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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腥风血雨七里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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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风振袂,宿露浸衣!

    天快要亮了

    杨志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怀着一颗虚悬的心,疾驰回到住所的那间旅店,飘身落地之后,踱着方步,走向房门。

    “相公,你好早啊!”杨志宗骇了一大跳,转头看处,原来是店里的小二,正贼秃兮兮的朝自己傻笑,笑得杨志宗心里发毛。

    “唔!你早,我是起来登厕的!”

    小二嘻嘻一笑道:“我说呢!早觉不睡,起来赶天光!”

    杨志宗尴尬的一笑,向房门走去,门是虚掩的,正想推门而人,忽地那小二自言自语道:“我小子阅人多矣!却从未见过这么标致的娘们,这相公好福气,我小秃子修十世也别想!“

    说着,径自去了!

    杨志宗一听,这话分明是指自己说的,不由狐疑万分,要想把那三分傻七分土的小二唤回来,问个究竟时,但那小二已嘟嚷着转过角门去了,只好作罢,轻轻推门而入。

    一看之下,不由愕在当地,做声不得。

    床上和衣躺着一个女人,好梦正甜,香泽微闻,那女人是面朝侧卧,看不出是美还是丑,但从堆在枕边的乌云也似的秀发,颈项间微露的白皙皮肤,和那玲珑曲线看来,即使丑,也丑不到哪里去。

    杨志宗心念百转,就是想不出这女子的来路!

    为什么趁自己不在时,睡到自己床上?不由纳闷不已。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与儿时伴侣“黑面小神丐”出去喝酒时,已是二更过外,那这女子可能是三更以后才来!

    她是谁?

    她为什么不避男女之嫌而睡到自己床上来?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真是奇怪透顶的事。

    于是

    杨志宗在无可奈何之下,故意干咳了一声!

    “咳!”

    那女子被这一声咳嗽惊醒,一骨碌翻身而起,倚壁而立,双掌作势,看她这动作,干净利落已极,显然具有绝佳身手。

    杨志宗不由被吓了一跳。

    “宗哥,是你,害我等了一夜!“

    “咦!琼妹,你

    “我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但你又不在,这一夜你到哪里去了?”

    “哦!碰上一个儿时旧友,痛饮达旦!“

    原来这女子正是武林双奇之一,南海鸟石岛“南痴愚骏钓叟尉迟若彰”的孙女,尉迟琼姑娘。

    “宗哥,你记得当你离开乌石岛时,我驾舟送你登岸,在舟中我曾向你说过一句什么话吗?”

    说着,粉脸含笑,梨涡浅浅,更觉妩媚动人。

    杨志宗尴尬的一笑道:“琼妹,我忘了!”

    尉迟琼笑容一敛,变为一种薄嗔之态,噘起嘴道:“哼!我知道,你连我都忘了!““哪里话,令祖父对我有授艺之恩,在岛上时,又蒙琼妹照料,怎能忘得了呢!只是只是”

    一连几个只是,逗得琼姑娘“噗噬”笑出声来!

    “只是什么?”

    “只是我记性不好!”“哼!骗鬼,你心里压根儿就没有我!”

    尉迟琼话方出口,顿觉不妥,一个黄花少女,这种话怎能出口,但已无法收回,只羞得一张粉脸,直红到耳根,缓缓的垂下头去。

    这一份娇羞之态,我见犹怜。

    最难消受美人恩,尉迟琼的心意,杨志宗何尝不知道,只是他的一颗心,已交付与了红衣女上官巧,红衣女上官巧,与他同赴南海,求取“千年灵龟”之血,以解杨志宗所受“招魂蝶秦媚娘”所施的“春风一度丸”之毒,不幸中途遇风,船毁人亡,伊人常伴波臣,杨志宗痛不欲生,若不是因为本身许多事未了,他早已死酬红颜知己了,所以,他并非无情,而是他的情感已枯竭了。

    “琼妹,千万别气恼,我委实记性不好!”“哼!谁气恼来着,要我提醒你吗?”

