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都说上海话,说中文,我爸妈的家在澳洲。”
云恩点了点头,轻声说:“我妈妈过世了,你知道,至于我爸爸,我从来没见过他,我是我妈妈未婚生子的孩子,所以……我现在也没有亲人,我就一个人。”
江凛的神情里,多了几分心疼,看向云恩说:“孟小姐算不算。”
云恩说:“算啊。”
江凛问道:“那我呢?”
云恩红着脸笑起来:“你想算,就算好了。”
到了博物馆,果然人不少,好在博物馆里头够宽敞,过了门前拥挤的人群,就安静多了。
这里陈列着中国乃至世界的几千年文明,每个参观者都不自觉地小声说话,生怕打扰了千年前的灵魂。
在瓷器展览的地方,江凛和云恩都看得很出神,这些千百年前的审美和艺术,对他们来说,是挖掘灵感和构想的无穷宝藏。
他们还看见了古代女性的绣鞋,云恩专注地围着看了许久,而江凛的目光,一直在她的侧脸上。
云恩不算是美艳的女人,不会在第一眼就照亮全场,可她的能量很持久,不炫目也不黯淡的光芒,会让人越来越挪不开目光。
江凛和无数模特打过交道,身材好的,脸蛋好的,各个国家各种肤色,女性的美丽对他来说,是属于工作的一部分,而他本身的工作,就是让女性变得更美。
对夏云恩怦然心动,乃至念念不忘,激活他沉寂了五年多的热恋,不仅仅因为容颜,更不是才华,是因为在他眼里,突然之间,云恩的一切,都成了瑰宝。
爱情有什么道理,说来,就来了。
他装作不经意地拉起了云恩的手,轻声说:“那里有宫廷服饰,我们去看看。”
云恩被牵着手,小碎步地跟在江凛身后,博物馆清爽的空气里,散发着他身上淡淡的幽香,说来,夏云恩一直都对喷香水的男性有好感,她觉得能把自己拾掇干净的男人,怎么都比邋遢的强。
想要一天逛完整座博物馆不现实,他们选择了自己感兴趣的展览,因为彼此都不饿,一直逛到午饭时间后才离开,转去外滩,找了一家餐厅,简单地吃点东西。
“其实我还没想好,周一回办公室怎么办。”云恩说,“总觉得会很尴尬。”
江凛说:“先试试看,如果彼此都不能坦然自在的话,我们再商量怎么解决。”
云恩认真地问:“难道要离开一个人?”
江凛笑道:“万一我们都很适应呢?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云恩想了想:“像样品部的展世杰和王若吗?”
“他们是恋人?”
“你不知道?”
江凛说:“不知道。”
云恩摇头,吸了一口满杯都是菠萝西柚火龙果的水果茶:“唐静果然没说错。”
“什么?”江凛饶有兴趣,“她说我什么。”
“没什么。“云恩摇摇头,“送给唐静的结婚礼物买了吗?”
江凛说:“你指定的那条丝巾,我买到了,但你没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云恩挖了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香甜柔软的慕斯在口中融化,她现在喜欢面前的这位先生,她已经想不到,除此之外,还能喜欢什么。
江凛干咳了一声,说:“我今年三十四岁,在澳洲长大,在法国念书,工作履历你应该看过。生活上,我是独生子,爸妈在澳洲做大学教授,都还没退休……”
云恩笑了。
江凛顿了顿:“笑什么?”
云恩收敛笑容,说:“我们好像在相亲。”
江凛也觉得自己特傻,笑问:“你相过亲吗?”
云恩摇头:“没有亲戚张罗,我也没什么朋友,大概你还没发现,我其实不大合群的。身边的人少,当然就不会有这种事。”
江凛问:“所以……也没谈过恋爱?”
云恩点头,不好意思地吸了好几口水果茶来掩饰,冰得脑仁疼。
江凛则正色道:“我前一段交往,是五年前结束的,五年里没有任何往来,大概彼此都已经忘了,至少,我已经淡忘了。”
云恩倒是觉得很正常,一个优秀的男士,身边若半个女人都没有,那只能是同性恋了,不过就算同性恋也没什么,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用性别来区分。
等等,她的脑洞又开大了,想到哪里去了。
云恩便也好好地说:“我妈妈过世八年了,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去世的。”
江凛神情一紧,顿时心疼得要疯了:“这么早?”
云恩点头:“出车祸,在医院抢救了半个月,没能……”
江凛伸出手,抓过了云恩的手,两人相顾不语。
云恩温暖地一笑:“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