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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一名普通的装修工人,为了供孩子读书,荒了家里那几亩挣不钱的地,跟着一个同村的老表来到这大城市里,有着一把子力气,当了几年小工,现在混出了头,也算是个大师傅了。
不过,家里那老娘们整天打麻将,还嚷嚷着钱不够,也不安生带孩子,孩子成绩一天比一天差也不管。
几位老人身体也不好,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家里就指望着自己做工挣的钱过日子,这都两年没回家了。
他下了工,走在街上,看着自己肮脏破旧的衣服,和路人光鲜亮丽的外表,以及这个城市的喧嚣浮华,阵阵格格不入的感觉从内心深处涌上来,他不由得低下了头。
“呯”的一声,低头走路的他不小心撞上了一名正低头玩手机的妙龄女子,身体强壮的他没什么感觉,女子却是被撞得身子一歪,差点摔进绿化带里,手上的手机也掉落在地,翻滚着掉出老远。
“干嘛啊你!走路不看道啊!”女子稳住身形后,当即破口大骂。
他想要辩解,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涂料染白的工装,又闭上了嘴,任由女子谩骂,走到一旁将手机将其递给女子。
“啪”的一声,女子看见屏幕碎裂的手机,来了火气,直接走上前一巴掌把手机扇落在地。
这一次,碎裂的不止是屏幕。
“你把我手机撞坏了还好意思还给我?赔钱!”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大,引来了路人的围观。
路人说了什么,他没听见,他只听见了一句:“我手机九千块,你不赔今天别想走了!”
如果一直有活的话,他一个月起早贪黑干到晚能挣六千块,和几个老表一起住地下室、自己做饭吃,一个月能省下来四千来块。
九千块,意味着白干两个月,家里还不得完全停摆啊!
他慌了,一个劲道着歉,把四分五裂的手机捡起来打算拼回原样。
他脑子里昏沉沉的,视线也一片模糊,觉得CQ市这十月份的天格外的凉,身上却完全被汗打湿了,心里又憋着一股子劲无处释放。
九千块,他越想越慌,噗通一下就跪倒在了女子的面前。
这下,他彻底没了解释的机会。
面对着众人的指责,他脑子“轰”一下炸开了,一片空白。
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路旁的一张长椅上,一股尿意泛起。
他往附近瞅了瞅,不远处就有一间公厕,他走了进去,看着光洁的地板和自己沾满涂料的鞋,踌躇了良久,才走了进去。
男厕里的小便槽前,站满了人,他觉得那些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仿佛看着一个局外人。
他受不了这种视线,到厕所隔间里躲了起来。
上完厕所,他坐在地板上——他不好意思去坐那锃光瓦亮的马桶,这才回过劲来。
“我的钱?”
他打开隔间门走了出去,门外的世界,破旧、幽深、腐败,他壮着胆子走出隔间,向左右看去,是无尽的黑暗和不断延伸的隔间。
······
不止如此,杨树还是年轻力壮、辍学打工的建筑工人,子丧父亡,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当清洁女工、做一些手工活勉强度日的中年妇女。
他体会着那些被惧蜃吞噬的人所经历的一切,思维漂浮在破碎的记忆之海里,身体也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束手无策、不知所措。
边狱之前,倒下的杨树站了起来,表情呆滞,他丢掉了手中联合会的徽章,僵硬地将手伸入衣袋里,拿出了那把钥匙。
信念之力、原生魔力、精神力、生命力,钥匙上的黑色骷髅头没了拘束,嘴角上翘,狂笑着,吸收着杨树拥有的一切力量。
如果杨树原本的意志迷失在了记忆之海里,那么现在控制着他行为的又是谁?
钥匙上的晶石被充满,红宝石再度被启动,那道红光越发明亮。
他走进了边狱当中。
“怎么办?”一片混乱之中,杨树焦急得像舌苔上的跳跳糖。
他现在还可以使用什么力量?
“异能杂货铺!”没有回应。
幸好,【换位思考】这个异能与身体无关,仅关乎思维和意志,他还剩下最后一次使用机会。
他要模仿谁,能找回自己的意志,找回对身体的控制权?
“我······模仿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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