    “好,琼妹说说看!“

    “我曾说有一天我会到中原来找你!”

    尉迟琼头一抬,情深款款的瞟了杨志宗一眼,又低下去。

    “对,有这句话,琼妹,坐下来谈谈好吗?”

    尉迟琼嫣然一笑,移身坐在床沿上,杨志宗搬椅子,对着她坐下,两人似乎都感到无话可说,不,不然,尉迟琼有满腹的相思意要向他倾诉,但,女人多半是被动的,她有话说不出口。

    而杨志宗确实是无话可说,但心里难免有点歉然。

    片刻之后,杨志宗抛开话题道:“琼妹,你怎的知道我在这里?”

    “残肢令的事,轰动了整个江湖,我猜想,你可能也会起来看这一场热闹,所以就向长沙而来,刚到,就听人说‘冷面少年杨志宗’独斗‘苗疆五毒’和‘天山龙女’大闹‘正阳酒楼’,找你还不容易!”

    杨志宗点了点头,忽地一个意念,暗闪心头:“不知‘南痴愚骏钓叟’是否同来,如果这老儿来了,也插手的话,对自己的打算,大是不利!”

    当下低声道:“琼妹是一个人来,还是”

    “嗯!我一个人来,我公公说要过些时才来哩!还说要了却当年一段小小因果,我可不知道是什么因果!”

    杨志宗心里感到一宽,至于所说的因果,恐怕就是指赴武林一异之约的这回事,但他却不说出口来,稍停又道:“琼妹离开乌石岛,曾得到尉迟老前辈的同意吗?”

    尉迟琼小嘴一噘道:“你问这干吗?”

    “那你是偷跑出来的了?”

    “哼?偷跑?才不是”

    尉迟琼像是受了无边的委屈,她为了爱他,不惜私离南海,抛下祖父孤零零一人在荒岛上,而他却不领这份情。

    她本想说:“还不是为了你!”但毕竟说不出口,只好顿住。

    杨志宗想法又是不同,他担心这会成不了之局,同时,他现在是以双重身份出现江湖,而且敌方环伺,他要办的事情很多,有她在身边,岂不是一个累赘。

    他真不知该做如何安排?

    “琼妹,你投宿哪家旅店?”

    “我,还没有投店呢!”

    蓦然

    前院传来一阵喧嚷之声

    “你们简直是狗眼看人低,欺负我小化子交不上朋友是吗?”

    “后院都是些贵客,侵扰了不太好”“废话,我自去找那小白脸,侵扰了什么人?”

    “你撒野耍赖也得看地方!”

    “嘻嘻,我小化子就是着准了这地方!“

    “你想讨打?”

    “嘻嘻,我小化子旁的没能耐,可就是能挨!”

    “别和他多说,赶出去吧!“

    杨志宗一听,是“黑面小神丐”的声音,忙向尉迟琼道:“琼妹,我去去就来!”

    声落,人已到了院中。

    三步二步的朝院门外奔出,只见几个小二,气势汹汹的围定了嬉皮笑脸的“黑面小神丐”在穷嚷。

    杨志宗晒一笑道:“小黑,别和他们混闹了,来吧!”

    “黑面小神丐”咧嘴一笑!走了过来。

    店中人见客人出面,谅来这小化子访友不假,只好罢了。

    两人一道向后院房中走来“黑面小神丐”一脚刚踏入房,瞥见房中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忙电闪往后缩身。

    杨志宗一把拉住道:“小黑,不是外人,我来引见!”

    “闻呀!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我小化子生平见不得女人!”

    他这一嚷,声音不小,杨志宗窘得脖子通红,房内的尉迟姑娘也听到了,忙起身外视,竟然是一个又黑又槛楼的小化子,怪模怪样的,不由奇道:“宗哥怎的会与这小化子打交道?”但她自幼即受她祖父的熏陶,对江湖上的一些奇立异人,虽没有见识过,可听得不少,并未存半分轻视的心,反而微微一笑道:“请进!”

