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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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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那洱海风雨双怪一见长春公主势危,舍下了云霄,一齐扑向了那紫衣女郎。

    云霄他却不能坐视,突然长啸一声,快如闪电般,纵了上去左掌发出罡气,右臂挥舞如剑,投入剑气杖影之中。

    这一来,他们各人都换了对手,云霄一掌逼退了长春公主;风雨双怪却扑向了那紫衣女郎,双方打了个势均力敌。

    紫衣女郎倏地又叫道:“云霄,你怎么不拔剑?莫非你带的是柄废铁?”

    云霄淡淡一笑道:“我还不想用剑!”

    他话音甫落,那紫衣女郎陡地冷哼了一声,道:“我不信你不用剑!”

    话声中,她一剑逼退了那风雨双怪,身于凭空跃起两支来高,空中打了一个转侧,玉腕翻处,手中剑化作万点寒星,由上而下,朝云霄兜头罩下。

    云霄以一双向掌,对付长春公主的一柄剑,本来只能打成个平手,这一凭空来了个救星,可就有点不行了。

    加以那紫衣女郎攻势劲厉,足才落地,迅疾欺身逼进,手中剑连续递出“迎风捧日”“凤凰点头”招招都狠辣已极。

    但见银芒颤动,寒光飞舞,配合着她那轻灵的身法,一着占先,步步逼紧。

    另一边那长春公主也乘势急攻,一柄剑也是疾如风雨般,圈罩住云霄的身形。

    转眼间才几个照面过去,云霄已感到不亮剑已是不行了,这样打下去,自己太吃亏。

    但当他一念未了,还没有翻手亮剑,洱海风雨双怪也冲了上来,双杖连环,划风生出一阵阵尖锐的啸声,慑人心魄。

    紫衣女郎咯咯一声娇笑道:“云霄!你还不亮剑吗?”

    云霄冷哼了一声,倏地一拳捣出,劲风飒飒,冲开了风雨双怪的两支竹枝,心中微惊,扬声笑道:“对付你们还用得着亮剑吗?”

    一语未完,突然感到一阵极为强烈的剑气,偷袭而至,登时心头一震,由不得后退了三五步,以求护身自保。

    目光一扫,敢情是那长春公主从侧面攻到,剑上光华强烈,逼人生寒。

    紫衣女郎忽然又是一声娇笑,道:“我就不信你不亮出剑来,除非你不懂得剑术。”

    她娇笑声中,也抡剑袭到,那风雨双怪齐吼一声,舞起竹枝再又攻上。

    刹那之间,剑光闪掣,杖影漫空,把个云霄紧紧罩住,片刻之后,他已发出了喘声。

    云霄到这时,才深深感到不拔剑是真的不行了。

    于是,左掌先打出一股罡气,右手翻腕去拔剑出鞘。

    哪知,这太阿神剑乃较一般的剑,要长出七八寸,普通的剑,都是三尺,所谓三尺龙泉,惟是这太阿神剑长有三尺八寸。

    就是因为这剑异常,从肋下向外抽,无论怎样,也不能抽得出来。

    但是那长春公主此际也感到力竭了,可是她已激起了一股妒恨之心,半声不哼,一味地拼命进攻,剑剑都是凶毒招数,逼得云霄手忙脚乱,无奈剑又拔不出来。

    在这种情形之下,心中又急又气,头上可就见了汗,但仍在一个劲地向外抽剑,岂奈只能抽出来三尺一二寸,锋刃依然脱不了鞘。

    长春公主看出了便宜,找到一个空隙,一剑刺入,直扎云霄胸膛,同时,那风雨双怪的两根青竹杖,也从他身后,裹风卷到。

    云霄禁不住急愤交集,突然大喝一声,放弃了拔剑的念,翻身撤步,呼呼拍出两掌,逼退了双怪,才勉强让开了长春公主一剑。

    双怪乍退又上,长春公主也奋起全身功力,硬拼硬拆,逼得个云霄连还手劲都没有了,只是一步步地向后退。那紫衣女郎却悠闲地站在一边观战,一见云霄势危,提剑跃了过去,举剑下跳,架开了长春公主刺入的一剑。

    长春公主怒哼了一声,又转向那紫衣女郎疾攻过去。

    紫衣女郎咯咯一声娇笑,嘴里哟了一声,道:“小妹子,你真狠哪!”

