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不能直接问么话,纳兰初心有所急。
好在纳兰夫人没等她说,正是纳兰初低头之际,纳兰夫人自言自语道:“喜新厌旧乃男儿本性,不要奢求男人会一辈子对你好,得意时需要为失意准备。初儿,你还记得么?”
纳兰初忙点头,“初儿还记得。”
纳兰夫人看着纳兰初的眼睛道:“那初儿现在,为失意时候做准备了?”
纳兰夫人口中的准备,纳兰初大概知道些。在如纳兰夫人这些在后宅中见过男人无情的女人,做准备无外乎失去男人宠爱之前稳固自己的地位。而稳固地位大概分两个方面,其一是生儿子,其二便是赢得丈夫心上不可或缺的位置。
满足了这两条,即便人老珠黄也可高枕无忧。
而在纳兰夫人眼中,纳兰初儿子有了,还有便是赢得丈夫的心。
纳兰初觉得自己在孟玥心中的地位已经够了,不必过多担忧。但纳兰初夫人却不这么认为,她以一般男人的思想考虑问题,她说:“初儿现在得恪王的心,那是因为美貌,以及夫妻间还没过热乎,所以恪王会宠着你,但等到你年老了,到时候新人辈出,恪王的眼球必定移向新的美人。”
“娘,王爷不是这样的人。”纳兰初解释道:“娘口中的男人只是指这世间的大多数,但恪王本身就有别他人。娘的担忧不会发生的。”
纳兰夫人苦笑:“傻孩子,你说恪王有别于人,但其实男人都是一样的货色。娘的经验之谈,初儿别笑笑便过。”
纳兰夫人说的很有道理,但纳兰初却还是相信孟玥。
纳兰夫人继续说,纳兰初也不怎么反驳,仍旧左耳进右耳出。直到纳兰夫人问道:“初儿,你出嫁时娘为你选的一等丫头都侍寝了么?”
还有这事?
纳兰初不知道原主有没有让白水几个侍寝,但想到孟玥除她之外并没有碰过其他女人,那么白水几人应当没和孟玥做。但若侍了寝,没和孟玥做,便自然同孟玥替身做了。
这……
让白水不明不白的同别的男人上床,纳兰初有些接受不了,想着还是等白水来了亲自问问吧。
至于纳兰夫人这里,纳兰初转移话题道:“这些事情娘便别为我操心了,初儿知道分寸。”
纳兰夫人还想在说,纳兰初便开始滔滔不绝说起纳兰老将军在江南对自己的各种好,当然,考虑到纳兰夫人的接受能力,便自动将选夫那一段省略。虽然纳兰夫人也清楚,但古代女子矜持摆在这里,说出来难免尴尬。
将军府人员复杂,纳兰将军并不洁身自好,女人除了纳兰夫人与云姨娘,还是不少妾室。纳兰老将军回来,这些妾室去不得正厅,但在后花园,却是能活动的。
这不,纳兰初随便一望,将见到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来。
瞧着服饰以及发饰,不难认出众女人中三个姨娘两个庶女。为首的姨娘,是当时带孟玥来讨公道时见过的云姨娘。
纳兰初含笑瞥了众女人一眼,对纳兰夫人轻轻道:“娘,你看这些人是不是来找茬的?”
按照小说里面的剧情,妻妾关系不好,家中男主人宠妾灭妻,今日正室明面上风光,但背地里应当来讨伐。
但纳兰夫人却道:“初儿放心,她们没这个胆。张姨娘与林姨娘没有脑子,但云姨娘却不笨,你爷爷才回来,云姨娘绝不会寻我们不是。”
纳兰初不禁对纳兰夫人高看几眼,赞同之余,口上却问道:“要是云姨娘挑拨张姨娘和林姨娘动手呢?”
