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内牛满面。”
Paul忙问什么是“内牛满面”。
石霆虽然懒得解释,还是给他解释。
任新蜂在旁边听着听着,脑海深处忽然闪了一下。就像伸手不见五爪的黑屋里冒出来一点萤火光。只可惜稍纵即逝。他有预感,跟着那光走,大概就能找到出口。问题是他并没抓住这光。
吃完了面,又在公司里耗了半天。还是没想法。只好回家去。
进了小区,到了楼底下,任新蜂看见一个小姑娘坐在门禁边上,哭得不能自持。大概不是刚刚失恋就是刚刚失身要么就是刚刚失业。
他默默叹了口气。心想悲伤真是种廉价又便利的情感呀,就像方便面一样。
他从姑娘身边走过。
上
了电梯。进了家门。洗了个澡。躺到床上。累得像条狗。
可脑子里还是堆满了方便面。
一时半会儿可清理不出去。
他正对着发愁呢,忽然听见呻吟声一浪接一浪传来。是从吴迪房间里发出的。刚才进屋的时候,看见他房门关着里头又有说笑声,就该想到有这一出了。
大概眼下快到月底还没开支,这家伙又开不起房了,只好把不知从哪儿勾搭来的人带回家搞。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了。一个月前就发生过一回。那人还在这过夜来着。
好像是他以前的老板?
是叫茉莉还是叫水仙来着?
这倒没办法说什么。
毕竟是他自己家的房子,要带谁来是他的自由。
问题是:不刚缴了三个月的房租给他吗?怎么又没钱了?这家伙是有多能造?就不能消停两天?也体恤一下你这个半年来娱乐基本靠撸的光棍房客嘛。
之所以说是“基本”,是不知道尾牙那一夜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想想连这都记不得,真是内牛满面呢!
小半天,吴迪那边终于消停了,他也消停了。
才把纸巾揉成团扔地上,困意便袭来,他终于睡了过去。开始做起梦来。
梦见自己在一条长街上裸奔。虽然已经没力气,就是停不下来。跑着跑着,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儿——路两边的广告牌都是一样的,都只写着四个字。
内。
牛。
满。
面。
欸?
欸!
他忽地坐了起来,随即打了个喷嚏,随即发现窗户是开着的,随即下床去关。
站在窗前,掐了掐脸,他确认自己是醒着的。
这一醒,就又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