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心何价?有良心的话我活不到今天了。”
“你呜!呜”
老道用手一比划血迹淋漓的身体,厉声道:
“若非我贴地滚逃,早已纷骨碎身!”
中年美妇以手掩面,凄声道:
“谢天谢地,你没有死,凭你医术,极快便可复原!”
“别猫哭老鼠假慈悲了,我不死换你!”
中年美妇放手仰面,凄厉地道:
“你仅可下手!”
老道狞视了女人半晌,嘿嘿一笑道:
“如花似玉,杀人岂不暴殄残天物”
中年美妇垂头不语。
老道大声喝道:
“走,随我回谷!”
两人离去之后,东方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语道:
“命算是保住了!”
五天后,东方野到了“白市城”
之后,才去了易容。
手摇摺扇,安步当车,倏然翩翩混世公子。
半个时辰光景,他来到本王庙前。
只见这庙年久失修,业已呈败落现象,但看香纸残迹,香火还没有断。
入庙之后,迳奔大殿,只见一个昏昏欲睡的半百老者,靠在廊柱上晒太阳。
东方野本待要问,怕犯了要找人的忌讳,好在要找的是独臂老人,极易辨认,装作闲游似的到处乱走。
庙中香火不盛,此刻又是清晨,半天见不到一个人影。
转到后院侧厢,耳畔突传入嘈杂之声,走近厢房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十多个乞儿,或座或卧,有的在坐着破衣找蚤子,有的三两相依,大声喧嚷一片乌烟障气。
他皱了皱眉头,正待离开,只听一个化子道:
“哥儿,这不是赏心悦目的所在,请便吧!”
虽是意存轻侮,但吐语不俗。
东方野笑了笑,没接他的腔。
突地,他一眼瞥见房角落里一张门板搭成的床上,高居着一个白发老者,身上的穿着,与这些化子相差无几,所不同的是脸颈没有污垢。
那白发老者,赫只有一只独臂。
东方野心头一震,暗忖:“是他了!”
一个武林奇人,竟在这等场合,着实令人骇异,那原先发话的化子,大声又道:
“哥哥,你不是来施舍行好的吧?”
吵嚷骤歇,所有的眼睛骨碌碌的全投在东方野身上。
东方野被这句话触动了灵机。立即笑笑道:
“正是!正是!不知此地头儿是谁?”
那乞儿起身道:
“就是我要饭的!”
“好极了,就请头儿照人数分派吧!”
说着,把身边带的散碎银子,全掏了出来,递与乞丐头子。乞丐头儿接在手中,朝东方野拥了一躬,道:
“愿公子多福多寿,娶个好媳妇!”
东方野不禁莞尔。
突地,那高居房角板床上的独臂老者冷哼了一声道:
“李头儿,且慢!”
那头儿回过身道:
“您老有何指示?”
“这小子来路不明!”
“化儿吃四方,还问什么来路。”
“这小子来此必有目的,不信问问看?”
东方野知道开口的时机已经来临,不能再装聋作哑了,当下先轻松的笑了笑,然后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这位老人家也是贵帮前辈?”
姓李的丐头一摇头道:
“不是!”“啊!那这位老人家想是儿孙不孝”
独臂老者大声道:
“我老人家孤寡一个,你小子是挖底的不是?”
“不敢,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小可”
“谁要你怜悯?”
打蛇随棍上,东方野顾不得刺鼻臭气,举步入房,向床前走去。
“站住!”
东方野在老者怒喝之下,停了脚步,距床约丈许远近,拱手一揖道:
“老人家如何称呼?”
独臂老人狂声道:
“去休!去休,别打扰我老人家!”
东方野反而前移两步,道:
“您老火气不小?”
“好小子,你缠上我这穷老头目的何在?”
“问问而已!”
“滚你的吧!”
东方野想起了张铁嘴交待的话,这老儿生性古怪,吃硬不吃软,当然,话虽如此,是不能过份的,当下俊面一沉,道:
“老丈如此不客气”
“老夫与你小子客气个什么劲?”
那些化子可能习惯了这老儿的怪脾气,谁也不吭声,只微笑着旁观。姓李的丐头手里拿着那些散银子,不知如何是好。
照江湖惯例,光棍不挡财路,这老儿岂能迫化子不接受飞来之财,但化子们却毫无愠色,看来对此老十分尊敬。
东方野心中雪亮,故意深深地注视了老人一会,若有所悟地道:
“老丈是小可要找的人!”
独臂老人白眉一掀,大声道:
“你找老夫?”
“是的!”
“你知道老夫是谁?”
“老丈是谁?”
“好小子,你不是要找老夫吗?”
“老丈是位风尘奇人!”
“放狗屁。”
“老丈心里是明白的,是吗?”
独臂老人双目一瞪,像是要发火,突地又改容纵声狂笑,久久才敛住笑声道:
“要饭的哥儿们,老夫成是风尘异人,听到吗?哈哈哈哈”东方野待到老人笑够了,才不慢不火地道:
“小可直话直说,此来对老丈有所求?”
独臂老人偏头看了东方野两眼,正色道:
“对老夫有所求?”
“是的!”
“求老夫教你孤家寡人之道?”
“老丈说笑了!”
老人瞪眼道:
“老夫那有工夫与你小子说笑,快滚吧,别惹老夫生气!”
“老丈如生了气呢?”
“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可不会就走的!”
“你泡完了?”
“还没求完了!”
“哼!”老人重重哼了一声,闭目垂帘,寂然不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