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欢轻轻退了两步,让出门口来,同时毕恭毕敬地说道:“回年侧福晋的话,我家主子正在与年大人商量事情呢,可巧各位就来了,我家主子便说请各位进去说话呢。”
年氏的笑容凝滞了一下,但随即便说道:“我说呢,怎的宴席上不见了嫡福晋,派人去找兄长也找不到,原来都在这儿呢!却不知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胤禛皱了皱眉头,道:“这些一会儿再说,都别在外面傻傻地站着了,进屋去吧。”
众人纷纷附和,鱼贯着往屋里走去。
屋里,晴鸢已经站了起来,冲着胤禛微微一礼,说道:“见过王爷。”
年羹尧也急忙走上前来,躬身行礼道:“卑职见过王爷。”
胤禛点了点头,摆摆手道:“罢了,都起来吧。你们在这儿说些什么呢?”
两人还没回答,年氏便抢着笑道:“是呢,姐姐,你和哥哥怎么躲在这儿说起悄悄话来?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也想听听呢!”
晴鸢微微翘起了嘴角,看着似乎唯恐天下不乱的她,淡淡说道:“年妹妹,年大人来找我,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年氏心头不由一个“咯噔”,强笑着说道:“什……什么我想要的?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晴鸢看着她略显慌乱的神情,心头不由一阵快意,嘴上却说道:“难道不是么?年大人特意来找我,说是你这次流产的事情多有蹊跷,希望我能够彻查下去,给你和未出世的孩子讨个公道呢!”
年氏听了这话,顿时松了口气,但随即却又揪心起来,讪讪地说道:“这……也确实如此……”
胤禛在一旁听着,心中早已明白了七八分,顿时一股无名火冒起,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好了!孩子流产本就是你自己照顾不周,这会儿又想迁怒于谁?!这事儿就到这里为止了,谁也不准再提起,否则家法从事!”
他虽然狡诈厉害,但那都是对外的,很少会对家中的事务插手干涉。这会儿却突然大发雷霆,不禁令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王府的人们固然心惊肉跳,就连那些前来做客的都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晴鸢冷眼旁观着周围的人们,心中好气又好笑,发现自己以前都错了——对年氏这样眼高手低、心思浅显的人物,显然不需要太过在乎的,因为她根本就想不到那许多事情,自己在意这个、在意那个,反倒是将自己给套了进去。
就如现在,她带着这么多人来这里,固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对她产生影响,让她的“罪名”暴露在京城显贵的圈子里,今后怕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但另一方面,这种事情若是传了出去,雍亲王府的面子往哪儿搁?胤禛的面子还要不要了?更甚者,皇家的颜面该怎么顾全?
这些个个都是要命的问题,她却一个都没考虑到,只知道自己得益,还自以为得计,沾沾自喜。
也难怪胤禛会勃然大怒了!
一时间,屋子里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还是胤禩站了出来,替众人解围道:“四哥,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回去了。今儿个的酒没喝完,咱们改日再喝过。”
胤禛脸色稍霁,起身说道:“也好,我就不送各位了。今日未能尽兴的,回头再继续喝过!”
转眼间,众人纷纷告辞离去,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中却是已经各自有了各自的想法,对于明显的雍亲王府内的你争我夺,其实家家都有,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实在不值一提。只是没想到一向在人前冷清自持的雍亲王居然也会有那种暴怒的神色,而那位传言中十全十美、贤惠出色的四福晋竟然也有摆不平的事情,这便值得好事的人大书特书了!
见众人纷纷离去,胤禛心中狂怒至极。他已经可以想见,在今天之后京城里会流传出多少闲言碎语,都是关于他治家不严,后院中女人们争风吃醋、不顾大局的,不由一时间更是头上又涨又痛,十分难受。
重新坐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们。她们都是他的妻妾,本该以他的一切为最优先考虑,却没料到今天竟然被人利用了他的威严,想要做出一些实在是愚蠢至极的事情,一念及此,他的心中不由便生出了几许凉意。
权势和利益,究竟能够把一个人改变成什么模样?为何原本那个温柔可爱的女子,如今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连他都无法相认了?!
而此时,心中一片冰凉的不只是他,还有一个年羹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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