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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照你这么一说,起火的时候往往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些草原上的牲畜也会跟着赔命!”少校询问。
“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这也无所谓,因为这里的牛羊很多,烧死损失也不大!”
“要知道,我担心的可不是什么牛羊!”麦克那布斯少校接着说,“像我们这些横过草原的旅行者,如果遇到这一大片的火,应该如何是好呀!”
“怎么,你还担心这个?!”巴加内尔露出惊讶的神色,“真的遇到这种情景,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机会,真的很值得观赏一番!”
“我们可敬的学者呀!看来,你一旦钻研起学问,真的连死都不怕!”格里那凡爵士插嘴说道。
“哦,亲爱的爵士,你别把我看成一个十足的傻子!我曾看过‘库柏库柏(1789—1851),美国著名的小说家。’,里面的皮袜子皮袜子,小说家库柏在小说中主人公的名字。就告诉读者,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那就是野火一大片烧起来时,就把围在自己周围的草拔得光秃秃的;这样,就会有一块直径几托瓦兹的空地腾出来,人在空地上就能躲避火势了。但我真的不希望大火烧过来,只希望能观赏到一场大火!”
巴加内尔渴望看到的漫天大火始终没有到来。按照他的说法,此时此刻空气的烧灼烟味,那可能是太阳的强光所引起的。这么炙热的草原上,就是马也喘息个不停,附近都看不到一星半点儿能遮蔽阳光的地方。只是偶尔,一片浮云在天空中飘过,恰巧遮盖了太阳,在地面上投下了一片阴影。爵士这一行的旅行者见此,都会向这片云影快马加鞭奔驰过去,希望能在这云下歇凉。可是,马儿的速度赶不上飞云,没多久,太阳又从云端一边露出,地面又处在炎热的“火雨”之中。
在此之前,威尔逊还说过不愁没有水喝;但现在,他没想到在天气是如此炎热,干渴比饥饿还要令人难受。本来,他以为在这路上会遇到一些小溪还有河流什么的,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也是太天真了。这旅行的途中,不但没有一丝河水流淌,就是连印第安人挖掘的池塘,也变得干涸见底。巴加内尔注意到干燥越来越严重,就询问塔卡夫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水源,这是目前必须解决的事情。
“我们必须走到盐湖才行。”这印第安人答复道。
“那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盐湖那边呢?”
“大约在明天晚上吧!”
一般来说,当阿根廷人到达草原的时候,都采取临时掘井的方式来获取水源。一般来说,往下挖掘几托瓦兹,就可以看到水了。但是,格里那凡爵士这一行人,并没有携带任何掘井的工具,所以没办法取水,只能拿出自己所带的一点点水进行平均分配。
大伙儿又一口气走了大约三十英里地。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又停下来休憩。这时候,大伙儿的愿望就是能好好睡上一觉,恢复体力。可是蚊虫却成群结队地扑过来,黑压压覆盖着天空。蚊虫成群结队飞过来,一般表示风向都会发生改变。果然不错,没多久,西风变成了北风,风向发生了九十度的转变。通常来说,如果刮南风或者西南风,不会有这一些成群结队的蚊虫飞过的。
这些令人气恼的事情,少校都能安然处之。可巴加内尔却不能平静下来,他变得非常不耐烦了。他非常恼怒这些可恨的蚊子,也恨自己身上没有药水,来擦拭这些浑身被叮咬的伤
痕。虽然少校在一旁使劲宽慰他,但是他仍然是无法高兴起来,在第二天早晨起来也是如此。
但是在天一亮的时候,巴加内尔还是和大伙儿一起,又重新踏上了旅途。在路上虽然没人去催促,但大家都知道必须赶到盐湖才能解决目前的状况。在路上,马因为口渴,累得走不了路;尽管人们拼命省水给马喝,但最后都是杯水车薪。这一天,天气变得比昨天还要干燥。在潘帕斯大草原上刮起的北风,和在非洲大沙漠的热风一样,都是非常令人恐怖。而且在大风起的时候,刮起了一片沙尘,像沙尘暴一样袭击着人们。
在这一天,旅行的途中,人们遇到了一个小插曲,打破了乏味的旋律。在队伍前面骑马的穆拉迪,这时勒住了马,向同伴报告,有一批印第安人正在向他们这里走来。对这一些迎面而来的印第安人,格里那凡爵士和塔卡夫的见解不同,意见相反。格里那凡爵士看着这一些土著人,想从他们那里知道一些有关“不列颠尼亚号”船员失事的消息;但塔卡夫却认为,这些草原上的印第安人,大多数是盗贼,还是躲开比较好。在塔卡夫的吩咐之下,这一行人都集中在了一起,并且拿好了武器,以防不测。
没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了这一些印第安人的真实情况,看到人数有十来个人;见此,塔卡夫感到踏实了。在这一行印第安人走到一百来步的地方时,他们的真实面庞都看得一清二楚了。他们都是当地的土著人,应该是1835年,罗萨斯将军罗萨斯将军,阿根廷国家的独裁统治者。征服过的印第安人部落。这些印第安人,皮肤是棕黑色,额头高高耸起,并且向前突出;身材高大魁梧,有着一种印第安人的健美。在他们身上,披着的是原驼布或者臭鼬皮,除了背着长枪之外,还携带着刀子、弹弓、“拉索”以及“跑拉”这一些武器。可以看出,他们擅长骑术,姿态动作都很优美,一副英姿勃勃的模样。
可是,他们走到大约有一百米的地方时,看到了爵士一行人,就立即停了下来;然后聚集在一起,在指手画脚,大呼小叫的,仿佛在讨论某些东西。格里那凡爵士想表示友好,迎面而上,但还没走出四米远,这一些土著人就勒紧马缰,转头就跑,一溜烟工夫就消失得毫无踪迹。
“真是一帮熊包!”巴加内尔大声骂着。
“我觉得他们跑得这么快,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麦克那布斯少校补充道。
“这些印第安人应该是什么族的?”巴加内尔询问塔卡夫。
“应该是一些高卓人高卓人,西班牙人和印第安人的混血儿。。”
“啊!原来是高卓人!”巴加内尔转头对同伴们说道,“刚才真的是一些高卓人,其实我们也不用这么紧张,真的没什么好害怕的!”