“不会。”纳兰夫人摇头,“一起同行,张姨娘与林姨娘身上出了岔子,追究起来,云姨娘也会有责任。若真来寻不是,即便你父亲不想追究,但初儿别忘了,你祖父极疼爱你,定不会让你受委屈,这点,云姨娘是清楚的。”
分析的有道理,纳兰初赞道:“娘,你太聪明了。”
纳兰夫人轻笑了下,不知不觉间,面上含了落寞。其实她想做个糊涂人。
云姨娘走到纳兰初身前,恭敬请安。
纳兰夫人淡淡地看着花枝招展的妾室,再看自己,几年的病痛已瘦得见骨头,皮肤开始发黄,三十几岁却生生像五十几岁的人,她的心里有些伤感。
纳兰初不叫她们起来,淡眼瞥了眼一干半蹲的女人,继续与纳兰夫人说话,“娘,初儿久未回来,府中的障气得治治。”
纳兰夫人明白纳兰初有心收拾妾室,便适当应道:“嗯,娘听初儿的。”
“初儿先说自己是如何处置王府中的妾室吧。有一次,我和王爷都入睡了,但却有个不知天高地厚胸大无脑的侧妃,倚仗自己恶疾复发来我房里拉人,最后啊,在我的挑唆之下,侧妃的丫鬟也折了。其实我也不想赶紧杀绝,可偏偏那侧妃仍旧不知教训,以为我禁足一年便好欺负,这不,第二天顶撞我被我夺了侧妃之位,降为夫人。后来,还想来陷害我,但王爷念及我苦楚,直接将她送回娘家了。还有一位妾室,将自家院子烧了勾引王爷过来,以为自己能怀孕母凭子贵,但第二天被我推进水里,直到奄奄一息快见阎王时才被拉上来,也就我心善,不忍伤及无辜,否则定要她香消玉殒。也有个侧妃怀孕了,但后来……好好在肚子的孩子没了,生生逼得她暴毙。这些人都还是有名分的,至于没名没分的女人痴心妄想,被我打发卖去青楼了。”
虽然这话与事实有出入,但能震慑妾室就是好话。
纳兰初继续道:“天下狐狸精还真多,杀完一波又一波,但无妨,我有闲功夫做这个。不过为起震慑,我觉得还应发明一些酷刑,比如挖眼,扒皮什么的,喔对了,听闻有一种折磨人的方法叫人彘,将人眼睛挖了,耳朵割了,四肢砍去装进盐水坛子,由盐水浸泡浇灌,一日三餐按时供给,保证她活着,这样折磨个几年,那人必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想心里就觉得爽。”
众妾与庶女面上无不发白,纳兰初很满意自己话中的震慑效果。然而转头一看,却发现纳兰夫人面上也有些发白。
纳兰初微怔,莫不是自己这话也将纳兰夫人吓住了?
有可能,毕竟人彘这种做法,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妾室半蹲着身子,心又被恐吓,无不煎熬,都期盼着能尽快结束这场折磨。
纳兰夫人面上有异,纳兰初无暇再惩治将军府中的妾,右手一挥直接让她们下去。
白婉担忧的看着纳兰夫人,纳兰初关切道:“娘,可是方才初儿吓着你了?”
“不是。”纳兰夫人摇头,紧紧盯着纳兰初的眼睛,问道:“你真那般对付王府中的妾?”
纳兰初点头道:“嗯,大同小异差不多吧。贱人太贱,不对付便蹬鼻子上脸,收拾几顿就好了。”
纳兰夫人沉脸指向纳兰初,似乎万般痛心,“你怎能这样做,以前娘教你的你都忘了?娘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能这样,恪王虽现在没说什么,可一旦恪王宠了新人,以前你对付妾的事情便能成他心中的刺,有刺在心,一挑便能引起祸患。”
纳兰夫人的责怪写在脸上,责怪之中饱含关切,这样的场景,纳兰初既是暖心,又无奈着。
她轻轻说道:“娘放心,没事的。对付妾室的那些事情,王爷一直都在帮我。”
“他如今宠你当然要帮你,可一旦不宠……”
纳兰初道:“不会的,我相信他。”
纳兰夫人咬牙道:“初儿,你便一直不相信为娘么?”
纳兰夫人的胸口起伏厉害,本就病的苍白的脸让纳兰初心中一疼,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但她一直坚强的活着,尽她所能保护孩子。这样的母亲,即便不赞成她的观点,纳兰初也不忍反驳。
纳兰初握着纳兰夫人的手,轻声道:“娘,这些事情我已经做了,挽救也来不及,那你说我要怎么做?”