    她说笑道,没见怎么移步,肩头微动,人已转到长春公主的身侧。

    长春公主此际虽已感到力竭,但她养成冷酷个性,又是受人尊崇惯了的,怒哼了一声,翻身腾空而起。

    她身在空中,腰肢儿一使劲,又转向那紫衣女郎身前,脚尚未着地,剑已出手,全身劲力透达剑尖,猛刺紫衣女郎的咽喉。

    她是由空中下投,一剑却刺了个空,蓦地却觉着粉脸儿上,被人拧了一把赶紧地一挫腰,迅疾举剑上撩,这一招快是不得再快了,哪知,仍又撩了个空,就知不好,急忙撤步后退。

    另一边的云霄,被洱海的风雨双怪两支青竹枝缠着,他感到不易支持了,但却苦于拔不出剑来。

    在这时,黑暗中人影闪动,跟着纵出来八个人。

    云霄俊目扫处,见那八个人一色的黑布短装,面上也都用黑布蒙着,只露出一双眼睛,每人的腰间,都束着一条白腰带。

    他们是高矮俱有,每个人的手中,都待着一把劲弩,并且均已拉满了弦。

    随着这八个人的出现,那长春公主和风雨双怪,也各舍弃了敌人,纵身投向黑影中去。

    云霄却不由一怔,眼看着那长春公主同双怪隐走,他却不能去拦截。

    只因这时,他们占了先机,自己如果扑过去拦截,那八人劲弩齐发,在这等情形下,云霄绝无闪避的可能。

    紫衣女郎朝云霄瞟了一眼,冷冷地道:“云霄,你有剑而不能用,白白放走了敌人,还逞什么能耐?”

    云霄苦笑道:“只因敝剑太长,无法抽出。”

    紫衣女郎冷冷道:“自己手上兵刃,以合手为先,怎么会找个无用之物,莫非你那剑是偷来的?”

    云霄道:“云霄还没有那等下作,剑是故人所赠,乃是件神物利器。”

    紫衣女郎道:“既是神物,必有来路”云霄道:“剑名大阿,乃秦皇当年故物,圣手摩什雷老英雄相赠”“太阿剑?”紫衣女郎乍闻是太阿剑,吃惊地叫了一声,眼眸连眨之下,道:“云霄!你可曾读过荆轲刺秦王的故事?”

    云霄诧异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紫衣女郎道:“秦皇当时是否身带此剑?”

    云霄昂首想了想道:“可能是带的此剑!”

    紫衣女郎微微一笑道:“那你一定记得‘太阿倒持’这句话了。”

    “太阿倒持!”云霄闻言低念了一声,蓦有所悟,立将剑鞘斜向后背上背,探右手握剑柄就在他欲抽未抽之际,长春公主插口道:“紫衣丫头,你的话可讲完了没有?”

    紫衣女郎笑道:“怎么?莫非你起了妒嫉之心?是你把他让给我的呀!你如不走,我却找不到这样好的机会呢!”

    长春公主冷叱一声道:“我为什么起妒嫉之心,他与我仇深似海。”

    紫衣女郎笑道:“那你是不喜欢他了?”

    长春公主冷冷地道:“我恨不得生食其肉!”

    云霄闻言朗声大笑道:“可惜我的一身肉苦涩难咽,难合你公主的口味,但我却有活捉你的决心”他说着话,就举步向前迈去,右手仍抬起过肩,握着剑柄。

    一个黑衣汉子倏地厉声喝道:“云霄!你再走过来的话,别怪我们连珠箭不留情。”

    云霄经对方厉声这一喝,真的停下了脚步。

    紫衣女郎接口道:“云霄,你踌躇不进,莫非是怕死?”

    云霄陡地又是朗声一阵大笑,道:“想我云霄自出道以来,历经险阻,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紫衣女郎道:“那你怎么却逡巡不前?”

    云霄笑道:“我是因已听出来对方口音,乃是我云霄所认识的人。”

    长春公主接口冷冷地道:“你认识的人多得是,莫非打算攀交情,饶过了你这一劫”紫衣女郎道:“也许是用缓兵之计?”

    云霄一听勃然大怒,右手往上一起,响起了一阵龙吟之声,跟着就见一道青朦朦的光华,霍的一亮,长剑出鞘,那剑光芒尾,立似灵蛇一般,精芒伸缩,暴长出二三尺长,黑夜之中,分外光明。

    真个是人仗剑势,剑助人威。

    云霄豪气冲霄,仰天大笑道:“对付你们,也用得着那样脓包,这阵仗也吓不倒我,未免大把云某人看低了。”

    另外一个黑衣人道:“云霄你估量一下,我等手中之箭要伤你的话,的确不易,但你如敢迫近,八箭齐发之下,只怕你也招架不了。”

    云霄心中一动,又是仰天长笑道:“你还有自知之明,凭你们那八支淬毒劲箭,是也奈何不了我云霄。”

    紫衣女郎似有些不耐,冷然道:“云霄,你这么装腔作势,究竟是什么意思?”

    云霄闻言一怔,跟着又是剑眉一扬道:“姑娘!你这样的推波助澜,两面挑拨又逼我亮剑,又是什么意思呢?”

