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潮啊,一支万人的军队想对抗一万只妖兽,结果是怎么样你会想不清楚吗!”
“这里不是有你跟我,还有落心飒风吗?你在害怕什么血尽染?”
“我会害怕?你......”
不知不觉中,我们双方的对话开始夹杂了火药味,各自皱起眉头,固守己见,自成为朋友之后,第一次话题产生了分歧。
长庭落心担忧地左看一眼血尽染,右看一眼我,伸出手来想要阻止这场争吵,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够了!你们两位都是十堰王朝的守护者,关键时刻不一致对外居然在争吵?像什么样子?”一句低沉的提醒,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转头望去,那是站在长庭落心身后的庞大身影。
长庭银浦面露严肃,壮硕无比的身体透出一种淡淡的威严,目光如电,在我和血尽染身上扫来扫去,因为他一直都是憨厚的模样,这时候众人才记起,他可是十堰王朝皇位正统继承人之一的皇子,无时不刻都代表着皇室。
我沉默半晌,轻声道:“尽染,我刚才着急了,抱歉,你我还是冷静下来谈谈吧。”
血尽染看着我叹了一口气:“确实,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大家未免有些心浮气躁,我也要向你道歉,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周围呼啸的风声顿停,仿佛万物都收敛了声音,远处那条黒柱渐渐收起消失,怨魂们嚎哭着消散在天地间,周遭原本被怨魂附体的士兵们也渐渐停止了骚动,更有几个士兵已经恢复了清明,但是脸色红辣一片,气息虚弱,怕是接下来也要大病
一场的。
而隐隐越来在遥远的周围传来妖兽愤怒地狂嗥声,一声接过一声。
血尽染脸色一白,经常与妖兽接触的他,是在场除时下飒风外唯一一个对于兽潮有真正概念的人,他看向我,咬一咬唇,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定。
“君影,我相信你,不要让十堰失望!你是将军,你下命令吧!”
我身躯一震,脑海中仿佛有两个身影在争吵,无论是死守剑灵还是死守都城,都各有利弊,而一旦选择错误,我将成为千古罪人。
刹那时,又记起刚才那个小女孩绝望着向我伸出的小手,而我......毅然地握住了!
那双藏着脆弱的瞳孔,几百年间一直在寻找救赎,她朝我伸出双手的那一刻,与日月玄女在血池中朝我伸出的手是那么的相似。
没有人天生就该活在被支配中!不是吗!
那就战吧,为了自由!剑若不是为了守护笑容,要这锋芒何用!
“各位......我决定了。”
我站直了腰,江山棍砸在地上,顿时山石四溅,缝裂无数,众人脚下土地皆是一震。
众人看着那豪气万丈生的背影,有一种恍惚间的错觉,宛若他要伸出巨掌,撕破那阴沉的天;宛若他要搅动巨棍,捅破这惘住众生的地。
他不服为何生来不得自由人,还由不得他拯救!
那是英雄高傲的姿态!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他而死、为他疯狂。
“众位将士,请听我说!”
声传三军,响彻云际,万名士兵有些茫然的抬头,依稀认得出是那位冠绝当世的君影将军,他们心中最崇敬的人,正飞上半空,一双电目炯炯有神,浩气凛然,脸上满是刚毅之色。
“轩辕剑现于俗世,奸人引发大乱,百年不遇的兽潮即将来临,而我们现在是都城唯一的守卫军,这就是现状。我知道你们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并没有太多的手段可以去抵挡妖兽锋利的爪子,很多时候我们行军遇上了发狂的妖兽,无奈只能用血肉去填,让你们去与妖兽战斗就是在送死,这道命令或许会被其他的将军所唾弃,但是今天我必须下!”
“返回军寨!迎击兽潮!”
我星眉剑目,威风凛凛,胸中仿佛有道不尽的江山事,罡风吹不动的身躯屹立天穹之下,云层破开大洞,璀璨炫目的光芒临世,洒在那位年轻将军银白的盔甲上,红砂披风卷卷不停,不知在多少人心中,我是当世的豪杰。
“不想送死的就逃吧,这道命令就是一道让你们去送死的命令,所以这将是我唯一一次接受逃兵,不会有人用军令罚你,不会有人责备你的选择,因为这是君影将军的无能,与你们无关。逃者,将永远不得再参军,所有军功将被剥夺,这是作为免死的代价;战者,此一役过后,若活,军衔连生三级,若死,家眷将受王朝一世庇护。”
“或许我们会溃不成军,或许我们今日会命丧于此,但为了守护我们身后一直深爱的家人,为了守护我们现在伫立着的锦绣山河,请众位将士将性命交于我,与我血战此间。千磨饮血刀,而万妖来潮,吾等军人又有何惧!”
“吾曰无战衣同侧,谁与我并肩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