纳兰夫人道:“让你信任的丫鬟侍寝吧。”
纳兰初张大了眼睛,想说不行,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便听纳兰夫人猛地一阵咳嗽,随后白婉扶着纳兰夫人慢慢走向房间,纳兰初追去,白婉低声道:“夫人身子一向不好,恐怕刚才气急了,如今咳嗽不止,该回房喝药了。”
纳兰初留在原地,呆愣地看着某处半晌,才回过神。
罢,纳兰夫人身体不好,这件事情便不要反驳她的意思。
侍寝之事,自己先不忙安排,届时纳兰夫人问起,就说她没回王府,没机会安排,且真推脱不了,她便让明月和孟玥替身上。这样既安抚了纳兰夫人,孟玥还是自己的,白水也不受损失。
嗯,就这么办!
纳兰初觉得自己很有才,独自一人坐在将军府上的假山上,仰望天空。古代天空较为纯净,几朵白云渐渐飘过,纳兰初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美极了。
“恪王妃,光天化日之下,坐假山有*份。”一声男音从脑后传来。
纳兰初笑道:“有*份的事儿就得光天化日之下做,否则谁能知道呀!”
“既然恪王妃有意让别人知晓,不若我将这事公告天下。天下皆知,能合恪王妃的意。”
“顺便再加一句,恪王妃与恪王假山之下颠鸾倒凤春情万丈,谢谢啦。”纳兰道。
身后的人不说话了,纳兰初不理他,面上隐忍着笑。说实话,她好想去看看孟玥此刻的表情。
只听得孟玥一声叹,“骗不过你,没意思。”
腰上有只手臂伸出来,脖子透着男子的热气,纳兰初道:“开玩笑,你以为晚上和你白做了?你化成灰我也认识,更别提你还跟我说话,你不会口技便不要骗我,且就算你同宋青一样会口技,也骗不了我。”
孟玥道:“知道我刚才想干什么?”
纳兰初边想边道:“大概,先用这个来威胁我,然后占点便宜,性骚扰什么的肯定有的,就是不知道你有多想将我拐上床。”
孟玥面有不自在,移到纳兰初眼前,咬牙道:“整天就想这些,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有个办法。”她的眸子闪过一丝皎洁,“我不记得我的房间在哪里,但你应该知道。一句话,去不去?”
孟玥一副无奈样儿,没说话,却直接拉着纳兰初向别的院子走去。
纳兰初调笑道:“说你闷骚还别不承认,孟玥同学,你的行动已经暴露了你的装蒜,我今天心情还不错,就不跟你计较了。”
花园边的一处走廊,二少爷纳兰锋看着两人背影,眉头满是深思。
他知道这段时间大姐得宠,却不想既如此得宠!只是,为何大姐说不记得她的房间?
*
纳兰初房间,两人累趴倒在床上,纳兰初气喘吁吁道:“我的妈呀,这小东西太碍事儿了,这个生完,以后再不生了。妈呀,又才一次便累得不行,还能不能好好的做了。”
没等孟玥说,纳兰初又道:“不过小东西在我肚子这段时间,你还是少来勾引我,万不能伤到小宝贝。”
孟玥躺到她身边笑道:“说得好像女儿拖累你似的,但其实你爱着她呢。”
“那当然,我身上掉下的肉,即便你不爱,该爱该疼我一样都不会少。”不过,纳兰初疑惑道:“女儿?不定是儿子呢。”
“感觉。”
纳兰初摸着下巴,“你这样的人,应该不太会相信感觉才是。”
孟玥笑了笑,除了感觉,他也想要一个女儿,儿女齐全她和初儿将来都不会有遗憾。
“你什么时候走?”纳兰初问道,瞧着家伙这架势,不会赖着不走吧?
孟玥顿了下道:“再等等。”
“你还要等?原本你来假山找我的时候便已午时,我们玩了会,应当错过午饭了,现在都午后好几了,你还要等,是不是想待到晚上再走?”
