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初说,若自己杀了她,便会永远失去这个儿子。
会永远失去么?谦贵妃的心竟是越来越慌。
她想说些什么补救的话,却听孟玥淡淡道:“都散了吧,我累了。”
谦贵妃想说,她就在这里陪陪他,不会打扰他休息,贤王却先起了身,说道:“那好,我们便先出来,容六弟自个儿待会儿。”
谦贵妃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带着五公主贤王贤王妃以及几个孩子走了出去。
孟玥慢慢闭上眼睛,房间渐渐静了下来。
不多时,仿佛早已预料好了般的睁开眼睛,对着床前所站之人,孟玥淡淡一笑,“三哥,帮我救初儿。”
贤王轻轻一叹,“刚才母妃在此,对于六弟妹之事,我不便多说。可我既然没说,你是如何知道六弟妹没死?又是怎么知道她有危险的?”
孟玥道:“当时在湖边,母妃所派的刺客误伤了我,并将初儿射伤,后来我从湖边本已救下初儿,可我那时身上有伤,若母妃趁我有伤而杀初儿,我必阻止不了,是以,我便带初儿去了山洞。但在去山洞的路上,我便已察觉到一丝异常,只是当时伤的利害,脑中怎么也想不出这异常是什么。直到我刚才醒来没见到初儿,这时候,我一点一点联想到当时场景,便发现那些人是追踪。”
贤王恍然,“原来如此,陆舒不会让六弟妹死,所以,六弟妹被他抓去也不会有性命之危。”
“三哥,帮我救初儿,可好?”
“六弟妹有难,当哥哥的自当相救,只是三哥有一事不明。”贤王皱眉道:“你说母妃要杀六弟妹,为何?”
孟玥道:“此时说来话长,来日六弟再与三哥细说。”
贤王点头,想起孟玥昏迷时候发生的事情,又道:“六弟,你昏迷之时,母妃似乎对昊儿动过心思,当时你府中暗卫告知我与你三嫂,若不如此,昊儿的性命必将保不住。”
孟玥苦笑,眼中颇有沉重之色,半晌,才道:“那六弟,便请三哥三嫂多照顾昊儿一些时日,六弟感激不尽。”
贤王不知道孟玥和谦贵妃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为何谦贵妃不止想至纳兰初于死地,连从小疼爱的昊儿也不放过,但贤王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情,非同一般。
几人其中必有故事。
贤王答应帮孟玥救纳兰初之请求,又问道:“可知陆舒会将六弟妹带去哪里?”
孟玥想了想,双眸明显愈加幽深,薄唇微启,“原阳城
。”
贤王已走,而孟玥脑子仍旧回想起贤王临走前的最后一问。
他说:“陆舒对六弟妹的心思你也知道,若……若六弟妹此次清白不保,你将如何?”
他回:“我只想和她共度一生,只要她安好,我便已满足。”
孟玥苦笑,陆舒的心思,他早就知道了,其实,在意识到初儿被陆舒抓走的时候,他便已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想起若事情真会如此,却还是会止不住心痛。
此时,步庭爬窗户而来,轻轻的步伐不敢踏出半点声音,走到孟玥身边,恭敬道:“王爷有何吩咐?”
“代本王书信一封,送至江南纳兰祖宅,就说,初儿有难。”
有谦贵妃看着,恪王府的暗卫不能惊动,所以,他请求贤王帮忙。但远水不一定能救近火,从京城到原阳至少有半日路程,比不得江南毗邻原阳。
是以,孟玥给江南那边,发出了四年内的第一封书信。
初儿,我只望你平安。
*
晚上,纳兰初消停了点。消停的原因有二。
其一,那些事情她不知道恶心了陆舒没,但她自己,却真真切切地被恶心到了。虽然此番举动存有目的,但能不做的事情,她还是不做吧。
其二,夜晚是一个敏感的时间,若是再做恶心之举,陆舒恼怒而要对她做些什么怎么办?虽然她觉得自己的分寸把握的不错,一般情况下陆舒不会被惹毛,但若陆舒的反应超出她想象了呢。
所以,夜晚,她还是消停些吧。
沐浴之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纳兰初走入白天刚收拾好的屋子,想着进屋后便锁门,坚决不让陆舒与她同一个房间过夜。
然而,前脚刚踏进房间,便见陆舒坐在桌前喝茶。
纳兰初的心里慢了一拍,随后干笑道:“抱歉,走错房间了。”
说罢,便要离去。
却听陆舒淡淡道:“只要你逃离不了我,无论你去哪里,只要我想,便都能碰你。你以为不与我在同一个房间便能避免我了?笑话,初儿,你太单纯。”
纳兰初一愣,说的也是。
就算她现在跑去别的房间锁门,只要陆舒想,直接叫人将房间门打破便可。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没有逃离陆舒,都随时可能被陆舒侵犯。
这样的感觉,让纳兰初很不爽。
但不爽又如何?还是那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而陆舒既然这样说了,自己若再离开,难免让他冲动之下做出冲动之举。
纳兰初深思熟虑半晌,才艰难地做出决定。她艰难地踏进房间,再艰难的与陆舒面对面坐着。
至始至终,陆舒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不说话,纳兰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样两人僵持了会儿。
渐渐地,陆舒还是没有说话,表情也没变,但纳兰初却感觉头皮有些发毛
。
他仿佛一头欲发狂的豹,正维持着疯狂前的风平浪静。
纳兰初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住这样的场景了。
想了又想,还是扯出了话题,“你原是我的掌柜,掌管着我的嫁妆,却为何会看上我?”
