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延嗣摇头笑道:“这算不上什么奸计,只能说是阳谋。一切都摆在台面上,并没有对你隐瞒什么。只是你当初被活命的希望冲昏了头脑,失去了应有判断和理智,所以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杨延嗣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中年汉子的身份也就不难猜测了。
曹琳若有所思的盯着中年汉子。
“你是赵廸?”
赵廸失魂落魄的点头,“某家正是赵廸。”
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赵廸神色复杂。
从城外山谷活命的时候,赵廸心里是欣喜的。
因为他心里清楚,当时在山谷里的探子,他可能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逃离了山谷,赵廸窝在城外的一座茅草屋里兴奋了一夜。
次日一早,他就回到了皇城司报道。
然后又借机去找了一趟八贤王赵德芳。
对于这么一位在外潜藏了数年的探子,不论是皇城司还是赵德芳,都给予了足够的优待。
拥有了大量赏金的赵廸,开始放纵了自己。
潜伏多年,压抑在心中的欲望爆发开了,是很可怕的。
赵廸在花街柳巷、青楼酒肆里面混迹了整整大半个月。
突然有一天,他发觉了有人在跟踪自己。
常年潜伏的他,感受到了一股危机临近的感觉。
他设法逮住了两个人,从他们嘴里探清了一些事实。
皇城司和赵德芳派遣潜伏在杨府身上的探子全都身死了,偏偏他一个人独活了下来。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也许他,在杨府被人发现了之后,出卖了其他人,才换来了一个活命的机会。
探子们的身份本来就很敏感。
当他身上被打上怀疑标签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划到了被舍弃的行列。
清除是一个必然的选择。
此后的八天,赵廸在被皇城司和八贤王赵德芳府上的刺客们追杀。
八天时间,赵廸犹如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追的四处逃窜。
他凭借着过人的直觉,躲过了近百次刺杀。
三天前,他被一个女子暗算,身受重伤。
他躲在汴京城的下水道里独自疗伤。
疗伤的同时,他也在思考,思考杨延嗣当初放过他的目的。
足足花了一天一夜,他终于想通了杨延嗣放过他的目的。
也许杨延嗣想招揽他,想用他。
有了这种想法,赵廸准备到聊斋里一试,在证明自己猜测的同时,也为自己选一条生路。
“不得不承认,你还是有些智慧的,你能来府上找我,说明你多少也猜出了我的用意。”
杨延嗣似笑非笑的盯着赵廸问道:“你确定,你考虑好了吗?”
赵廸阴沉着脸,沉声道:“你给过某家其他的选择了吗?”
杨延嗣莞尔一笑。
“当初在山谷里,我就给了你两条选择,不是吗?”
赵廸沉默不语,杨延嗣说的没错,当初如果他够硬气,在山谷里摸了脖子,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儿。
可是,能好好的活着,谁会想着去死?
生命只有一次。
赵廸不是一个迂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