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说我就不给他们报仇了?如果说连仇恨都能够忘却的话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一头撞死下去陪他们!”我看着宁楠溪怒声叱喝道。
“你跟我着什么急,我话还没有说完,有实力屠村之人绝非等闲之辈,凭你现在的能耐根本斗不过他,再说你也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更不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天下之大找到他绝非易事,再者你仔细想想你来陈家村已经几天,你可别忘了师哥所说的借寿之事,如果一旦大限将至你别说报仇,连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宁楠溪高声训斥道。
宁楠溪的话一时间让我有些哑口无言,我心中只记得报仇之事却将我借寿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当初黎海家对门青年身死帮我续了大概六七天左右的寿命,现在我来到陈家村已经五六天时间,也就是说我必须再次借寿才行。
要不然的话我根本无法继续存活下去,到时候也就别提给父母和村民报仇了。
宁楠溪见我面色阴沉,猜想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语重心长道:“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要做的首先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有这样才有机会为你父母和乡亲报仇雪恨,我不知道如何帮你借寿,所以为今之计就是先回城中找师哥,让他告诉我借寿之法,日后也好继续替你续命。”
“等见过师哥后我再带你回玄清门,一是破解寿衣的秘密,二是教授你道法本领,要想报仇凭借一副强健的身体还是不够,还需要高超的道法和灵活的头脑,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宁楠溪的意思我听得清楚明白,她是想让我拜入玄清门成为门下弟子,从中学习道术之后再行报仇。
这办法虽说不错可修道绝非易事,我本无灵根道骨,还不知道修炼成才需要多少年的时间,说不定待到那时凶手已经老死了。
“宁姑娘,修道需要多久?”我看着宁楠溪问道。
“修道除了根基之外主要依靠天赋,若是你天赋异禀一两年之间就能够学成,若是属于那种难以开窍之人就算是学一辈子也无法掌握其中精髓,所以具体需要多久还是需要看你自己的悟性和能力。”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毕竟这是自己的权利,但我要告诉你一点,凭借我跟你相处这几日来看你身世绝不简单,而且你别忘了还有赋灵门觊觎寿衣一事,若你自己行走江湖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被赋灵门再次盯上,待到那时本姑娘可救不了你了。”宁楠溪一本正经道。
虽说心中暂时还没考虑好将来打算,但下一步一定是去城中找秦温华,因为他懂得借寿之道,只有让他帮我延续寿命才能考虑未来的计划。
想到此处我看着宁楠溪说道:“这样吧,下午咱们将我爸妈尸体安葬,明日一早我便带你们去城里找秦叔。”
宁楠溪听后微微点头并未多言,旋即回到自己屋中休息,而黎海也瘸着腿往卧室方向走去。
二人离开后主屋中四下一片死寂,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说实话从我爸妈身死后我只哭过一次,并非心狠,而是根本哭不出来。
因为我不相信他们已经去世,在我看来这就像是一场噩梦,等我醒了之后他们就会站在我面前,对我嘘寒问暖。
我曾经在网上看过一篇文章,讲述作者当年父亲病逝,她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大脑完全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式的陪着家人走完了葬礼全程。
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经历的也越多,每当在路上看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或者类似自己父亲身形的人,都会忍不住落泪,任谁都劝不住。
当时我很不理解这种感受,觉得既然是自己的挚爱亲人去世总会令人难以接受,嚎啕大哭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当这件事情真实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时候我才深切体会到了那位作者的感觉,她不是不想哭,而是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亲人离开了自己。
因为在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是懵的,就好像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
但过去一段时间之后当你看到去世之人曾用过的东西,或者是看到某一处场景,过往的一切回忆就好像潮水般涌入你的脑海,不断撞击着你的心头,在这个时候你就会哭的泣不成声。
这在心理上被称为情感隔离,当人遭受无力承受的重大打击时,大脑就会自动屏蔽痛苦,保护我们的内心不致骤然崩塌。
而亲人离世,恰恰是要熬过彻骨的悲痛。
此时,有些人便会不自觉的产生情感隔离,变得麻木迟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选择性的忘掉痛苦。
这段时间我正是陷入这种情感隔离中,因为我一直在忙碌着搬运尸体,无暇顾及去想其他事情,可当我现在陷入安静的环境中时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耳畔似乎又想起了我爸妈的声音,我的眼泪开始决堤,撕心裂肺的痛苦也开始在心中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