    “黑面小神哼”嘴咧眼挤,向杨志宗做了一个鬼脸,只好硬着头皮住屋里走,坐定之后,杨志宗替两人介绍一番。

    尉迟姑娘这才知道这小黑化子来头不小,竟然是丐门长老,当代丐帮掌门人的师叔,不由肃然起敬。

    尉迟琼是武林双奇之一的“南痴愚骏钓叟”的孙女,单凭这一点,就可使小化子不敢存轻视之心。

    杨志宗向“黑面小神丐”道:“小黑,有何贵事清早登门?”

    “嘻嘻,我看你是睡昏了头了!”

    “什么事值得你大惊小怪?”

    “阴魔教下‘刑司殿’所属五个司刑‘苗疆五毒’,昨晚被‘残肢令’宰杀,悬尸西门外的树上,这事已轰动了整个长沙城!“

    杨志宗故作吃惊道:“有这等事?”

    “难道还有假的?”

    尉迟姑娘惊奇的道:“我从南海一路来,江湖中纷纷盛传‘残肢令’的事迹,真有谈虎色变之概,看来这神秘而恐怖的人物,将导致天下大乱!““黑面小神丐”又道:“阴魔教前后算来已有十二个高手,丧命在‘残肢令’下,却不知该教与‘残肢令’是何怨何仇!”

    杨志宗淡淡的道:“当然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局外人焉能得知!”

    尉迟琼接口道:“听说这“残肢令“心狠手辣,功力深不可测,从未失过手,而且神秘莫测,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杨志宗微微一晒之后,向“黑面小神丐”道:“小黑,‘阴魔教’总坛设在什么地方?”

    “这个日前我还不大清楚,不过‘阴魔教’有三个分坛,分设在‘九岭山’、‘云台山’、‘青龙坪’这三个地方,经本门弟子查探属实,确有其事!”

    “阴魔教对于属下屡遭‘残肢令’所伤,有何反应?”

    “听说教主得息,极为震怒,已派出数批高手人江湖对付‘残肢令’,即以目前长沙城而论,该教高手就不在少数!”

    杨志宗怎么也想不透“阴魔教”为什么要全力对付他,而且还透露出“残肢令”并非昔年的甘露帮主等话来,这个谜团,一直盘据在他的心里,无时或释,暗自忖道:“阴魔教对付自己,决非无因,我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同时,昨晚杨志宗在西门外,毁去“苗疆五毒”中的四毒,而另一毒却不知被何人杀死,显然这神秘的人,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这也使他忧虑不已。

    三人正在谈话之间,只听院中传来一阵格格荡笑,和一阵粗犷苍劲的嘎嘎怪声,这两种声音和在一起,刺耳之极。

    杨志宗不期然的掉头一看

    只见“招魂蝶秦媚娘”伴着一个高大狞猛,面红如火的老者,一路往跨院而去“招魂蝶”不停的搔首弄姿,口中发出格格浪笑,令人作呕。

    杨志宗一见“招魂蝶”之面,脸上不自禁的泛起杀机,他恨不能马上把这淫毒双绝的女人毙在掌下,才觉称心。

    “黑面小神丐”低声道:“小子,看清楚了,那高大狞猛的老者,正是‘烈阳老怪’,这魔头年已九十开外,但看上去还不到五十!”

    杨志宗激动的重复道:“烈阳老怪?”

    “小子,老魔头在江湖确是跺足风云失色的人物呢!”

    “唔!”

    杨志宗口里唔了一声,心中却在转着念头:“这老怪是甘露帮五个特级仇人的第二名,但不知他的功力,究竟高到什么程度,自己是否斗得过他?”

    尉迟琼满怀关切的向杨志宗道:“宗哥,我看你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是否辛劳过度,我看你该休息一会儿了!”

    “黑面小神丐”故意装成愁眉苦脸的道:“唉!我小化子六亲无靠,孤于一身,也没有个人关心我,但生来是化子命,如果受人关注,岂不折杀阳寿,我看我真该回城隍庙去压石板了,你们俩有话慢谈,再见!”

    说着,站起身来!

    “小黑,你真的要走了?”

    “不走,多碍眼!”

