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众人走。
李游忽然道:“三夫人与白三侠没在一处?”
任老伯微愣,解释道:“三夫人与三公子成亲第二年便病故了,可怜她走得早,咳只因有先生说她的旧坟不宜动土,动则大凶,因此三公子后来才未能与她合葬。”
李游这才点点头。
杨念晴却急着要见云碧月的墓,只顾催促他们快些走。
哪知,任老伯答应着,却已转过身,领着他们往回走了
李游看看南宫雪,二人皆苦笑——他只说要见主人,果然任老伯就只带他们来见主人了,对云碧月的墓只字不提。
杨念晴却不管那么多:“还有个人的呢?”
任老伯停下脚步,却并不说话,只伏在拐杖上不停地咳嗽,似一口气喘不过来的样子。
杨念晴忙伸手扶着他:“您慢点,不用急的。”
“老毛病,多谢多谢,”他终于停住咳嗽,直了直身,笑道“并非不让你们见她,只是,老朽也并不知她的坟墓在哪里。”
他竟不知道云碧月的墓?
众人愣住。
任老伯似明白他们想的什么,摇头道:“只因他三人的后事都是二夫人料理的,如今二夫人也已不在,所以”
原来他们的后事竟是白二侠的原配妻子唐氏料理的,她自己如今与丈夫葬在了一起,至于当时她究竟如何处置那个苦恋着自己丈夫、却又亲手杀害他的痴情女人,已无人得知了。
而如今,云碧月没有墓
是夜,灯光低暗不明,甚至带着些惨碧之色,衬着墙头松枝,颇有些“鬼灯如漆”的阴森,因此,窗外的夜也显得分外萧索寂寞。
任老伯也安排了几道清淡的小菜,众人将就吃了些,便坐下来谈话。
“老伯在白家已许多年了?”
任老伯点头:“正是,便是两位少主”
说到这里,他又咳嗽一阵,喘了口气:“便是两位少主,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我这白发人还未走,他们反”
他不再说下去。
不知何时,外面竟已下起了雨,雨声并不大,浸在黑夜中,更显寂寥凄凉,窗外甚至连一声虫鸣也没有。“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冷清的夜,凄风苦雨,昏昏的油灯照着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和他那满头的白发。
杨念晴只觉鼻子一阵阵发酸。
李游忽然道:“难道白家就无一个主人了么?”
任老伯摇头,神态凄凉:“二公子膝下无子,三夫人又去得早,三公子并未再娶,昔日白家何等风光,不想竟沦落至此,无人传承香火”
说完,他擦擦老眼。
对面这样一个可怜的老人,众人竟不知要如何安慰他。
倒是他自己又抬头笑了:“你们定是想问些什么吧,如今已许久无这般热闹了,平日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何璧与李游对视一眼,又看看南宫雪。
南宫雪点点头,脸上又浮起温和亲切的笑容:“敢问老伯,不知当年那件事老伯可曾亲见?”
任老伯一愣,点头。
四人大喜。
云碧月生平居无定所,可能会将万毒血掌的心法带在身边,那夜她在这里杀了白二侠,然后自尽,心法或许被白家旁人所得,只要找出它的下落,想必凶手也就浮出水面了。
李游立刻问道:“当时除了老伯在,还有谁?”
任老伯想了想:“当时,两位少主只要与云姑娘了断,旁边也只有老朽一人远远守着,咳后来见他们出了事,老朽与二夫人才过去,不想他们三个都已经随后便是二夫人料理了。”
杨念晴急忙道:“一切都是二夫人办的?”
“不错,”任老伯似有些诧异“你们问这些做什么?”
众人沉默。
李游叹了口气:“万毒血掌的心法落入了别人手上。”
“什么!”任老伯大惊,激动得站了起来,谁知他还未说话,却又立刻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喘气,直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安静。
“那人是谁?”掩饰不住语气的激动。
李游目光一闪:“我等只知道,那人已用万毒血掌害了许多人命,只怕还有更多人要因此丧命。”
任老伯似也呆了,仿佛在想着什么。
南宫雪道:“老伯当日可曾见过那心法?”
被他这么一问,任老伯这才回过神,摇头:“当日老朽助二夫人料理他们的后事,并未见过什么心法。”
说完,他又看看窗外:“夜深,老朽就不打扰你们了,早些歇息吧。”
众人立刻站起来。
他摆摆手,提起灯笼就要走。
李游忽然道:“老伯且慢。”
任老伯回过身,疑惑地看着他。
李游眨眨眼睛,居然露出一副孩子般好奇的模样:“当夜之事,既是老伯亲眼所见,不知是否果真如传言中那般?”
任老伯愣住。
半晌。
“相去不远。”
说完,他拄着拐杖,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