这是她从几个丫鬟口中知道的信息。
因考虑孟玥的感受,是以,陆舒以及柳长青的事情她虽不明白,但也都没有问孟玥。且她本来就不想知道,便更不问了。
平日里不想问的事情,此刻拿来做话题正好。
但陆舒只嘲讽地笑了声,并不回答。
纳兰初又道:“我就不明白了,天底下的好女子多的是,为何你会盯上我,我有什么好的,嫁了人,又生了孩子,比不得那些未嫁少女,滋滋,那些才叫一个活色生香。”
陆舒还是不答话。
纳兰初自顾自地说道:“其实你喜欢我吧,我很荣幸,有时候还美滋滋地,毕竟少女心活跃嘛,有男人喜欢心里都会偷着乐,但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喜欢一个霸道的男人。这时,你肯定想问何谓霸道,霸道就是强人所难,及其容易引起女人厌恶,所以说,这点,陆掌柜可要好好学学。”
陆舒嘲讽道:“学?学什么?想让我学恪王?”
纳兰初心里一万个点头,对,就是学孟玥,虽然孟玥对她也有霸道的一面,但比起多少男子,那可极具包容心。反正她是极喜欢的。
要是陆舒没有孟玥的霸道,却拥有孟玥一切体贴,如多少小说中的男二各种体贴,那该有多好。
但心里想着,纳兰初却不敢表现出来,急忙摆手道:“哪里,哪里,孟玥算什么,白长了身好皮,嗯,虽然他出生好,但出生好又能怎样?老娘不稀罕。”
“出生,你道出生好又能怎样,却不知有些人只用出生的优势,便能如捏死蚂蚁一般杀人行凶。”陆舒嘲讽一笑,盯着纳兰初的眼睛闪过莫名的光,“初儿,你觉得你能骗过我?”
纳兰初心里一突,立马道:“什么意思,我小命都在你手里,怎会骗你?陆掌柜,你想太多了。”语气却比刚才小很多。
“是么?”
纳兰初点头,“是的。”
“白天,为何要做出那些事情故意让我心烦?”
纳兰初一愣,不着痕迹地紧了紧双手,“故意?我为何要把自己故意搞成那样让你心烦,陆掌柜,你确实想太多了,那些事情本来就是我最真实地写照。”
陆舒紧紧盯着纳兰初的眼睛,抿着唇瞧了她良久,才道:“为了恪王,你便如此厌恶我?连自己的形象都不顾,以前你是最爱美的,你说女人的美貌只有最美好的几年,在这几年里,你愿与最爱的人执手天涯。”
他轻笑一番,*裸得嘲道:“以前?好远的以前,上辈子的事情,谁又记得。即便是记得,这些话,恐怕你现在也是同恪王说吧!我陆舒,不过是活在曾经的你的心里,现在的你,心里没有我一点位置。”
纳兰初听不懂他的话,像是追忆,却又不像。还说到上辈子,人真有上辈子?
也就是这些腐朽的古代人才会相信前世今生,要放在现代,像陆舒这等大肆宣扬反科学的文化,纳兰初觉得他早晚会被封杀。
这时候,却听陆舒变了脸色,面上变得狰狞
。
“你的心没有我又怎样,如今我得不到你的心,却要得到你的人。现在你虽心中没我,但你曾经有过。上辈子我没输你的心,却没输了命,我不信这一世,连你的心我会输给恪王。”
说罢,陆舒起身,边脱衣服边朝纳兰初走来。
纳兰初心里面上同时连连冷汗,她担忧已久的强~上终于来了么。她便是练过几下子现代跆拳道又怎样,那些功夫在古人眼中不过是花架子,且身体上的差异女人本就输给男人。再说,就算她将陆舒制住,陆舒那些手下不来帮忙?
这一次,纳兰初觉得自己危险得很。
眼看陆舒走来,纳兰初却一下都不敢动。若因自己防抗而引来追踪那些人,她的处境只会更难。
所以,只能智取。
可智取的法子,却想不出。
纳兰初的心越来越急,察觉身上衣服正被人慢慢剥下,她突然惊叫一声,“陆掌柜。”
陆舒不悦道:“怎么,不想?”
