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全员内鬼的局面,高翰文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如果说以前“改稻为桑”失败会死于老道士嘉靖手里,现在“以租代买”多半得死在这帮士绅土豪手里。
不行,不能自己只背锅,嘉靖老道士和严阁老只享受好处吧。
要面对士绅,大家一起来才是王道。
于是乎,多少有点信心的高翰文又重新审视了一下,发现局面还没有那么坏。
因为沈知事、马照磨,胡检校,杨司狱是完全可以拉拢的嘛。
赵通判现在肯定在自己这边
郑推官,何经历应该能想办法保持中立。
就剩一个徐同知,
算上自己六比一,优势在我嘛。简直就是顺风推塔。
越想越高兴,为了增加胜率,最好是争取做到八比一,客死徐家,高翰文没等属官入衙门点卯,兴冲冲地就出门去布政使衙门了。
他的赶着去报喜呢,因为记得剧情,水灾后郑泌昌这走狗屎运的晋升成了浙江巡抚,行政、监督一把抓,约莫明后两日传旨太监就要来了。
高翰文和胡宗宪是在北京领的旨意,然后自己花钱走得快些。传旨太监则一路都是公务出差,在驿站实报实销,又不能加价敢速度。况且太监毕竟少点东西,身体素质自然差些,马车可不敢跑快了。这行程就落后了不少。海瑞、王用汲是责成南京吏部下的条子,就近派遣自然也快些。
亏得昨天自己还忘了拿这个做文章。不过好在今天补上也来得及。
在门口就遇到了郑推官,笑嘻嘻的高翰文把沈推官吓得不敢进前搭话,只是远远地行礼作揖。
“郑推官,不要生分嘛”说完后,高翰文立刻自来熟地说道:
“快去点卯签到,然后我们一起去布政使衙门,给郑大人道喜去”
“去布政使衙门?那是你们进士重臣们去的地方,我一个举人出身,官不过六品,不合适吧!”郑推官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但被新领导一脸客气拉着去见自己的亲姑父郑大人,总觉得多少要被坑,本能地不愿意掺和。
“嗨,我还能害你不成,是真的大喜事。别磨蹭,赶紧出来一起走,晚了可就没你的份了”,欲擒故纵这套逻辑高翰文还是明白了。
一听晚了没自己份了,郑推官立马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值房签押点卯,然后就反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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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布政使衙门,在门口高翰文就恭恭敬敬地投了门贴,然后被安排进偏房等待了。
原来是高翰文一激动,来得太早了。这才上班一刻钟就来了。
公家单位,领导日夜操劳,哪儿能真准点上班呢。
在偏房的高翰文发现自己大意了,只得跟郑推官打哈哈,问些不痛不痒的生活上的话题。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原来这个郑推官虽然是郑泌昌这王八蛋的亲戚,但却是个刑侦的学术爱好者,上任十年来一直在琢磨如何修订宋慈的《洗冤录》。
因为郑推官自身就一个举人出身,可不敢干这事,虽然自己已经删减增补了不下十余万字。但奈何出身低微,可不敢真的拿出来献丑。自己这个姑父虽然官大,但却不是个正经官,而且仅仅是同进士出身,还没入过翰林。这种身份要出书,怎么看都是辱没了自己呕心沥血的书中文字。但要真拿给别人吧,又怕姑父不高兴,觉得自己吃里扒外。
现在好了,从刚刚的态度来看,新来的高知府也是严党,还是二甲进士第3名,坊间的小探花。没办法大探花是一甲进士第三名。还在翰林院待过,那可是能面圣,再不济面阁老的人物了。
有这么一个人做通讯作者,自己挂一作。或者干脆自己做二作通讯,让给高知府做一作。这本书就终于有机会校对出版了。甚至有机会作为严党主政的核心贡献,看了看高知府,又看了看自己,虽然年龄相仿,但要是有机会做个四代严党核心骨干还是非常美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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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大小算盘的功夫,后堂的郑泌昌相当郁闷。
迷迷瞪瞪地被人吵醒,才从小妾的身上爬了下来。
嘴里嘟哝了几句也不知是英语还是日语,反正没谁听得真切。
急急忙忙在小妾意犹未尽的挑逗下,梳妆打扮了一番,约莫大半个时辰才出得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