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终是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的语气是从未听过的疲惫,轻轻地说道:“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卷入了,就再也无法挣脱开来。事到如今,我还有退路么?就算我不争,我身边的人怎么办?老四就会放过我吗?”他苦笑着,“我早已是身不由己!”
晴鸢心中一痛,却无话可说。成王败寇,这条铁律在皇家之中尤其得到了最真实的反应,赢的人固然权倾天下,输的人便是想要觅一处安宁的安息之地也不可得。胤禩说得对,到了这份上,他们其实都已经退无可退。
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她看了胤禩一眼,道:“八爷,想必你想问、想说的,都已经问完、说完了吧?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等胤禩的回答,径自便向着门外走去。
胤禩到底还是没开口叫住她,只是怅然地看着她的背影走出了门外,然后缓缓收回眼神,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惠姐儿独自在马车上等着,只觉得时间从来没有像这么慢过。好不容易才等到母亲出来,她从马车的窗口看到了,立刻喜悦地叫了一声,挑起了车帘来。
晴鸢在漪欢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还未坐稳惠姐儿就一头扑进了她怀里,腻着不想起来了。
“额娘……”小小的身子扭来扭曲,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心里的愉快似的。
晴鸢不由好笑地抱住了她,说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撒娇,传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惠姐儿也不管,只是径自闹了个够,这才停歇下来,小脸红红的,眼里也带着笑意。
她很是乖巧地并没有询问晴鸢和胤禩的说话内容,甚至只字不提他们两人见面的事情,就像只兴奋的小麻雀一样,指着街边两旁的东西说说笑笑,很是开心的样子。
可惜她本就不是这种聒噪的性子,这般口舌不停地叽叽喳喳便已经足够反常了,将她内心的担忧和惊惧表现在行动中,晴鸢看着她,不由升起一丝心疼。
每个人长大之后,都有会自己的不得以、自己的不放心,但并不是每件都会有人来帮助的,绝大多数时候还是要靠自己去解决、克服,所以晴鸢并没有多说什么,这是惠姐儿成长路上必要的磨练,她应该靠自己的力量解决它才对。
母女俩一路走走看看,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了雍亲王府。刚到门口,便见秋玲和高荣一脸焦急地站在外面,翘首以盼,看到她的马车之后,更是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参见嫡福晋、二格格,福晋吉祥,二格格吉祥。”秋玲和高荣急忙上前见礼道。
晴鸢搭着漪欢的手走下马车来,扫视了一圈,不由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高荣不敢怠慢,急忙说道:“回嫡福晋的话,宫里的公公来宣旨来了,碰巧您和王爷都不在,这会儿那位公公已经等了很久了。”
晴鸢听了不由一愣,心中一紧,急忙说道:“快去准备香案,我换身衣服就去。”
秋玲跟在她身后一边疾行一边说道:“主子放心,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您回来了!”
惠姐儿跟在母亲身边,只觉得小小的心灵中是说不出的劳累,先是与未婚夫相见,随即碰上八叔,这会儿又是圣旨……这辈子怕是都没今天来得辛苦啊!
晴鸢走到门口,忽然顿住脚步,若有所思地看了惠姐儿一眼,说道:“你也去换身衣服吧。一会儿陪我一块儿去接旨。”
惠姐儿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顿时在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又有几分羞涩,脸上不自觉便烧得通红。
母女俩匆匆换了衣服出去,果然,来的是赐婚的圣旨。这么一来,惠姐儿和李清芳的婚事算是尘埃落定,晴鸢也不知心里是喜是忧。虽然并不能按照自己的设想给女儿找一个平凡殷实的人家,但李光地家倒也不错,历经三代而不倒的人家,自有其过人之处,惠姐儿嫁过去至少不必担心未来的前途问题了。
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晴鸢默叹着,无语。
听到圣旨的消息,胤禛的妾室们纷纷前来祝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人人都挂着开心的笑容,唯有李氏笑得有些勉强,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晴鸢看了看她,自是知道她的心结所在,便在临走时拉着她的手道:“李妹妹放心,安哥儿的婚事我记着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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