纳兰初抿唇不语,陆舒却自言自语道:“你心仪恪王,自是不想的,可现在,你想也得想,不想也得想。”
陆舒继续脱衣,纳兰初却低声道:“我不是不想,只是……”
“不是不想,那便是想,好了,不必再说。”
即刻,陆舒伸手点了纳兰初的穴。她动弹不得,话也说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陆舒动作。
突然之间,她润湿了双眼,不多时,一滴泪水打在陆舒脸上。
陆舒一震,盯着她看了半晌,双眸中的怒气愈来愈浓,似乎想将她撕破,纳兰初惊心无比,泪水流得更多。
女子垂落,陆舒早停了动作,只静静地看着她,眸中怒气渐渐恢复,他看着纳兰初的眼睛,淡淡道:“你就这么厌恶我?”
纳兰初无法回答,继续流泪。
陆舒自嘲一声,千言万语在口中徘徊许久,却只说了句,“我对你的爱,不比恪王少。”
话罢,他大笑起来,有种喝千杯酒买醉的癫狂,那藏在心里的快乐交织着痛苦,他全明白,却又似乎极力逃避。他回过头,不再看纳兰初,也没解开她的穴,独坐在房间的桌前,饮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水,酒水穿肠,不能解忧,只会更忧。
次日,纳兰初醒来时,已在床上。
她一个激灵,快速地翻身起来,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否完好。
还好,衣服还在。看来陆舒没有碰她。
纳兰初松了一口气。
昨夜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的,记得她陆舒点了穴,不能动弹的她一直在哭,陆舒一直喝酒,那时她一边想念孟玥而难过,同时又担忧陆舒酒后乱性,两心相忧,泪水流得更肆意。
后来似乎哭累了,只觉得一只手将她抱上了床,当时她潜意识以为是孟玥,便迷糊中唤了声‘玥’
那时听了,浑身散发出想要杀人的怒气。
后来……
纳兰初努力想,实在想不出那时的场景了
。
又重新检查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重新意识到没被脱过,且全身并未有运动过的迹象,纳兰初这才真正放了心。
清晨的日光射进来,纳兰初伸手捂住双眼,此刻日晒三竿,又是秋天,她估摸着,现在至少九点钟之后。
这么晚了,也该起床了。
纳兰初慢腾腾地爬起来,出了房间,将眼前所见比昨晚睡前更干净,便知早上有人将院子打扫了一番。
没有见到陆舒,纳兰初心情大好,伸伸懒腰,正准备往院外走去,却见一仆人装扮的男子端来早膳。
“夫人请用。”
纳兰初皱眉道:“夫人,什么夫人?”
仆人摸了摸黑白参半的胡子,笑道:“陆公子吩咐,让小人从今以后将夫人当成这院子的女主人。”
这……“那男主人是谁?”
仆人笑道:“自然是陆公子。”
纳兰初心里一阵恼火。
谁是陆舒的夫人?她才不是陆舒的夫人,她是孟玥的夫人。陆舒竟然跟仆人说自己是他夫人,不要脸。
想着想着,纳兰初更是恼火,愤怒至极,无视自己已饿的呱呱叫的肚子,对早膳没了胃口,正想着进屋,正被这仆人拉住。
“夫人还是吃点吧,昨天夫人怎么吃东西,若是坏了,您相公会心疼的。”
纳兰初不悦,昨天为了恶心陆舒,她可是狼吞虎咽的吃了好多东西,只是最近不知道怎的饿的快些,但这并不影响别人理解她吃得东西不少。而这仆人,竟说她没怎么吃东西?
这人有病呀。
但见这仆人眉眼间都是善意与慈祥的笑容,纳兰初觉得,他不会有病。
又想到仆人的话,她让她吃东西,重点应该不是在昨天吃了多少的问题上,而是在于,现在要吃。
纳兰初眼睛一亮,心也随之敞亮了不少。
原来如此,她转了笑脸,结果仆人手中的托盘,道了谢,便进屋关门。
托盘上是一碗粥和一盘饼。
纳兰初将托盘放在桌上,便迫不及待的分开每一个饼,最终发现了饼中的小纸条。
上面写着一句话,纳兰初读完,便将这纸条撕得粉碎。
总算有人来救她了,虽然营救传信的方法老土了一点,但总归能有望救她出去,还是不错。
按照营救上面的安排,纳兰初也需做出一些事情,她想了想,不多时,心里便有了计较。
方法想出来了,纳兰初便开始不慌不忙地吃吃早餐。
不过话说,她最近怎么总觉得有些饿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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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亲们带来的不便,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