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坐在沙发里,她的手藏在一片白纱下面,悄悄握成了拳。
沈洁莹看出她的紧张,不停地陪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化妆间门口有一阵谈笑声传过来,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
是龚姐和徐宫尧
“新娘子。”龚姐叫了一声,闪到可安的跟前撄。
可安抬眸,叫了一声:“龚姐。”
“刚才进来的时候还在和徐宫尧猜穿上婚纱的你得有多美。”龚姐打量了可安一眼,“看看你,美得我都词穷了。偿”
可安笑。
龚姐转头:“徐宫尧,你说是不是?”
徐宫尧点点头。
他的目光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落在可安的身上。
可安坐在沙发里,婚纱拢在她的腿上,像是一片洁白的云。她的发髻挽得复古又精致,发饰简单但有着点睛的效果。婚纱是立领设计,那簇柔软的蕾丝将可安的脖子比衬得纤长又白皙……她就像是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新娘。
“徐宫尧,你不来坐吗?”可安扯了扯自己的婚纱,在沙发上又腾出一个位置来。
徐宫尧走过来,却没有坐下。
“紧张吗?”他问。
“紧张。”可安抿了一下红唇:“紧张得宝宝都快生出来了。”
屋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泽舟也紧张。”徐宫尧指了指门外,“刚才我见他逮着酒店的工作人员猛灌了两杯酒。”
“做卧底都能坦然自若,做新郎倒是紧张起来了。”龚姐在一旁笑着:“也不怕喝醉了等下连我愿意都说不清楚。”
可安笑而不语。
因为仪式开始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她今天并未见过言泽舟,但是,她的手机里躺着很多言泽舟给她发的短信。
外面发生了什么他都给她报告了一遍。谁来了,谁还没有到,几乎事无巨细。
可安问他:“你是不是紧张?”
言泽舟回过来:“你怎么知道?”
她说:“你平时可没有那么多话。”
他发来一串笑脸,过会儿又补一句:“这么了解我,果然没选错老婆。”
“……”
仪式快要开始了,化妆师又过来给可安补妆。
徐宫尧抬手看了看表。
“正阳怎么还没来?”
“他今天要开庭。不过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快到了。”
可安话音刚落,化妆间的门就被撞开了。
宁正阳急匆匆地从走廊里跑进来,他一边跑一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换了一件正装。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化妆师,你赶紧给我化个妆!”
“你化什么妆?”徐宫尧扫了他一眼。
正阳把脸转过来,指了指唇角,他的唇角有块淤青,虽然不明显,但是也有碍观瞻。
“脸怎么了?”
“别提了。”正阳甩甩头,往化妆台前一坐:“今天开庭,对方当事人是个恶霸,一言不合就动手。他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想欺负我的当事人,我的当事人是个拾荒老爷爷身体本就不好,哪里经得起他这一拳,我就挡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打脸!靠,打什么也不能打脸是不是?”
“你还手没?”
“我是律师,怎么能打人呢?”
“难怪媒体都说你是海城第一好律师。”小婶沈洁莹拍了拍正阳的肩膀:“你是宁家的太阳,宁家的骄傲。”
可安也对他竖了竖大拇指。
前段时间,宁稼孟的案子轰动了整个海城。正阳一度无法正常生活和工作,几乎所有人都因为他是宁稼孟的儿子而对他指指点点。宁正瑜被判连带责任入狱之后,他彻底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上。
可安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好在有言泽舟。
那几日,言泽舟几乎天天都去正阳那里,他陪他通宵喝酒聊天,他开导他鼓励他,也帮他找到了全新的人生方向。
后来正阳总说,要不是有言泽舟,他根本无法走出那一段黑暗的时光,是言泽舟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但言泽舟却不以为然,他说正阳本就是个善良正义的孩子,他能走出来,是因为他心里的光在引导他。
正阳复出工作之后,几乎一门心思都扑在了他的案子上。流言蜚语渐渐淡去,他也因为经常为一些弱者发声而得到了社会媒体的一众好评。
大家都说,宁正阳不仅是宁家的太阳,也是海城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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