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土著人的地理知识
当爵士一行人走过铁路,走了两英里的路程,就看到了一片丘陵地带。在这里,牛车很快进入了一处曲折狭窄的谷地。这山谷树木很多,令人欢喜,分布的树林并没有连成一大片。在茂密的树丛中,还有灌木在高高耸立着,悬垂下来的柔枝细条犹如河里碧绿的水流,飘飘忽忽地飞拂在空中,实在是美不胜收!
爵士一行人在这里停住了。在他们脚下的,是一片碧绿青葱的草地,如地毯一样在这谷底铺展着。有些高于地面的地垄,把这块碧绿的草地割成一块块,这草地因而变得如棋盘一样。
“这些荫庇的树丛,应该是为了遮掩墓地。”巴加内尔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就知道这里应该是土著人的坟墓之处。他对同伴说,怎么看,这里应该是埋葬土著人的坟墓;只不过绿树的掩映,还有遍地的青草,鸟儿的啁啾声,令人感觉不到墓地的凄凉与肃穆。再加上白人对土著人居住之处的侵入,使土著人不得不离开了祖祖辈辈长眠的墓园,这些墓地又被牛羊所践踏,现在树木稀稀疏疏的,一些坟冢都被踏平了,改变了以往土著人墓园的面貌。”
巴加内尔和小罗伯特,两个一老一少的旅伴,骑着马正在坟墓间的小径上散步,一边走一边聊天。巴加内尔觉得和这个孩子聊天,自己也获得了许多收获。后面的格里那凡爵士看到他们走了几百米处就停住了;然后纵身下马,弯着腰看着地面,像是在观赏一件稀有的物品一样。
随后的艾尔通也马上赶着牛车来到巴加内尔和小罗伯特停留的地方。没多久,同伴们都明白驻足的原因了。原来,在草地上睡着一个小土著人,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身上穿着欧洲人的衣服。只见这男孩满头鬈发,皮肤比较黑,面部是塌鼻梁,厚厚的嘴唇,长长的手臂,正躺在树荫底下酣睡。一眼可以看到,这是一个地道的内陆小土著人。然而,这孩子显得比较聪明,和一般没开化的土著人不同,应该是一个受过教育的孩子。
海伦夫人见到这土著人孩子,就起了慈祥的爱怜之意,走下了牛车,随后大家也围成一圈,但那男孩仍然沉睡没有苏醒。
“这孩子孤单单的,好可怜,是不是在这里迷路了?”玛丽?格兰特小姐说道。
“我觉得,这里可能是这孩子亲人的坟地。他可能是从老远的地方来到这里,为亲人上坟的。”海伦夫人推理道。
“但,我们真的不能抛弃他在这里……”小罗伯特这句话还没说完,这孩子就向右边动弹了一下。但他只是动了一下,却没有苏醒,翻了个身之后又继续酣睡了。在这时候,大家都看到,这孩子的背上有一个小牌子,上面这么写:
特林纳
去厄秋卡
史密斯乘务员来负责照顾
车费已经付清
大家看完之后,惊讶地叫了起来。
“这些英国人就喜欢干这些事情!”巴加内尔愤愤不平嚷起来,“就像邮寄包裹一样寄送孩子。以前我都听说过这种事情了,但不怎么相信,现在令我完全相信了!”
“这不幸的孩子!他是不是坐上刚才的康登桥出事故的火车?可能他的双亲已经罹难,现在他只能一人孤苦伶仃地活在世界上。”海伦夫人用爱怜的口气叹息着说。
“我想,不是这样。因为从他背上挂着的这幅小牌牌证明了他是独自一个人坐车的。”约翰?孟格尔船长说道。
“哦!这孩子醒了!”玛丽?格兰特小姐说道。
大家都看见,这男孩慢慢睁开了双眼。但见眼前的阳光太强烈,又立即闭上了眼睛。海伦夫人走上去,立即抓住了他的两只小手,这时孩子站起身来,惊恐万分看着眼前的大人,脸都吓得煞白。但是,当他看到海伦夫人的时候,立刻松了一口气。
“孩子,您会说英语吗?”海伦夫人亲切地问。
“嗯,英语,我会说,也听得懂!”这男孩用英语来回答;口音比较重,说起来像法国人在说英语。
“孩子,您叫什么名字?”海伦夫人询问道。
“我叫做特林纳!”
