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红叶是何时站在我身后的,平日里无辜单纯的女声此时阴恻恻的响在耳畔,好似那带了毒药却味美至极的蛊惑。
平日里藏在托盘底下的素手越过我的肩膀,对着院门外遥遥一指,“看~他同白姑娘的孩子已经寻到了,一家三口齐乐融融的幸福生活,秦隐荷你还有什么理由插足在这样美满的家里?死心吧~沈景恒喜欢的根本就不是你!”
下一秒,院子外头果真见那个许久不见的沈七牵着一个很是活泼的小男孩渐行渐近,踏进了醉锦阁的院子,小男孩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沈七此时也是带了丝笑意的望向小男孩……是了,连他的贴身侍卫都对这个孩子这么不一般,那狐狸见了这孩子岂不是更加喜不自胜……
我下意识的抚上仍自平坦的小腹,有些鸿沟,天生就是天上的那道不可逾越的天河……孩子乖~没有父亲,我一样可以照顾你,时机一到咱们就离开好不好?虽说一开始就知晓狐狸同白浅浅嘴上不说,搞不好心底又是另一番小九九。
“哐啷!”
屋内惊出一声瓷器碎裂的炸响,我将将抬头的功夫,里头极是响亮的爆出一声孩童的大喊:
“爹爹————”
我惊得下意识将手中的暖炉给扔了出去,廊前是一片结了冰的湖面,由得这一动静冰面“砰”的一声被那暖炉砸开了一个洞,暖炉里的炭火在沉入冰下的湖水中“滋滋”的冒出了白烟,这一动静可不小,我慌乱的寻着院门就跑了开去,偏生忘了身后还有个突然发难的红叶。
红叶扯着嗓子就在那喊,“呀!小姐你跑慢些!小心身子~王爷也不是有心要瞒你同白姑娘生的孩……”
我不听……我不听!
沈景恒闻言焦急的拉开房门冲了出来,却只来得及看见那抹浅影转身就消失在了长廊的拐角,身后的红叶还在扯着嗓子追,临了得逞的朝着沈景恒挑衅一笑,也跟着没在了拐角。
“砰!”
沈景恒愤恨的往墙上狠狠一砸,正要迈步去追,身后的屋门走出一衫白影,正是屋内的白浅浅,眼眶红红的,明显刚刚有哭过,此时偎依在身旁同样追出来的路仇身上……路仇竟是一直就待在沈景恒屋内!此时肩膀上骑着的小男孩还很有精神的比划着手中的桃木小剑。
“景恒,发生什么事了?”白浅浅担忧的看看沈景恒,顺着他焦急的视线望向那条长廊的尽头。
路仇停下同小男孩的逗弄,敛了笑意也望了过来。
沈景恒过了良久,才松开紧握的拳头,疾步往长廊尽头追去。
“红叶不简单,怪我发现太晚……她竟以为青儿是我同浅浅的……”最后几个字隐没在穿廊而过的呼呼北风中。
白浅浅同路仇对望了一眼,心底忧虑更重,没料到此时路仇肩上径自玩着桃木剑的小男孩突然看了看路仇,抱着路仇的脖子开心的舞动着小手,临了吧咂一口亲在路仇脸颊上,声音嘹亮,“爹爹!”
“咚咚咚!”
“秦隐荷,你把门开了!”
我麻木的呆坐在榻上,充耳不闻,身边的红叶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眼角的笑寒人得紧。
“砰砰砰!”
“秦隐荷!”
“王爷!”沈七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外,“府衙来报,山顶融雪,大坝撑不了多久,山洪约莫一个时辰后就要袭城,城主不在,州府众官来请王爷过府商议对策!”
“……秦儿,乖乖的,莫要出府,我很快就回!沈七,你留下!”
过了许久,红叶扫了我一眼,不再是当初那副纯良无害的模样,“人都走了,还装什么装~”
“你想如何?太后那边的银子还没喂饱你?”甫一进屋,这家伙就坦白了自己是太后派来的细作,武功不低。
红叶无声的笑了,“老娘只认钱财,谁给的银子多,就算是下地狱,老娘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喂饱?这天下还没谁能够塞满老娘的钱袋呢!谈何饱了?!”忽而,一个精致的锦盒被她随手扔在了桌上,“太后想跟你谈一笔交易,那天我可是听到了你同慕容谨的对话,虽然不清楚你们说的什么凤凰啊河神的,我是不信,太后却命我拉了你去祭奠河神。”
“可笑至极!”太后那个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招?
红叶下巴朝着倒在桌上的锦盒示意了一下,“打开看看。”
我依言照做,当盒盖掀开的那一刻,我有些怔仲,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盒子,我不敢置信的抬头,望向红叶,“这、这是……”
“你不是在找这个叫做什么‘凤血草’的东西么?太后说当年就有人送给她一株,你若是肯同我前去黑水河大坝,这株凤血草到了大坝就归你了~”
“……”
“还在犹豫?太后可是念在你是她的侄女的份上,才愿意割爱的,别不领情~”
“好!我跟你去!不过,外头的沈七……”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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