    紫衣女郎笑吟吟地道:“我方才见你已落下风,忽然想起了一事,不得不出手助你。”

    云霄剑眉一皱,想不起和这紫衣人在何处见过,会有什么事值得她出手相助他忍不住问道:“是什么事呢?”

    紫衣女郎道:“你心中有事,是要追寻一个人,可对?”

    云霄不由暗吃一惊,心忖:“自己的事,她怎会知道?”但虽是这样地暗中吃惊,也由不得点了点头。

    紫衣女郎又道:“你走在这里碰上了他们,身沦重围,看来已无法突围逃出,可对?”

    云霄略一沉吟道:“情势真是这样”紫衣女郎道:“只是因那长春公主对你动了情,当时没有岁动埋伏,否则怕你早已成了阶下囚了,所以我才逼你亮剑,你看,埋伏不是发动了么?”

    云霄想了想,那紫衣女郎说的一点不错,坦然道:“你说的不错,埋伏如早发动一个时辰,我是真的走不了啦!”

    长春公主冷哼了一声,道:“就你现在也不见得就能走得了!”

    云霄哈哈笑道:“此时嘛,云霄一剑在手,任你千军万马,只怕也难阻得住我!”

    长春公主道:“你可知道,紫衣丫头她也没有安着好心!”

    紫衣女郎咯咯笑道:“你这丫头也不傻呀?实告诉你吧,我这次出世,为的就是找云霄比剑,假使我刚才看了他的功力之后,自认赢得了他,那就会助他了”长春公主冷哼了一声道:“你自认赢不了他,所以就爱上他了,对吗?”

    紫衣女郎笑道:“你猜的也对也不对,如不是你对他动了情,我却不愿随便去喜欢一个人。”

    风怪刁琅阴声一哼道:“臭丫头,你别想得太如意了,江湖上有天蝎教在一天,谁爱上这小子,准得她一生都处于忧患之中,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紫衣女郎轻晒了一声,纤纤玉手,倏地一挥手中剑,划风发出了一响尖锐的刺耳的震弹之声。

    她淡淡地道:“我还没把天蝎教看在眼内,更不怕你们找麻烦,现在我郑重地宣布,我是爱上云霄了,看你们有什么方法吧!”

    这姑娘脸皮可真厚,爱人之言,也有随便向人宣布的,连那放荡不羁的云霄,也有些脸上发热了。

    长春公主却冷晒了一声道:“你好厚的脸皮啦!可问过人家,也爱你吗?”

    紫衣女郎道:“你不相信吗?我猜他一定是会爱我的!”

    长春公主道:“那却不见得,你可敢当面问他?”

    紫衣女郎道:“你和我赌个什么东西?”

    长春公主却迟疑难答,因为这个东西,赌与不赌,和她实在没有什么利和害,但她心底深处,却有一种难抑的气愤。

    突然冷哼了一声,娇喝道:“放箭!”

    她这一声令下,确实出于云霄和那紫衣女郎的意外。两人赶紧舞起剑来,一阵拨打,八支箭全都落空。

    云霄陡地一声长啸,身形闪处,就在那八个人方抽出来第二支箭,还没有搭上弓上,他已到了近身五尺以内,喝道:“你们还不停手吗?云霄可要大开杀戒了。”

    八个黑衣汉子闻言,全都怔住了,一齐瞪眼看着那长春公主。

    长春公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大家停手吧!”

    云霄豪放地一声长笑道:“你们那连珠箭,伤得了云某人吗?”

    长春公主阴沉地瞪了云霄一眼,冷冷地道:“算你运气好,一上来就占了便宜”

    云霄笑道:“怎么?你还不服吗?”

    长春公主冷哼了一声道:“异日有缘,或可再见,今天要先别过了。”

    云霄闻言,倏地把面色一沉,道:“你就这样走吗?”长春公主冷叱一声道:“怎么?你已有了个相爱之人,还不够吗?尚打算留下我来?凭的什么?”

    云霄气哼哼地道:“凭什么都可以,不服气的话,挑出个道来吧!”

    她似为云霄的神威所慑,长长地嘘了一气,抬手轻轻一掠鬓边散发。

    这样的动作,是她指挥那些人的暗号,刹那间,洱海风雨双怪和那八个黑衣人,全纵身向道边林中隐去。

    长春公主眼看着人都走了,方缓缓地道:“你打算怎么着,就快说吧!”

    云霄洒落地一笑,道:“只要你爽快坦白,云某决不难为你就是!”长春公主冷哼了一声,淡淡地道:“你以为我会怕你么?”

    云霄笑道:“我一生都想人家怕现在请你告诉我,你们把欧阳玉霞掳向何处去了?”