    嘴一咧,嘻嘻一笑,踢踏踢踏的走了!

    杨志宗和尉迟琼被“黑面小神丐”半真半假的调侃,都感到脸上一阵红,汕汕的不是意思。

    小黑丐走了以后,两人又谈了许久,随命小二在院落西厢房替尉迟姑娘开了一个房间住了下来!

    一连三天,杨志宗坐拥愁城!

    尉迟琼寸步不离的盯住他,使他心中原定的计划,无法付诸行动,但一时之间,却又无法摆脱她的纠缠。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杨志宗未始不被尉迟姑娘的至情感动,但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不能接受她的爱。

    如果他此刻接受尉迟琼的爱,对他来说,是一种痛苦,而非幸福,因为他的感情,已全部给了红衣女士官巧,而红衣女不在人间,爱是不能分割的,否则就不是真的爱,他不能欺骗自己,但如果他断然拒绝了尉迟琼的爱,将严重的伤害了她的芳心,他不愿这样做,痛苦,一直在伴随着他!

    善良的尉迟姑娘,哪里会知道扬郎的心中事呢?她满怀喜悦的陶醉在单方面的初恋里,她憧憬着幸福的未来!

    这一天早晨,像平常一样,杨志宗漱洗之后,在房中等待着尉迟姑娘共进早餐,但时已人午,伊人芳踪竟然不见。

    杨志宗由不耐而变为焦急,他想:”“不要发生什么意外吧?”

    他无可奈何的踱到西院,尉迟姑娘的房间空空如也!

    他大感惊奇,尉迟琼决不可能不告而别,但事实俱在,她到哪里去了呢?这事使他如坠五里雾中。

    又一天过去,他断定尉迟姑娘已不辞而行,可能是临时有什么急事而使她向自己告诉一声都来不及,他心中感到一丝矛盾的轻松,他可以放大胆去实行他的计划了!

    他却想不到,尉迟姑娘,此刻已遭遇到了可怕的危险。

    她已落在邪魔的手中。

    长沙城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空气沉闷得使人窒息。

    那些为了“残肢令”而来的黑白道高手,经过连日来的嫂寻索探,始终不曾发现这代表着神秘、恐怖的人物的踪迹。

    他们像是张网待鱼的渔夫,但却探索不到鱼的影子。

    “残肢令”是否还在长沙城,或是已远走高飞?无人知道。

    有的人开始气馁了,等待,摸索,使他们不耐。

    这是“残肢令”出现长沙城的第九天-一

    惊人的事情发生了,震颤着每一个人的心。

    同时也意味着一场庞大的血劫,已拉开了序幕。

    长沙城最大的酒楼“正阳酒楼”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张两尺见方的字帖,字帖的上方,画了一柄亦刀亦锯的怪兵刃,字帖的正中,写了几个拳大的字:

    “明晚三更,七里坪候教!”

    这是一种大胆的挑战!

    “残肢令”已向聚集在长沙城的黑白道高手们下达了战书。

    这种行为,几近疯狂!

    除非你是神,一个人纵使功力通天,也不敢狂妄到视这数百武林顶尖高手如无物,公然挑战!

    但,事实上“残肢令”已这样做了!

    于是

    全城鼎沸

    所有专为“残肢令”而来的各帮派的高手们,在惊诧之中,怀着凛惧“残肢令”这一着,使他们震惊莫名。

    他们都怀着同一个心思

    “残肢令”明知强敌环伺,而仍然敢公开应战,其本身必然有所恃无恐,预料中,如果要想收拾下这个神秘、恐怖、凶残的人物,必得付出相当的代价。

    而这代价,就是血。

    七里坪

    在长沙东城外七里。

    达时,二更将过,三更不到,七里坪上,已布满了幢幢人影,单只明里现身的,就有一百过外,暗中还有多少,不得而知,他们在等待“残肢令”现身。

    月明星稀,晚风拂着野草,发出一片沙抄之声。

    空气在冷寂之中,透着无比的紧张。

    因为二更一到,这一场豆古未有的搏斗,就要展开,所有来到七里坪的人,虽然出发点不同,但目的却一样毁去这恐怖的人物“残肢令”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

