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云恩安心了。
她以为今天,会从舅舅口中知道关于父亲的事,会知道妈妈曾经经历过的爱情又或是悲剧,她到底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又是什么样的男人,为她提供了另一半基因。
没想到,舅舅竟然什么也不知道,云恩真觉得,不如永远不知道的好,反正她也不想见那个人。
“你外公走了也七年多,父女俩差不多一前一后。”夏长风悲伤地说,“怪不得外公走的时候,一直在喊你妈妈的名字,沧海,沧海……他可能已经知道女儿不在了。”
面对满桌的食物,云恩已经没胃口了。
舅舅问她:“小恩,妈妈的坟墓在哪里,舅舅想去给她扫墓,去见见她。”
云恩说:“当初没有钱买坟地,我把妈妈海葬了,只有墓园海葬馆里的墙壁上,刻了妈妈的名字。如果你想去的话,自己也能去找到,当然我可以带你去。”
夏长风满眼爱怜地看着外甥女:“小恩啊,以后不要怕,有舅舅在。”
如果八年前,就有个人这样对自己说该多好。
妈妈的葬礼那么凄凉冷清,她坐墓园的船出海,把妈妈的骨灰撒入大海,在船上哭得险些晕过去,也没有一个人能来搀扶她。
云恩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出了一张妈妈生前的照片:“这是她四十三岁时拍的照片,和走之前差不多的样子。”
夏长风双手接过,老泪纵横,颤巍巍地抚摸照片上的人,又因为照片被手指滑走而惊恐万分,云恩为舅舅锁定了画面,他才能拿着手帕,擦了擦妹妹的脸。
“阿二,你为什么不来找哥哥……”夏长风捂着脸,哭得伤心欲绝。
云恩坐在对面,也渐渐控制不住泪水,至少,妈妈还有个爱她的哥哥,她不是孤零零的。
然而午休时间有限,桌上的菜几乎没动,云恩就要离开了。
夏长风硬是让服务生重新点了两盒点心打包,让外甥女带去吃,还要塞给她一大叠人民币,被云恩坚持拒绝了。
她说:“你这样,以后我不敢见你了,我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舅舅,我现在过得很好,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面好好吃顿饭。”
她只带走了两盒点心,怕捂到家坏了,就放在茶水间分给同事们吃,走出来时,遇见王若,擦肩而过,人家说:“你妆花了。”
云恩摸了摸脸:“是啊,秋老虎蛮热的。”回到座位上便拿了化妆包,往洗手间去。
王若站在茶水间外,悠哉地喝了口茶,想到昨天夏云恩说去给妈妈扫墓,自言自语道:“蛮可怜的,这么年轻。”
下午,江凛给云恩发了消息,他定了周六回巴黎。
他们要分开十来天,时装周九月下旬就开始,官方日程和各大品牌发布会的日程都已经出来了,总公司那边鞋子方面的事,要他过去帮忙。
他说之后会在机场接云恩,国庆节再过来可能看不了几场大秀,但他会安排好不让云恩白跑一趟。
云恩便顺手在旅游网站上购买了签证服务,如果出签顺利,他们就能在巴黎见了。
然后回复的消息是:现在特别特别想见你,特别特别想。
江凛从办公室里看出来,能看见云恩的侧面,不知道她中午经历了什么,又担心又心疼,他也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拥有这么好的女儿。
下班后,车子开出去没多久,江凛就找了个路边停下,把悲伤的人抱在怀里。
这是夏云恩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哭得浑身抽抽,她憋了整整一个下午,她太想妈妈了。
“要喝点水吗?”江凛说,“后备箱有矿泉水,我去拿。”
云恩点了点头,她已经筋疲力尽。
江凛拿了水回来,送到她嘴边喂了几口,轻轻拨开她的长发,说:“你的睫毛膏和眼线笔很厉害,不过眼影还是花了。”
云恩破涕为笑,软绵绵地窝进他怀里。
江凛说:“我们不能总在这里停着,想去哪里。”
云恩抽噎说:“我想找个地方,卸妆洗把脸,弄干净了再回去,不然筱筱会担心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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