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月芙之事,我气恨自己亦恼怒保元,索性借着探贺馨宁弥月之喜,向太后请旨出宫。
静宜知道后百般劝阻,更道后宫之中争宠夺爱本是常事,要我不可为一时意气,让人白白钻了空子。
我心知她所言非虚,然而心中那说不出口的委屈与憋闷,如怪兽日日撕咬着身心。若这阵子再不躲出去,暂离了这些人与事,我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又由着性子做出些什么事来。
馨宁的孩儿刚刚满月,襁褓里睡得正香,玉雪可爱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我俯身亲了他小脸一口,却不想把他弄醒了,哇哇地哭闹起来。
正自手足无措间,馨宁笑着说孩子饿了,自自然然将孩子抱在怀中便哺乳起来。
望着卧榻上嘴角噙笑,目光温柔的馨宁,心忽然莫明的抽痛起来。
“姐姐身体还未复原,何苦亲自哺乳,家中没有请乳娘吗?”我奇道,但凡富裕人家,是很少由产妇自己哺乳的。
“自己生养的孩子,怎么舍得让他连口亲娘的奶都吃不到。”馨宁睇我一眼,复又叹道:“养个孩子真真不容易啊,这小家伙夜里闹的我整宿都睡不好觉。”
“那怎么行!姐姐,常听老人说月子里若养息不好是会落下病根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闻言劝道,“还是让乳娘多照顾孩子,姐姐自己一定要好好休息。”
“为娘方知辛苦,我怎么放心将孩子交由旁人照管,若不亲自哺育,将来孩子是会生分的。”
我接口道:“嗯,也是呀,养儿方知父母恩。姐姐如今得了麟儿,又亲自哺育,将来母子情深,那再累便也是值了。”
馨宁点头,轻轻的拍着怀里的孩子,脸上表情满足而幸福。
正自说话间,丫环来取库房钥匙,馨宁细问后又吩咐了许多。
“姐姐真是操心,月中都还要料理这些琐事。”见她这样辛苦,我不免心疼。
“呵,那有什么办法。若我不管,自然有很多人愿意接管了去。”馨宁说的又何尝不是,但凡富贵之中要想保住自己的地位,总是要比旁人辛苦的。
“凌家家大业大,幸而菩萨保佑我产下男儿,若不如此,只怕这主母的位子也未必坐得安稳。”馨宁无心之言,芒刺般插进我的心底,一时间竟接不上话去,两人都静默下来。
正不知接口说什么,房门突地被撞开了,原来是凌家小姑子直直地闯了进来。
垂髫的女儿家,红扑扑的俊脸,梨涡深陷,满面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她径自跑过来牵了我的手,笑道:“花蕊姐姐,你可来了。吉儿可想死你了。”
馨宁佯嗔道:“越大越发没了规矩,见了娘娘也不行礼。”
“姐……,喔,不对,娘娘最疼吉儿了。”吉儿咯咯笑着又略略行了个家礼后,便腻进了我的怀里。
“让姐姐瞧瞧,才多久没见,咱们的吉丫头确是越发水灵了呢。”
“呵呵,真的吗?那姐姐看我长高了没有。”吉儿听我夸赞她,整了整衣衫摆弄着裙裾越发高兴起来。
“嗯,是长高了不少呢。想是吉儿去了趟汴梁,见了大世面,所以越发的……。”
“越发怎样?”
“越发的,古灵精怪了。呵呵呵呵……”我点了点她的额角,嗤笑道。
“唉呀,花蕊娘娘连你也取笑我了。”忽然吉儿一拍脑袋惊叫道:“呀,差点误了正事。娘娘的闺名可是叫徐蕊儿?”
“是啊,怎么?”我不明就里。
“喔,那应该没留错人,请娘娘快随我去见个人。”
“去见谁?”
“去了,您就知道了。”吉儿也不待我应允,急急的拉起我就往外走,馨宁在身后百般叫她,也是不理。
吉儿拉了我绕过中庭,进入她住的小院——桃香居。远远地便见一紫杉女子在桃花树下,来来回回踱步。
“就是她!”吉儿手指道。
因花树遮挡,我看不清那女子样貌,心下正自狐疑,吉儿又道:“这丫头前日大闹我家悦来客栈,被我当场制住,可她却一口咬定,我家藏了什么蕊儿姐姐。”
心想吉儿这丫头恐是又在说大话,定是她带了一干家丁以多胜少将人家拿了来。
“那姑娘为何断言你家藏了她要找的人?”我问道。
“还不是钟伯老糊涂,说前年那姑娘曾在客栈留宿多日,临走时还留过信件,这次再见又告知她所留信件已经转交。她见钟伯老实可欺,一口咬定钟伯答应帮她找人。钟伯否认,她便不依不饶闹了起来。”吉儿口齿伶俐,叽叽呱呱说了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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