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钟的时候,天蒙蒙亮,墨蓝色的夜空,被晨曦稀释,呈现出一种深邃微白的颜色,银灰色的月亮淡薄得宛若透明,本极稠密的星星,只余下点点几颗,在穹苍闪闪烁烁的,跳动着细小的光点。庄园依然肃穆,偶尔角落的草丛,会传出小虫细弱、空蒙的唧令声,像半睡半醒的人,呢喃地说着梦语。
从推开的窗户望出去,地上依旧是浅黑的,半明不暗,光与影纠葛成一团。凌晨的风带着冷意,扯动着帘子,襞褶舒徐,像舞蹈般晃动着。
“红雀明星大剧团的巡回公演在海湾地区引起轰动,目前,她受回皇室的邀请,前往都城坦丁,预计在皇家大剧场,与同样出众的名剧团联合演出----”
福兰弗莱尔放下几天前的旧报纸,把它塞进壁,看着火苗将纸张吞噬。然后整理着行装。他在箱底放上两把手枪,然后把粽黄色的毛绒衬布盖上,衣服,银行单据,少数现款,还有那本植物学的书,依次了装进去,想了想,福兰把那封置名不清的文件,也放了进去。
他在桌子上放了封信,推开门走了出去,刚走几步,就看到姑娘披着外套,靠坐在楼梯的黑漆栅栏上,室内阴暗,看不清楚姑娘的神情,“准备甩下我了么?”她问,语调轻微凄楚。
“我给你留了封信与证件。里面安排了你离开帮派,用新身份去重新开始生活。韦伯港不错,黑王号我也送给你了。
”好吧,你等等。“劳薇塔说,走进福兰地卧室,片刻又转回来。把没有开封的信朝地扬了扬,然后撕碎,”喏,这是回答。你要去坦丁。我也去。”
福兰静默了片刻,“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帮忙?”
“留在黄金湾,替我收集情报管理债卷,还有韦伯港的实验室。”福兰说,他拿出笔,借着昏暗的光线,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我的帐户号码。”他把纸和代表客户身份的银行信物交给劳薇塔。
“你还是坚持单独离开。”
“请相信,你地任务对我同样重要,有个好管家。让我后顾无忧。”他顿了顿:“恰当的时刻。我会通知你前来都城会合。”
既然这个好姑娘坚持留在我身边,那至少我得让她安全点,坦丁即将到来的战斗,过于危险。
“但帮派怎么办?你一走,兄瑞根会高兴到哭。\"
\"现在还不会。乔秀利昂的威胁让阴影般压在他地心头,至少在半年内,他会老实地当个忠诚的盟友。”
半个星期前,那场战斗,被福兰抓到的龙脉者,意志显然没有能力那么卓越,在克瑞根小小的施展了几次刑法后,就老实地交代了一切。
“影王是不可抗拒的。”叫安德烈的龙脉者说,不过他在乔考利昂的组织里。只能算个小角色,知道的情报并不多。但单纯的龙脉集团,已经让克瑞根心惊肉跳。
“伙计,收益对半分,承认你的地位。”走出关押安德烈地地牢时,克瑞根说。
“在我需要你协助的时候,请安份点。”福兰回答。
“瞧你说地,我们是朋友,生死间产生的友谊。”克瑞根笑着,脸色不那么自然。
他舍不得好不容易占据下的地盘,为了利益,巨拳大佬发誓,别说是龙脉的剩客,就算是神灵,他也得对抗到底。
而且能生擒到那个拥有神奇能力的刺客,让克瑞根对福兰地力量大为改现,不光是治愈,他还藏着些手段。在这个时局,不是翻脸的时候。
福兰沉默着走回宅院,他耳边回响着刺客将死时绝望的喊叫,他默认,他冷眼旁观,看着克瑞根杀死对方。
“这些残暴的手段,不知不觉,我已习以为常,瞧,死人,在心里,同杀死鸡杀死牛没有区别。不,有区别,那是为了到嘴的食物,是为了生活无法避免的杀戮。可现在呢?我没有劝阻,只是为了对方可能会泄露秘密,他死了会让克瑞根彻底同影王敌对,站到我这边,拥有共同的敌人。卑鄙的想法,难道我地心底,只剩下憎恨与地狱了么?”
他想着,觉得心里越来越冷。像寒风,刮过僵硬的冰原,留下没有一丝绿意,荒芜的冻土。
劳薇塔点头,“最多三个月,无论如何,我都会去找你。”
“你别再参与帮派的事物,克瑞不值得过于信任。”
“你别再参与帮派的事物,克瑞根本值得过于信任。”
“听你的。”姑娘突然走过来,像个小妻子,细心地用手掌把福兰有些上翘的衣领抚平,因为低着头,福兰没看到,劳薇塔的眼睛中闪过一抹绿芒。
他们从马厩取过两匹马,离开庄园,驶进旷野。在离海得城半哩的地方,福兰在路边林子旁停下,跳下马背,走进村子,变身成巨人的模样,换上大号衣服。劳薇塔再次走过来,没有在意福兰丑怪的样子,给他把粘在衣服上的毛绒一一摘掉。
“除了我,有多少人知道你会变身?”
“除去赋予我变身能力一位法师,就你一个。”
这回答让姑娘突然间容无焕发起来,她觉得阴郁的清晨变得可爱,空气中仿佛流淌着柔和的旋律。“他信任我,不把我当外人。”劳薇塔欢愉地想。
在海得城郊,福兰与劳薇塔仔细商议过各种细节后,分了手。姑娘看着男人逐渐走远。咬着嘴唇,掉转马头,没有按吩咐去韦伯港,而是朝庄园地方向奔去。
“我必须帮助他,监视住克瑞根。平淡的新生活?算了吧。”姑娘轻轻说,“我能对付。能保护自个,老天爷给了我神奇的力量,一定有它的道理。”
她回想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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