    月光从东偏而变为西偏。

    群雄的心弦,绷紧得几乎要折断

    蓦然-一

    长沙楼上,传来一阵遥远的梆声,划破长空。

    三更-一

    一条人影,疾逾流星的泻落七里坪中。

    这人影身形才定,惊呼之声随起:“残肢令!““残肢令”须发如银,左袖虚飘,几立场中,有如天神。

    惊呼声中,人影乱问,纷纷向他身前围来。

    场中的空气,紧张到了极点。

    一场武林中从所未有的血劫,已告展开。

    群雄在“残肢令”五丈之外,筑成了一圈人墙。

    “残肢令”不言不动,宛若一尊塑像,但他的心中,却在燃烧着仇恨之火!

    他杀人,是为了报仇,而人们不放过他,是为了什么?难道这就是武林公义,他想不透其中的道理。

    场中,静得针落可闻,群雄屏息而待,而对一代巨孽,心中多少有些颤栗之感。

    突然

    人群之中,走出二老一少三个乞丐,这二老一少,正是丐帮中三大长老“三眼神丐吕清风”、“慈心丐周崇仁”、“黑面小神丐”三人走到“残肢令”身前丈外停身。

    群雄一阵骚动之后,又静下来!

    丐帮首席长老“慈心丐周崇仁”神目如电,凝视了“残肢令”半晌之后,手中竹杖轻扣地面,沉声道:“杨帮主,记得我老化子否?”

    读者不问可知,这“残肢令”就是杨志宗的化身,他以他师父“甘露帮主古道热肠杨震寰”的姿态,出现索仇,丐帮三长老中“黑面小神写”是他童年故友,另两个事先已听“黑面小神丐”介绍过,所以胸有成竹。

    当下将头微点道:“数十年不见,周兄风采如昔!”

    “敝帮弟子不肖,竟然参与败类突袭甘露帮,我老化子等三人奉敝掌门人之命,专程驰来,如果天南分舵‘独眼鬼巧吴子清’确系死于杨帮主之手,这是他率由自作,这段过节,就此揭过!“

    “残肢令”激动道:“贵掌门人大义凛然,我杨某人就此谢过!““慈心丐周崇仁”环视了四周的群雄一眼之后,诚挚的道:“我老化子有句不中听的话,杨兄愿听否!“

    “请讲!“

    “杨兄为索还二十年前毁家灭帮断门的血仇,行事原无可厚非,但愚意只以首恶为限,尽量避免狂杀无辜!“

    “在下本意也是如此,但情势迫我又将奈何?”

    “唉!不过总以少造杀孽为上,同时今晚情势极端严重,杨兄虽身怀绝技,但仍要小心应付才好,恕老化子多嘴,告辞了!”

    二老一少三个化子,齐齐转身而去。

    紧接着数十条人影,峰拥而出。

    “残肢令”激动的看着这欺来的数十人影,拳头紧握,手心中竟然捏出汗来,双目中神光一闪而逝。

    这数十人老少不等,但都面带怨毒之色,在两文左右停下身来,其中一个浓髯老者,越众而出,语音颤抖的道:“残肢令,水鹞子西门俊德,可是被阁下所杀?”

    “不错!“

    “俗语说欠债还钱,欠命还命”

    “水鹞子西门俊德死有余辜!”

    数十人不由鼓噪起米,被浓髯老者摇手止住!

    “今晚洞庭湖三十六水寨寨主,要为总舵主讨回公道!”

    “各位三思而行!”

    “二十六寨公议所决,向阁下讨公道!”

    “本令不愿滥杀无辜,盼各位多加考虑!“

    这话却激起了三十六寨主的公愤,齐齐怒哼一声,摩拳擦掌,似乎就要出手,那浓髯老者冷笑一声道:“阁下说话未免太狂,视我三十六寨主为何物?”

