尤里西斯的全体人员而言虽然有点儿没面子,但这个名字可以消除官兵们的紧张情绪,使身心顺畅活泼,功效匪浅。
从战斗开始,九个小时过去了。在这期间,尤里安已自母舰四度出击。第三度出击时,一架敌机也没打落。己方的斯巴达尼恩越来越多地成为王尔古雷炮火下的亡魂,双方生存机数的差额逐渐拉开。
二架王尔古雷同时发动攻击,不逃不行!尤里安一开始便放弃无谓的攻击,奋力逃命。而这两架王尔古雷虽为争取猎物各展本领,却欠缺相互配合的默契,若不是这样,尤里安早就一命呜呼了!不久,他幸运地甩开这二架王尔古雷的追击,千辛万苦地逃回母舰怀抱后,尤里安瘫在操纵席上,久久不能言语。
第四次的出击,正确地说,应是从中弹的母舰中“逃离”“阿姆塔特”和它的名字“不死”之意相反,成了核子融合飞弹的炮灰,自中央部份折裂为二后,爆炸四散开来。从巨大的火球中跳脱至虚空的尤里安捉住了一瞬即逝的机会,将出现于眼前的一架王尔古雷打得粉碎。因为背对着火球,敌人的索敌能力明显下降。虽然得到了胜利的果实,但是由于在母舰的补给不够完全,现在能源已经快用尽了。尤里安暗褐色的眼眸绝望地望着能源指标,摒息凝视,露出神经质的苦笑。突然,伊谢尔伦要塞的方位出现了无数的光点,并急速地扩大成一片光壁。“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战舰特里古拉夫的舰桥上,通讯士官跳着大叫起来。此情此景,他那有点夸张的反应,反而是一种义务了,事实上鼓舞了同伴的士气。
效果果然不赖!同盟军各舰内欢声雷动,无数的黑色扁帽在空中挥舞。为了通知我方战友,同时让敌人知道,电波在同盟军的通讯回路上窜流不息。
另外一边的帝国军,则遭受了无比的冲击。各舰的监测员面无血色地望着侦测器,叫苦连天的报告使指挥官们呆若木鸡。“有一万艘以上?那么取胜无望了!”
他们喃喃自语,脑海中同时闪过“撤退”的念头,衡量有利或不利的理性和能屈能伸的弹性并未失去。虽然帝国的援军也快来了,但规模没有敌人的大,而且自己被打败之后,援军也将成为被敌人逐个击破的牺牲品。考虑过后,艾思德尔夫自己先做榜样,开始撤退。“敌人丧失斗志撤退中,是否要追击呢?”
战舰休伯利安的舰桥上,副官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上尉请示司令官。“可以了,让他们逃走吧!”
杨回答着。帝国军自行退却,挽救我军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追杀无斗志的少数敌人,就战略上而言是毫无意义的,对一个军事指挥家也没什么快感可言。当初动用大规模的兵力,有一半以上的原因就是要吓阻敌人的。“那么,是否可以开始回收我方被破坏的舰艇,进行抢救修复工作,让全体舰队回航呢?长官。”“当然,啊,对了,为了日后防御的需要,在这里加装几个监视卫星和电波转发卫星比较好。”“是!马上去安排!”
梅尔卡兹以赞赏的眼光望着行事俐落的菲列特利加,在他漫长的军历所看到的人当中,像菲列特利加这样才干出众的副官并不多。“还有,尤里安敏兹中士”
菲列特利加又来报告,在她的视线里,杨的身体似乎显得僵硬起来。“平安生还了!”
菲列特利加眼神柔和地望着肩头如释重负的杨,继续说道:“他的战果是击坠三架王尔古雷,并完全摧毁一艘巡航舰,报告完毕。”“摧毁巡航舰?在第一次战斗中”
说话的人并不是杨,而是自称要来见识新兵训练成果的要塞防御指挥官华尔特冯先寇布少将,他是尤里安的射击和肉搏战技老师。菲列特利加点头示意时,他高兴的拍掌叫好。“这家伙真让人大吃一惊,真是天才啊!我第一次打仗也没这样光荣的记录哪!将来不知会如何进展,可令人惊惧了”“什么啊,他只不过是把一生的好运集中在这一次使用罢了。一战得志并不见得是好事,真正的才干要看现在开始的表现才是。”
身兼尤里安的监护人并站在严格的指导者和教育者的立场上,杨本想开口说这一段话,但看了看菲列特利加和先寇布的表情。他们的表情好像在说“不必再对尤里安做不合理的要求了吧。”
就这样,尤里安敏兹经历了他人生里的第一次战斗,并平安地生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