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疫情的消息,在城里以光速传播,大约不过几个时辰,三娘子在王府里头便能听见街面许多嘈杂的声音来,有那铜锣声、女人小孩的哭喊声,亦有壮汉粗暴的喝止声,让她心里有些痒痒的,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想虽想,但她仍是陪在沈楠青的身边,因为她知道沈楠青现在的情绪要比她坏;沈楠青的祖母一直还没有见回来的迹象,所以他心里很是着急,为了不让他在屋里踱步,三娘子不得不取出棋来和他下一盘。
可是这棋却没能让沈楠青静下心来,何况如今外头又有了许多的声音,只见沈楠青一手拿着棋子盯着棋盘,眉目是一阵的纠结难过,终于他忍不住了,将手里的棋子啪的扔进了棋盒;“不下了不下了,这时候哪还能下棋?我心里在就跟猫抓似的,一刻也坐不下去了。”
“表哥,你今天是怎么了?外头虽乱哄哄的,也不至于让你这样不安吧?姑父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模样,怕是又要指责你临危自乱阵脚、不堪大用了!”三娘子玩笑了句,心里有些疑惑沈楠青的失态。
“我是关心则乱情有可原,表妹你自然是体会不到!祖母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拦在城外了?现在外头乱得很,若是有暴民对祖母动手可怎么办?”越想越担心,沈楠青更加坐不住了,额上冒出冷汗来。
三娘子将手里的棋下放下,叹了一声,“表哥这话好生无理!表哥担心祖母在外头有危险,难道蕙雅就不用担心爹爹在外头有危险吗?还有大哥二哥,他们都还在外头,我来王府的时候这样急,也没有跟他们见上一面,现在更是不知道他们身在何方,说起来我不是要比你更着急了?”说来三娘子现在是寄人蓠下,亲人下落不明,哪是一个惨字能形容得了,越想就越让人觉得可怜。
沈楠青也发现了自己方才话里的不妥,有些讪讪的,“蕙雅,都是我的错!你看我一急就乱了,还真不如你的镇定自如!你放心了,舅舅在外经商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况且还有我父王母妃在,有什么事会解决不了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担心长公主?长公主也不是寻常的老太太,上京来也不是一个人挎个包袱而已,想来她身边会有得力的护卫在,听人说过长公主一直是飒爽英姿,更加不会为这种事情吓倒了!”凭长公主的地位,身边总会有高手在的,倒让三娘子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唉,这些我都知道。”沈楠青被说得有些尴尬,踱了几步路才道:“蕙雅,其实我很小就一直跟在祖母身边长大的,那时候父王生了病全靠母妃一个人照顾,我都是跟在祖母后头……”所以他对祖母的感情不是一般的祖孙之情,里面更有浓郁的抚养之恩。
三娘子点点头,没想到当中还有这样一层缘由,不过不管如何,沈楠青总算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表哥,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去正堂陪姑姑等吧!外头这样吵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管家知道的。”这样的安排既全了她的八卦之心,也让沈楠青能暂时平息一下。
沈楠青当然愿意,之前要不是母妃逼他回书房呆着,他才不想离开正堂,两人匆匆的走出书房,在门外更是能听到清晰许多的吵闹声,就像进了一个菜市场一般,让沈楠青脸上有更多的疑惑。
王妃见沈楠青又出来了,有些心痛道:“楠青,不是说了不许你来吗?快跟蕙雅回书房去,现在府外是万不能出去的!”方才夏管家过来回禀,现在府外有许多窜来的流民,情势很不好;她真怕沈楠青犯了倔脾气要出府,那时候她要如何拦得住儿子?
“娘,我不出去!我只是陪着你守在这里,想早些积善成德祖母的消息啊!现在府外这样吵,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冲着我们王府来的吗?”沈楠青一反常态的冷静,顿时脸庞上也多了一抹让人安心的成熟。
也许是见了沈楠青不同以往的态度,让王妃有些信任起这个儿子来,便叹声道:“方才夏管家过来了,他说府外大街乱成了一团,大约是疫情的事情被人传了出去,让城南许多流民都吓得跑出了南城,当中有许多都冲到东城来,便是那街口有衙役阻挡也没有用,就连他们也被冲得七零八落的!”
“什么,那些流民都冲到了东城?”沈楠青极为讶异,难道街面上这样吵闹,原来如此!“娘,府里的家丁可都调动起来了?要防止被人冲进府里啊!”
“那倒不会!”王妃摇摇头,“你父亲早就留下一队亲兵在府里,这些不用担心!而且方才夏管家还说了,那些流民多数是想冲到东城来受到庇护,但这东城各府哪家是吃素的,他们若真敢冲进别人府里头,那便是打死还算轻的了!”东城多的皇亲国戚高官贵族,这样吵闹的场景或许会有一时,但不会持续很久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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