    “我这是好意!“

    “哈哈哈哈!好意!‘残肢令’竟然发了善心!““本令再说一遍,‘水鹞子西门俊德“咎由自取,死有余辜,二十年前,甘露帮血案有他一份,正如你所说的欠命还命!”

    “上”

    三十六寨主之中,突然有人怒喝了一声:“上!“声音未落,已有七个寨主抢先出手,扑向“残肢令”各攻一掌。

    七股劲风,暴卷而出!

    原来发话的那浓髯老者,也在出手七人之中。

    “残肢令主”身形一闪而没,形同鬼魁,七个寨主掌势击空,悠然收手,定睛一看“残肢令主”仍站在原处,不由大感骇然,这种身法,简直近乎神奇。

    其余各寨主,本是在旁睁着眼看的,竟然看不出所以然来!

    “残肢令”如果不是会法术的话,这种功力,已达惊世骇俗的地步,窥一斑而知全豹,不由全在心里打了一个结。

    “本令提出最后警告,各位还是退去的好!“三十六寨主,阵容堂皇,当着四外百余高手,如果就此而退的话,岂不贻笑江湖,何况他们是为了替总舵主讨公道而来的!

    原先出手的七个寨主,沉哼一声,又告出手。

    “残肢令主”目中煞光候现,独臂一抡,迎着涌来的七股劲风,猛然挥出。

    “波!波!”数声巨响,闷哼之声突传。

    七个寨主,有四个当场震翻在地,三个踉跄退到一丈之外。

    立有数人扶起四个受伤的,退开一边。

    其余所有寨主,一阵聒嘈之后,兵刃顿告出鞘,纷纷举步,向“残肢令主”身前欺来,气势汹汹,骇人之极。

    “残肢令主”面上一无表情,冷冷注视通来的众寨主,心头电转道:“今天之势,不见真章不休,而且还不知道有多少强敌环们,最好的办法,是速战速决!”

    心念之中“乾元真罡”贯运右掌,蓄势待发。

    场中空气,随着三十多个寨主渐渐逼近的身影,愈来愈紧张,四处群雄冷眼旁观,各怀不同心思。

    “残肢令主”既然狂妄到公开留帖约地匝战,无异自取灭亡,对于那些心怀腻病,一心想毁去他的人而言,确是天赐良机。

    “残肢令主”武功再强,也是血肉之躯,如何能承受得起百余二流高手的轮番搏战,预料中“残肢令主”今晚决难全身离开七里坪,暴吼声中,剑芒打闪,掌风锐啸,有如怒海狂澜般涌向“残肢令主”三十多的一流高手联手合击,其势非同小可!

    “残肢令主”突然发出一长串尖锐而凄凉的笑声。

    笑声中。右掌已以十成功劲拍出。

    一股排山倒海的爱劲,匝地暴卷而出。

    “轰!”的一声震天巨响,惨嗥之声响成一片,人影乱射,血雨飞洒,残肢断剑,漫空飘舞。

    三十多个寨主,在这一掌之下,毁了一半。

    场外群雄,为之目夺神摇,有的甚至惊呼出声。

    另外幸免于难的十多个寨主,神定之后,齐齐悲呼一声,又亡命的扑上。

    “残肢令主”原本没有要伤三十六寨主的心,但对方咄咄逼人,使他不得不下辣手,他不杀人,就只有被人杀。

    当下他已无法再存仁心,一咬牙,右手频挥,身形连闪。

    惨嗥之声,此起彼落,破空声,金铁互撞声,响成一片。

    转眼之间,一切声音趋于寂静

    凄清的月色,衬映着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

    残肢

    断体

    鲜血

    纵横洞庭湖的三十六寨寨主,几个照面之间,全死在“残胶令主”手下,这真是令人不敢置信的事。

    四周群雄,互相观望,谁也不愿意先出头挡“残肢令主”的锐锋。都想让别人先冒对方的锋芒,然后趁危出手。

    场中,又呈现一片死寂!

    仍死寂之中,却蕴蓄着无比的杀机。

    “残肢令主”低沉阴寒的语音,划破了死寂的空气!