    长春公主道:“这件事并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怕有人会对她不利”她在说话时,眼睛却看着紫衣女郎。

    紫衣女郎嫣然一笑道:“小妹子,你也未免太小心眼了,凭我梅影也是那样鼠肚鸡肠的人,你说来吧!”

    “梅影!”云霄默念着这两个字,心道:“这个名字,我似在哪里听人说过”

    长春公主也因得到了这两个字,陡然娇笑了一声,道:“你就是那梅岭双娇呀?嗯!还称得起‘美人’二字,只是太锋芒毕露了,比不上那寒梅的玉洁冰清。”

    长春公主神色一直冰冷无比,此时突然现喜笑之容,令人觉得如同在冰天雪地之中,忽然见到繁花盛开,一片青光灿烂。

    紫衣女郎也是一声咯咯娇笑,道:“小妹子,你这一笑吆!还真好看,可惜常年被冰封冻,不知何年才开出花来。”

    两个女娃儿在斗着嘴,云霄却跌在沉思中。

    那是五年前,他第一次奉师命下山,去大庾采一种绿萼梅子,为师酿酒,这种酒就是甘青一带最出名的“青梅酒”以大庾梅岭所产绿萼梅子为上品。

    他是初次下山,另有一种别绪萦心,加以初涉江湖,前途成败,又难逆料,独自一人,蹒跚凄凉往前疾走,也说不出是忧是喜。

    走到黄昏日落,眼见梵宇在望,出山路近,心中一阵大喜。

    他正要走向庙中投宿,忽想起师父下山叮嘱的话,道:“你这是初历江湖,为师的并不一定要那梅岭绿萼,最主要的是锻炼你的胆识,切记着我两句话‘遇庙勿投,望海而止’。否则会招来意外魔障。”

    一念及此,口中就默念着那两句话“遇庙勿投,望梅而止”喃喃地道:“遇庙勿投,那是不叫我向庙中投宿了”但看看天色已黑,出山还有好些路,只好连夜向山下赶去了。

    也不知是他有意奔赴庙来,还是那庙正当路口,总之,他是一步步地接近那庙了。

    “当”的一声钟响,接着又是清声木鱼之声,杂以梵唱。

    月夜空山,入耳清越,闻之令人神清意远,悠然有出尘之感。

    云霄年少喜事,如无癫仙凌浑的话,就许不置一顾,这一有了先入之见,心忖:

    “我不向庙中投宿,看一下总可以吧!”

    于是,就直朝那扇奔去,他边走边打量那庙。

    但见这庙墙残剥,掩映林中,月光之下看去,古意苍茫,倍觉幽静。

    他虽然喜事,但可不敢大意,舍却正面山径,径由庙后方绕进林去,到了庙前细看。

    却见这座庙几已尽圯,庙墙除了来路所见两面断壁颓垣,仅当中一座殿,巍然独有,但那殿角鸱吻,俱已不知去向,端的是荒凉已极。

    庙院本大,还有两行参天古柏,繁阴森森,直达山门,地面上也十分干净,连片落叶也无,仿佛经常有人打扫。

    那木鱼梵唱之声,却不在庙门,乃在那断墙以外,等他循声走近,木鱼之声忽然全寂了。

    这一来,使云霄那好奇之心更炽,打定主意,非得看个明白不行。

    他就沿着那段断墙,从缺口向外看去。

    才知那庙外足迹未经处,还有着大片空地和一条小溪。

    倚着断墙,建有三间结茅为顶的小屋。

    此时正当二三月间天气,在天山来说,仍有冰雪未化,但那茅屋三面所植花草,却都发出绿芽。

    他看了这种情形之后,心中不禁暗自惊奇,忖道:“这么冷寂的地方,还有人跑来落户?”就在他一念未了,忽听屋内传来笑语之声,好似两个女子,在那里谈论什么?

    他方要侧耳细听,忽闻有个清脆的声音道:“你们两人上晚课已毕,不趁月明到外面练功夫去,尽自说笑,有什么意思。”

    内中一个答道:“是!我的好妹妹,但你那宝贝徒弟说好今晚情绪不佳,不用练了。”

    那个清脆的声音又道:“胡说!她还差得远呢!你二人快去,等会儿我就出来指点你们。”

    说罢,似听两人咕噜了几句,倏地屋门口一亮,走出两个白衣素裳的女子。

    一个身材略高,是个少妇的打扮,年约三十岁左右,另一个较矮一些,看年纪也到十四五岁。

    这两个女子真是生得无比精神,花容月貌,又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月下看去,更觉英姿飒爽,艳丽若仙,容光照人,不敢迫视。

    但那年长的,似有点媚态撩人。

    云霄不禁感到奇怪,心忖:“在这荒山废寺之中,哪来这样非尼道的俗家女子,从装束上看,又不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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