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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086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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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太严重,可是极深,伤至肺腑,并非那么容易恢复的。

    “伤口能提醒我警觉,提醒我不要再试图相信任何人。”冷艳淡若柳丝一笑:“你放心,我受命于天,没

    有那么容易死。”

    “只要是人,都会死的。只要是人,都需要去信任别人的。”伊人往前倾了倾,极真挚地看着冷艳,轻声道:“很多时候,不必表现得这么强悍。”

    冷艳愣了愣,然后同样真挚地看着伊人,静静地回答“可如果你不表现得强悍,就会更容易死,也更容易被背叛。”

    伊人眨眨眼,没有辩驳。

    她和冷艳,生长在完全不同的环境里,也许冷艳的世界里,永远不可能达到她希冀的平和。

    “无论如何,谢谢你,伊人。见到贺兰雪,帮我转告他,只要我在一天,冰国永远不会与天朝为敌。”冷艳说完最后一句话,站起身来,款步走到门口。

    一旦拉开房门,剩下的艰辛旅途,便将是她一个人面对了。

    然,那是她的选择。

    伊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看着那个美丽而孤傲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黑暗里。

    “冷艳,希望你一切顺利。”她喃喃自语。

    伊人出发后的第二天,贺兰雪便收到了消息。

    对于炎寒的突然放手,他是惊诧的,但更多,是欣喜。

    伊人就要回来了,在分别近四个月后,伊人终于要回来了。

    这一次,一定,一定,不能再分开了。

    贺兰雪折磨得几乎要发疯。

    迎接伊人的人一直派到了炎国与天朝的边界,也是贺兰钦与fèng七所在的地方,绥远。

    贺兰雪本也想马不停蹄地赶到绥远,却在最后关头被fèng九阻止了。准确地说,是被fèng九带回的消息阻止了。

    冰国异动。冷艳称病谢绝见客,而唯一与冷艳有所接触的夏玉在前天传达了一个决策,全面支持炎国,并向天朝下达战书。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柳色叛乱。

    柳色携夏侯的兵马,在南方叛乱。

    天朝的军队,贺兰钦的绥远军与夏侯的正规军一直是天朝的两大支柱,现在,贺兰钦被炎国牢牢地牵引在边境,根本脱不开身。

    紧接着,炎国与天朝边境暂时停歇的战火在一个凌晨时分,再次拉响。

    天朝陷入了四面楚歌之危。

    贺兰雪召集显要人氏商讨了三天三夜,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到了第四天清晨,其中大多数人已经顶不住了,贺兰雪无法,只能放他们先回去。

    fèng九也摇着扇子,望着贺兰雪笑道:“陛下,若是你再不整理一下自己,王妃回来,一定会认不出你的。”

    贺兰雪听闻,转头朝旁边的铜镜里望了一眼:镜子里的人憔悴而沧桑,唇边长出了青荏荏的胡渣,头发有点散,原来神采飞扬的fèng眼也因为疲倦,而略失了风情,倦倦的,很累的样子。

    “我觉得不错啊。”贺兰雪丝毫不为这个形象感到沮丧,反而笑了起来:“看谁还说我长得像女人。”

    fèng九无语望天,眼角却逸出笑来。

    王爷依旧是王爷,即便坐拥天下,仍然没有改变。

    “还是去休息吧,现在的情况虽然不太好,但也不至于惹出什么大麻烦来。陛下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fèng九最后,还是好心地劝说了一番。

    贺兰雪点头,很虚心地接受了这个建议“我自己走回去,你也回去休息吧,你身体一向不好,若是出了什么毛病,回头fèng七追究起来,鼓动二哥造我的反,那可就头疼了。”

    fèng七现在暂住在绥远,虽然与贺兰钦的关系依旧是兄弟型,可是fèng七对贺兰钦的影响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七姐有时候是很聪明的一个人,有时候,又实在迟钝得厉害。”fèng九微微一笑。

    fèng七至今都跟贺兰钦称兄道弟呢,真正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

    只是fèng九不知道,他也辜负了一个人的心。

    fèng家的人,都迟钝得很。

    贺兰雪也笑笑,别了fèng九,在清晨干净柔和的空气里,慢慢地朝寝宫走去,在路上的时候,他想着正一天天越来越近的伊人,心中泛起一阵柔意,连日来的烦闷也清除了不少,可是又想起伊人刚回来,便要陪他一同面对天朝最大的劫难,贺兰雪又是一阵自责,这样一面想,一面走,不知不觉,竟然越过了寝宫的位置,一直走到后宫尽头的灵山前。