    “各位不会否认是为了本令而来,本令今晚决不会让各位失望,不论单打独斗,群打群殴,悉听尊便!“

    “哈哈!大言不惭!”

    话声中,走出一个身着灰色儒衫的中年书生,腰悬长剑,头戴一顶文生巾,剑柄上一粒血红珠子,特别醒目。

    伙人见面,分外眼红。

    “残肢令主”眼中煞光陡炽,嘿嘿一声冷笑道:“邝殿主,幸会!”

    这中年书生正是“阴魔教”刑司殿殿主血魂剑邝宇。

    “剑底游魂,还狂吹什么大气!”

    “邝宇,本令今晚必成全体!’”

    “哈哈!残肢令,本殿主要你原形毕露!”

    “皿魂剑邝宇”一摇三摆的镀到两丈之处,停下身来。

    “残肢令主”心中又是一怔,为什么对方老是咬定自己不是“甘露帮主”本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蹊跷?

    “邝宇,你以为本令为何人?”

    “冒名顶替,无耻之尤!”

    这话听得四周群雄,惊愕不已。

    “嘿嘿!姓邝的,你这话有何根据?”

    “你死后自知!”

    “残肢令主”气得闷哼出声,厉声道:“邝宇,今晚你如果说不出所以然来,本令发誓要杀尽‘阴魔教’中人,你自己估量着办吧!““哈哈!痴人说梦话,萤火之光,也想与皓月争辉,告诉你,今晚你插翅难逃,本殿主要把你剥皮抽筋,为教中死难的教友出口气!““就凭你?”

    “已经足足有余了!”

    “呛啷“一声,血魂剑已告出鞘。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地射出近二十条人影,齐齐落身在“血魂剑邝宇”的身侧,其中一个相貌狰狞丑怪的壮汉,向“血魂剑邝宇’打了一躬道:“禀殿主,这厮扬言要杀尽本教中人,我铁牛请命!“

    “你不是他的敌手!“

    那自称铁牛的壮汉,怪眼一翻,哇哇大叫道:“殿主未免太小看我铁牛了!”

    “嗯!你不信就试试看!“

    铁牛应了一声,蓦地欺身上前,吐气开声,劈出一掌。

    “残肢令主”见这壮汉一出手就是独步武林的少林绝技“碎碑掌“,心中不由一惊,忖道:“这壮汉必是少林弟子!”

    身形一闪,避过了对方开山裂石的一掌。

    壮汉一掌落空,怒哼一声,又是两掌出手。

    身形如鬼魅般一晃而没。

    “残肢令主”冷笑一声,那壮汉掌势出手,对方身形已查,顿感不妙,心念未转,只觉一股凛测罡劲,从后袭来,疾向测方移步,但来不及了,只觉后心如遭万斤巨锤,惨嗥声中,一个健壮如牛的身躯,直朝前撞出两丈之多,伏卧不起。

    场中“阴魔教”诸人,见壮汉丧命,齐齐怒喝一声,向“残肢令主”扑去。

    “残肢令主”杀机已透眉宇,迎着扑来的人影,手掌连挥,一波波的罡气,层层涌出,当者披靡。

    地上立时多了八具尸体,个个俱是被“乾元真罡”震碎内腑,七孔喷血而亡,厥状惨不忍睹。

    看得四周群雄,背脊里直冒寒气。

    但,愈是这样,他们要除去他的心也愈切。

    如果不趁今晚群打合殴的机会,除去这祸根,后果实不堪设想“残肢令”会一次挨一次的送到他们之中的某些人手上。

    “血魂剑邝宇”大声喝止了其余的人,一领手中血魂剑,飘身上前,逼近到一丈之内,狞笑一声道:“不管你是真是假,本殿主要超渡你了!”

    话声未落,血魂剑红芒顿炽,剑身立呈血红之色,并透出阵阵异香,闪电般攻出,他身旁的“阴魔教”众,急闪退到三丈之外。

    “残肢令主”胸有成竹,立即运起“乾元真里”护住全身,阻挡住血魂精芒,单掌以八成劲道,快捷无比的连连拍出,阵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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