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等,我还有个问题不明白。”
李游果然停下来:“何事?”
“你的衣服,”她掀了掀他的衣袖,好奇“怎么总是新得很?”
李游看了她半天,终于叹了口气:“当然。”
“当然?”
“当然,因为它本来就是新的。”
“什么!”杨念晴立刻惊叫起来“你你天天都穿新衣服?”
“对。”
难怪他的衣服一直是洁白如雪!奢侈!奢侈啊,现代人都很少有这种待遇!杨念晴怒视着他,心里暗暗不平衡,这家伙难道是钱多得花不出去?
修长的双目一眯,李游眨眨眼,奇怪道:“杨大姑娘以为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
杨念晴瞪眼噎了半天,生平第一次难得地叫出了一大串排比句:“你知不知道‘勤俭节约’几个字怎么写?知不知道什么叫奢侈?知不知道什么叫浪费可耻?知不知道有的人连饭都吃不饱”
李游摸着耳朵,苦笑:“知道。”
她吼得更大声:“知道你还这么奢侈,不知道洗洗还能穿吗!”
“知道,只不过没人替在下洗而已。”
“你不能自己洗吗!”
李游叹了口气:“在下是男人,男人怎能自己洗衣裳?”
“靠,大男人主义!”杨念晴鄙视地看着他,出主意“你自己不洗,可以请人洗啊。”
“你不觉得那样很麻烦么?”
半晌。
“我终于知道何璧为什么说你是懒猪了!”杨念晴摇头,一副“你不可救药”的神情“你实在是只懒猪,一个人能懒到这种程度,强!”
“懒人自有懒人的好处。”
“什么好处。”
“至少,不必自己洗衣服。”
还真是“太后”!杨念晴叹了口气,奇怪:“你那么有钱,怎么不带两个下人伺候你?”
“懒得带。”
她无语了。
李游却忽然嘴角一弯,目中透出几丝玩味之色:“莫非杨大姑娘要代劳?”
杨念晴马上翻白眼:“想得美!”
然而片刻之后,她转了转眼珠,又改口了:“不过”
李游并不意外:“哦?”“姐姐我是有条件的,”杨念晴咳嗽两声,凑到他旁边“不如,你把钱都给我”
李游想也不想:“不行。”
“怎么不行?”
“是你就不行。”
杨念晴被堵得死死的,半晌,才咬牙恨恨地嘀咕:“我怎么了,我也是你的朋友,你干吗总这么吝啬?”
“这就对了,”李游一本正经道“你只是在下的朋友,又不是在下的老婆,对朋友花钱自然不必舍得。”
“”杨念晴忽然发现,自己实在不该把现代“三从四得”的观念灌输给古代男人,尤其是聪明男人,特别是朋友
清晨很快来临。
山风袅袅,山鸟寂寂,一切都带着不寻常的静。昨日才踏过的同样的石径,今日走上去,又别是一种滋味了。
再次进入林中。
不知为什么,离庄子越近,杨念晴也越来越觉得别扭。
冬日,阳光轻轻地抹在朱红色的大门上,带着淡淡的、温柔的金色光晕,分外美丽。然而,那片朦胧的光华里,竟又透着股莫名的悲哀之色。
门前,没有一个仆人。
没有风,杨念晴却不由打了个寒战,心头莫名其妙升起一片冷意
开门的,正是昨日那个老仆。
那张原本应该是笑容满面的老脸上此时正布满了焦急悲痛之色,仿佛还带着泪痕,一见众人,他更有怒意。
“你们又来了!”
南宫雪一愣,却还是谦恭地微笑:“老伯且慢见怪,正是楚大侠叫我等今日再来的,烦请老伯进去告诉一声,多谢!”
“我家主人已退隐江湖许久,从不曾有事,偏偏昨日你们来找他,就”说着,他又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何璧沉声道:“不知”
话音未落,门里响起一阵女人的哭声,越来越近。
那老仆急忙转身冲门里道:“二夫人,三夫人,昨日主人见的就是他们,他们又来了!”
门开了。
两个三十多岁的美丽妇人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双目通红,满面泪痕:“你们又来做什么,还害得他不够么”
话未说完,她们已哭成一团。
冷夫人忽然厉声道:“究竟出了何事?”
两个妇人一见她,都愣住了。
半晌。
其中一个忽然惊叫起来:“夫人!”
那老仆人和旁边的丫鬟们立刻全都愣住。
两个妇人却都赶紧上来见礼,拉着冷夫人痛哭:“姐姐,老爷自从昨夜进了书房”
不待她们说完,冷夫人已身形一闪,掠进了门。何璧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快步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