    灵山,是历代天朝皇帝埋骨的地方。贺兰淳的假墓,也是安置在此时。

    依次上去,是贺兰无暇,贺兰无双的陵墓。

    陵墓并非禁地,这里也鲜少人把守,只有来往的几个巡逻的,瞧见了

    贺兰雪,也只是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哪敢阻拦。

    贺兰雪站在山脚,仰视着山上的翠柏森森,秋天的风掠过树梢,死去的人,有种活着的人难以企及的宁静,他们已淡漠。

    贺兰雪突然想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拜祭父亲了。

    太后也已转到灵山,与贺兰无暇合葬,贺兰雪也很久很久,没有去探望她了。

    “不知道天朝这次能不能安然地度过这一劫。”贺兰雪自语了一句,目光凝在山顶的墓碑上,脚步微挪,顺着小径慢慢地往上走去。

    可等他终于停在墓碑前时,他发现碑前还有另一个人。

    一个身穿斗篷的女子。

    之所以猜成是女子,只因为,那样风华绝代的背影,不可能属于一个男子。即便宽大的斗篷,即便是黑沉沉的色彩,也丝毫不能掩饰她的光辉。

    仿佛风华绝代四个字,只为她一个人而造。

    “你是无双的儿子,还是无暇的儿子?”听到脚步声,那人没有回头,只是清清淡淡,很自然地问了一句。

    贺兰雪愣了愣,怔然地望着那人。

    那人转过身来,斗篷的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可是贺兰雪依然感到一股压迫力,一种极无形却又无法忽视的压迫力。

    除了陆川之外,贺兰雪很久没有从别人身上感觉到压迫了。

    “你是谁?”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声问。

    那人略略抬起头,贺兰雪只觉一双犀利洞悉的眼睛刺棱棱地扫过他的脸,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全身的真气倏然扩张,就像遇见危险时,动物的本能。

    “你是贺兰无暇的儿子。”那人凝视他许久,才轻叹道:“你和你父亲长得真像。”

    “你认识家父?”贺兰雪怔了怔,努力地抑制住自己心中的不安,敬声问。

    “认识,很熟。”那人如梦呓一般,用极好听的女中音,缓缓道:“当年我初见他的时候,他不过十几岁,比你现在小很多。但是眼睛很漂亮,很你一样漂亮。”

    “你到底是”贺兰雪心中一动,似明了,又似不明白。

    “你是无暇的儿子,又在皇宫,那么,你就是贺兰雪了?”那人不等贺兰雪问完,已经率先开口。

    “是,前辈是”贺兰雪已经改了称呼。一个与自己父亲同时代的人,自然是前辈了。

    “叫我夫人就好。”那人微笑,并没有多少敌意,她再次打量了贺兰雪一番,继而转头,重新看着贺兰无暇的陵墓。

    在贺兰无暇的陵墓之后,便是贺兰无双的陵墓了。

    两人的陵墓惊人相似,都修缮得分外朴实,除了墓碑上的名字不同之外,墓前的松柏碑上的花纹,乃至于石缝间的青草,都是一模一样的。

    “无暇一直崇敬无双,当年什么都要学他。没想到临死时,连墓地都要模仿哥哥的。”那人观察了许久,忽而笑了“其实无暇自己便是一个优秀的人,只是被无双的光芒遮住了。可惜。”

    贺兰雪震惊地听着,半天,才回过神,犹疑地唤着一个有着太多传奇的名字。

    “息夫人?”

    那人没有反驳,背对着他的身影亦没有丝毫触动。

    “你真的是息夫人?”贺兰雪几欲失声。

    在天朝,甚至于整片大陆,息夫人真的是一个带着太多神秘色彩的名字,她的失踪和她的死亡,她的墓地她留下的图样,都是所有人津津乐道的话题。然而贺兰雪的感触尤其之深,是因为息夫人与贺兰家的纠葛,英雄美人,一场情殇江山几易其主,那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意气风发。

    然时光无情,风流人物,总被雨打风吹去。曾经的英雄,变成了一杯黄土。曾经的美人依旧是美人,只是萧索在世间之外,再也不能翻云覆雨惊艳天下。

    “我可以进无双的墓地里看一看吗?”息夫人并不责怪贺兰雪的失态,只是往前走了几步,越过贺兰无暇,走到了贺兰无双的墓前。

    “伯父并没有留下遗言说不准后人进去,夫人请便。”贺兰雪略作思索,便答应了。

    也许,伯父也在等着她吧。

    等了她那么多年,她终于肯回来看一眼他了。

    “无双”息夫人的语气很平静,再次说起这个名字,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他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贺兰雪跟在不远的地方,如实地回答道:“当年伯父突然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病发时全身溃烂,御医束手无策,一个月后,伯父就驾鹤西去了。”

    息夫人的身体颤了颤,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片刻,她再次迈出步伐。

    “那不是病。”她轻声道:“是毒。”

    “是毒?”贺兰雪微微一诧:难道伯父的死,真的有问题?