“这是为什么呢?”少校询问道。
“很简单呀,高卓人一直都是和善的庄户人家。”
“亲爱的巴加内尔,你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了。看得出,那几个高卓人把我们当成盗贼了,所以才会吓得立即掉头就跑。”
“依我来看,他们是不敢攻击我们的。”格里那凡爵士说道。爵士感到很恼火,本来他想无论遇到什么人,都要交流一番。可是现在他们却闻风而逃,令这个计划落空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少校补充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些高卓人应该是地地道道的盗匪,而不是什么友善的庄户人家。”
“您怎么能这么去认为呢?”巴加内尔大声地反驳。
接着,巴加内尔就又侃侃而谈起民族学上的学问来,越说神情越激动,这令少校按捺不住,忍不住和他争论了起来。
“巴加内尔,我认为你的看法,都不正确!”
“啊,不对?”
“是的,你说得都不对!你看看,塔卡夫一开始就把他们当做盗贼,我觉得他这个看法是有理有据的。”
“这一次,塔卡夫的观点是错误的!”巴加内尔辩解着,说话的语气颇为气愤,“其实,高卓人只不过是农民、牧民,其他什么人种都不是。你要知道,我曾经写了一本关于潘帕斯大草原土著人生活的小书。很受读者欢迎,在这本书里就有专门的论述!”
“巴加内尔先生,你这观点更加错误!”
“麦克那布斯先生,你说我又出错了?”
“是你的粗心大意,导致错误发生的!”少校接着步步逼近,进一步说道,“如果你的书要再出版的话,一定要仔细纠正一下。”
这句话,巴加内尔听来不仅是在批评自己,更是嘲讽自己,脸色于是大变,实在无法平静,火气一下涌上来了,难以控制。
“先生,你要知道,我写的书都不需要纠正的!”
“需要纠正,需要校正,至少,这一次特别需要仔细更正更正!”这麦克那布斯少校毫不让步,继续反驳道。
“先生,我看出,你简直是在故意找碴儿。”巴加内尔说着。
“我看出,今天你是想大发脾气了!”少校也针锋相对,和他对顶着。
可以看到,其实本来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可是这两人却要吵起来了,超出了和睦的范围!于是,一旁的格里那凡爵士就开始调节了:
“说句真实话!”爵士说道,“你们这两个人,一个是在故意嘲弄别人,一个脾气太大!所以对你们的行为,我都感到很惊讶!”
塔卡夫这个巴塔戈尼亚人在旁边听着。虽然不懂两人的争论内容,但明显看出是吵架了。于是,他带着笑容,冷静地说:
“其实,要怪只能怪北风不好!”
“北风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这和北风有什么关系?!”巴加内尔更加生气,大声辩驳。
“对,没错,是北风不好!”格里那凡爵士大声说,“但我看来,是北风惹你发脾气。我一直都听人说,南美洲的北风,是最容易刺激人的神经!”
“亲爱的爱德华,圣巴特利克圣巴特利克(377—460),苏格兰人所尊敬和崇拜的基督教圣人。可以作证,你说得实在是太对了!”少校一说完,一向不苟言笑的他也放声大笑起来。
这一下,巴加内尔可真是气坏了。他觉得格里那凡爵士这些话简直是在捣乱,他于是抓住爵士这话不放。
“哼,爵士呀,你说什么话!”他不肯罢休,追问道,“你居然说我的神经受到了刺激?!”
“对,是的。巴加内尔,的确是北风很刺激人呀!这种风在潘帕斯大草原上一直都会使人犯罪,如同在罗马乡间,刮起的山外风法国人一般都称在阿尔卑斯山脉以东的地方,叫做“山外”。一样!”
“哼,犯罪!”巴加内尔更加生气,气哼哼回答,“你说我会犯罪吗?”
“我没有说你会犯罪呀!”
“你不如说,我想杀死你,还好一些!”
“哈哈!”格里那凡爵士实在忍不住了,也放声大笑起来,“说真的,我真的怕你会杀死我。幸运的是,这北风只刮那么一天!”
大家听到这句话,和爵士一起哈哈笑起来了。巴加内尔实在是怒火中烧,一生气,双脚一夹,坐着马飞奔而去了。一个人跑到前面,慢慢冷静去了。但一个小时过后,他又回来了,把这恼火的事都抛在了脑后!
在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塔卡夫告诉大家,盐湖快要到了,并且把通向盐湖的干沟指给大家看。于是,队伍又奔驰了一个小时,到达了盐湖堤岸。大伙集体翻过这岸边,走到湖边。随即所看到的,确实那么令人失望,湖底只是干涸的一片,没有一点儿水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