“哦,孩子,我记得在澳洲语中,‘特林纳’应该是‘树皮’的意思,对不对?”巴加内尔说道。
特林纳微微点了点头,转过头看了看海伦夫人。
“孩子,您从哪地方来的呢?”海伦夫人问道。
“从墨尔本来,坐的是到桑达斯特的列车。”
“就是刚才在康登桥上出事故的火车吗?”格里那凡爵士询问道。
“对的,先生!”
“是您一个人坐火车的吗?”
“对,是我一个人坐火车的。教堂里的巴克顿牧师把我交给列车上的史密斯先生照顾,可是史密斯先生却不幸摔死了。”
“在火车上,您还有其他熟人吗?”
“尊敬的先生,没有熟人。”
“孩子,您为什么离开康登桥,一个人钻进这个荒凉偏僻的地方?”海伦夫人带着疑惑,但非常关切地问道。
“哦,我是想回到家乡克拉兰去,看望一下家里的亲人。”
“你家人,是澳洲的本地人吗?”孟格尔询问道。
“是克拉兰这地方的澳洲人。”
“您还有父母双亲吧!”小罗伯特询问道。
“哥哥,有的。”特林纳说完,亲切握着小罗伯特的双手。
小罗伯特一听到对方叫自己“哥哥”,非常高兴。他紧紧搂住这小男孩,吻了吻他。这两个孩子立即就成了一对好朋友。
大家也
觉得,和这一个八岁的小土著人聊天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大家一起围在他身边坐下,听他叙说自己的人生故事。这时候,太阳落到了西边,大家也不想继续赶路,就在这里扎营。艾尔通解下了牛,威尔逊和穆拉迪这两个水手就马上为这六头牛套上了绊索,让这些牛儿尽情到草地上吃草。帐篷也在草地上支起来了,奥比内也把晚餐都准备好了。大家就邀请特林纳一起共享晚餐。其实这孩子早就饿得不行了,但他还是有礼貌客气谦虚了几句。在吃饭的时候,两个孩子是并排在一起的。小罗伯特使劲地给小男孩夹菜,小男孩一边接着菜,一边表示感谢;那表情既羞涩又文雅大方,大家看着直高兴。
大家在吃饭的时候,都想知道这孩子的故事,于是东问问西问问,话题就这样扯开了。其实,这孩子的人生经历很简单。他说自己的父母是土著人,家在墨累河流域的拉克兰地区;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附近英国殖民者举办的慈善机构。父母这么做,只希望他能得到英国人的教育。在墨尔本的慈善学校里,他一住就住了五年,一直没机会看见自己的双亲,所以一直想念他们。为此,他做好了打算,即使困难重重,都要不辞辛苦,回到自己的部落中,探望一下养育自己的双亲。
“我的孩子,在您看望了父母双亲之后,还会回到墨尔本吗?”海伦夫人说道。
“夫人,我会回的。”特林纳一边说,一边望着海伦夫人,表情十分诚恳。
“您希望自己长大之后成为什么样的人呀?”
“我应该要教育家乡的同胞,把他们从原始愚昧贫穷的状态中拯救出来!”
一个八岁的孩子居然说出这么凌云壮志的话语,虽然有人认为这非常滑稽可笑,但这些苏格兰人听了之后,却非常赞赏这孩子的雄伟大志,对他自然多了一份尊重之心。巴加内尔也非常感动,但对这土著孩子却有一份同情之心。
巴加内尔看着特林纳这孩子,打心眼里不怎么喜欢他穿着欧式服装的打扮。他来澳洲,本来就希望看到这里赤身裸体、全身持有花纹的原始土著人,眼前这个穿着现代服装、合乎现代礼仪的土著人,颇令他失望。然而,在听了特林纳这一番雄伟大志之后,他也改变了原先的看法,和这孩子进行了下面一番交谈,之后竟然成为一对亲密的好朋友。
当海伦夫人问这土著人孩子在什么地方读书的时候,这孩子回答说在墨尔本师范学院,那学校的校长就是巴克顿牧师。
“你在学校里都上了什么课呀?”海伦夫人又问道。
“有数学、地理,还有圣经……”
“啊!还有地理课!”巴加内尔一听到“地理”两个字,就来了精神。
“对,尊敬的先生,”特林纳说道,“我的地理成绩很好,在寒假前的期末考试,我还获得了一等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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