“嗯,晚上走顺便赏月。”
果然是要赖着不走,纳兰初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那到晚上,会不会变成‘天色已晚,明日再走’?”
孟玥正色点头,“有可能。”
“臭不要脸的!”纳兰初嗔怪道。
孟玥却将埋在纳兰初肩上大笑,没了衣衫遮掩,热气散发在肩上,纳兰初一阵酥痒,忙道:“你离我远点,好痒。”
孟玥却将身子压向她,低声道:“还要么?”
“一点点。”
然而,这一点点,却做了好久。
夜幕来临,纳兰初坐在将军府房间里的庭院中,想起下午的放纵,心头的花开得灿烂。
院里清幽,她自言自语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们只隔了几条街,不是千里,才走了几个小时,并非长久分隔,然而,我却想你想得不成样子了。爱情,没经历过还真不懂这种感觉。”
孟玥带了孟天昊离开,白水明月白厢已从恪王府过来,三婢恭敬地站在她身后。听见她的话,白水白厢没什么异常表情,但明月的脸上却闪过忧色。
*
谦贵妃殿。
贤王、贤王妃、五公主都在,谦贵妃仍坐在殿中央,看了眼正向她请安磕头的孟玥与孟天昊,心下满是复杂。
当日玥儿的伤才好,便赶去江南见纳兰初。如今回京,在将军府待了一整天才进宫见她,这定是不满她派人杀纳兰初之事吧!
且纳兰初回京不住恪王府,竟直接住进娘家。这可否说她向自己示威?
当日的事情,真能让玥儿记怀在心?
儿子,谦贵妃不愿失去,但纳兰初,她也不能接受。儿子中了那女人的魔,她该怎么办?
这时候,稚嫩的声音响起,谦贵妃一回头,便见孟天昊说道:“祖母,近日来,你似乎都不想见昊儿,为什么?”
贤王淡淡地看了孟天昊一眼,又看向孟玥,后者对孩子的温柔让他心里有了底,这样的眼神以及昨晚六弟的来信,便已说明昊儿是他亲子。他这才知道,原来世上真有人喝了药也会有孕,两次都是如此,且还不知是何原因。
谦贵妃对孟天昊的态度,贤王妃从贤王处知道些,她心了然,暗道命运弄人,这屋中的人,除她和贤王六弟昊儿,其他人都不知六弟妹再有身孕,若母妃知晓昊儿是六弟亲生,知道六弟妹再有怀孕,不知她会如何。五公主不知事情原委,对谦贵妃与孟天昊之间的态度转变感到莫名其妙。
这孽种竟恬不知耻地来问她为什么,谦贵妃心里很是恼火,只冷冷道:“本宫不是你祖母,以后与你那下贱娘别来找本宫。”
孟天昊一张小脸很受伤,不知道祖母为何生气,他慢慢凑过去,想如以前一样哄祖母开心,却不想谦贵妃直接将他一推,小小的身子经不住谦贵妃的大力,直接朝几级台阶倒去。
五公主惊叫一声“昊儿。”,贤王妃双手一紧。
孟玥快速抱住孟天昊,安抚儿子受了惊吓的脸。
当年谦贵妃是那般疼爱孟天昊,没想到现在竟恨不得他死。殿中众人心思各异。
孟天昊委屈的红了眼睛,却便一直忍着不哭,他抱着孟玥的脖子,十分无措,“父王,祖母为什么不喜欢昊儿了?昊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是昊儿没错。父王,以前母妃不喜欢昊儿,再是曾祖父,现在祖母也不喜欢昊儿了。昊儿做错了什么,父王这是为什么?”
孟玥轻声安慰道:“昊儿很好,不怕,昊儿有父王,父王一直很喜欢你。”
孟天昊点了点头,却又想起知晓也不喜欢他,心里又不住难过起来。
一会儿会谈些事情,孟玥便让步庭带孟天昊下去待会儿,有些事情,孩子太小,知道了终是不好。
两父子的话回响在谦贵妃耳中,孽种不值得玥儿如此对待,谦贵妃痛心道:“玥儿,母妃都是为你好,那孽种不值得。”
孽种?五公主不由一惊,昊儿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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