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买了很多,自己也不记得了。”
云恩拉了拉江凛的衣摆,江先生没办法,调转方向回到酒店,云恩跟着妈妈一起上去了。
“云恩比手机里看起来更好看,比照片上还漂亮。”爸爸在后座说,“她的官司,都搞定了吗?”
江凛点头:“缓刑两年,这两年不能出国,本来早就说好,连带她舅舅要一起来澳洲的。”
爸爸问:“她是去给她妈妈报仇?”
江凛的心一颤,转身看着父亲:“你很反感是吗?”
“不反感,就是觉得太冲动了,不值得。”爸爸说,“以后你要照顾好她,不要让她再做傻事,虽然我能理解她的怨恨和痛苦,但对于父母来说,绝不希望你们牺牲自己起来为我们做这些事。我没资格说云恩和她母亲怎么样,但我和你妈将来有什么事去世了,你平静地处理好财产和我们的遗体就行了,不要去想什么恩怨,我们死了什么都结束了,你要过你自己的生活。”
江凛吐槽父亲:“你们欠高利贷了,还是犯法了?”
爸爸瞪着儿子:“我在说很严肃的事情。”
江凛则道:“都结束了,没必要再提起来。”
爸爸干咳了一声,继续说:“你妈妈突然退休,生活找不到重心,前段时间挺难熬的,你打电话邀请我们来上海,她开心了很久。最近她在一家孤儿院做义工,又恢复精神了。”
江凛问:“你们身体怎么样?”
爸爸说:“没问题,但我也准备明年退休了。”
江凛很惊讶:“学校劝退你吗?”
爸爸摇头:“你妈妈一个人在家太闷,我打算退休后,带她到处去走走,她喜欢法国,我想带她去法国住一两年。”
酒店楼上,云恩进房间后,拘谨地站在门口,妈妈招呼她进去,她才敢进来。
只见妈妈奋力打开一只大箱子,从里面挖出各种礼物,妈妈似乎不是特别谨慎细致的人,一脸为难地对着一箱子东西,忘记自己到底买了什么。
折腾了二十多分钟,她们才拎着大包小包下来,江凛问:“想好了吗,已经很晚了,别又要再回来。”
妈妈忙说:“没有了没有了,都拿下来了。”
云恩本以为,和阿姨单独跑一趟,能说说话,结果急急忙忙的,都没顾得上说什么,心里有些不安。
去外婆家的路上,等红绿灯时,江凛握了握她的手,摇了摇头叫她别紧张。
云恩努力扬起笑容,她真担心外婆呀。
舅妈早就在门口,把脖子都伸长了,看到车子来,连忙叫老公出来,长风身上还带着围裙,两口子匆匆迎到门口,见了江凛的爸妈,才不好意思地摘下围裙说:“我刚刚在炸带鱼,江凛说他妈妈最喜欢吃糟带鱼。”
老上海的糟货,让妈妈魂牵梦萦,虽然澳洲有中国超市,可是家乡的味道,不是一瓶糟卤能复制出来的。
阿姨搀扶着外婆从客厅出来,江凛爸妈忙上前问好,外婆热情地说:“来了好,辛苦辛苦,吃饭了,你们饿了吧。”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进去了,江凛和云恩还在从后备箱搬东西下来,趁着没有人,江先生亲了她一口:“别紧张,他们这一代人,跟陌生人都能相处得像认识几十年的老朋友,他们自己就能搞定的。”
云恩放下东西,抱了抱江凛:“我会镇定的。”
多了四口人,家里的长桌坐得满满当当,云恩帮忙去厨房端菜,看见舅妈在水池前擦眼泪,她紧张地跑来问:“怎么了,油溅到眼睛了?”
舅妈吸了吸鼻子,仓促地擦去泪水:“对不起啊小恩,舅妈不该哭的,可是我突然很想你妈妈……她要是在……”
云恩没心没肺地笑:“她死掉了啦,你想也想不来的,我们活着的人要开心,舅妈你别哭啊,慢点外婆也哭了,人家爸妈高高兴兴地来,你们都哭了,我多尴尬。”
舅妈忙打开水龙头,掬水洗脸,云恩随手撕了厨房纸给她擦脸,舅妈镇定下来说:“我们吃饭去吧。”
云恩给了舅妈一个大大的拥抱,撒娇道:“舅妈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