    当年太后去世的时候,说父王对不起伯父,说他们欠着贺

    兰淳,难道,竟是真的?

    伯父是父皇毒死的?

    这个念头让贺兰雪全身发凉,他没敢继续接话,只是默默地默默地,跟在息夫人的身后。

    息夫人已经走到了千斤石前,这样的石头,若是平常人,只怕花上几天几夜也未必能摇动分毫。即便是贺兰雪,若是手没受伤,大概也需要花一些力气。

    可是他只看到息夫人伸出手来,玉葱一般好看纤细的手指贴在石门上那样的手,白若脂玉,匀称好看,几乎称得上完美无瑕。根本不属于一个前辈的手。贺兰雪恍惚之间,有点摸不清她的年纪,只觉得,她应该是超脱时光的存在。

    手指轻轻用力,或者说,根本看不出用力的痕迹。

    尘封多年的千斤石,竟然就这样,如一块豆腐,不费吹灰之力,缓缓地缓缓地升了起来。

    巨石带动了尘埃,石灰泥屑簌簌落下。

    山里的风大得吓人。

    贺兰雪的眼睛几乎要迷住了,那纷纷扬扬的灰尘,洒了他一满身,也洒了前面的女子一身一头。

    他们静站着,等灰尘停歇,息夫人信手取下了斗篷。

    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静静地披洒了下来。没有任何装饰品,没有发带,只是闲闲散散地披在肩头,垂至腰间。

    瀑布一般。

    贺兰雪至始至终,都只看到了她的背影,然而只是那背影,就勾起他对往昔世界的无限向往。

    那些风华绝代的人物,那个风华绝代的时代。

    “快二十年了,无双。”息夫人眯起眼睛,透过外面的秋色,看着墓里的萧条。

    空旷的墓,没有陪葬,没有装饰,只是一间大如沙场的空地,而空地正中间,躺着一具孤零零的棺木。两人大的棺木,同样简单质朴,深棕色的木材已经脱漆,点点滴滴,写着历史的斑驳和沧桑。

    息夫人径直朝棺木走过去。无视周围的一切与一切。

    贺兰雪则自觉地停在了墓口处。

    这也是他第一次进入伯父的墓地,当年贺兰无双去世的时候,贺兰雪年纪尚小,根本没有记忆。

    没想到伯父的墓地竟然这般简单。

    “二十年前,我以为我们之间总能有输赢。二十年后,我只想你能重新活过来,再次看一看我,即使什么都不说,即使你没有爱过我。”息夫人已经走了进去,她听到棺木的前面,如玉的手指划过棺木上的灰尘,厚厚的灰尘,在她的抚摸下,留下一条条温柔的曲线“我很想你。”

    贺兰雪站在远处听着,息夫人的声音柔和而宁静,悠然如少女的思念,不像对死人的缅怀,而更像对情人的耳语。

    贺兰雪被这种幽思所感染,他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唯恐一张口一挪动,便打搅了息夫人的爱情。

    被死亡掩埋的,绝望的爱情。

    人生是残酷的。

    无论你爱着一个人,还是恨着一个人。

    见一次老一回。

    且珍惜。

    息夫人的手指扣到了棺木的缝隙,她的动作依旧是温柔而宁静的,可是十余寸的钉子,却在这样温柔的呢喃中,慢慢地,慢慢地,被拔了出来。

    等贺兰雪终于回神的时候,息夫人已经掀开了棺木的盖子。

    “不要打搅伯父”贺兰雪虽然不想干涉贺兰无双与息夫人之间的纠葛,却也知道死者为大的道理。

    一个在棺木中躺了十几年的人,突然被暴露在别人的视线里,那实在是大不敬。

    可是贺兰雪的速度终究慢了一步,在他冲过去的时候,息夫人已经站在棺木边,将棺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一堆白骨。

    曾经的翩翩少年,曾经的天纵英才,曾经的温柔缱绻,都化成了一堆白骨。

    而白骨中间,一枝银色的蝶钗迅速变成了黑色,黑成了炭一般的色彩。

    贺兰雪惊愕地看着这一切,又转过头去看息夫人。

    那是他第一次正面看到息夫人的模样。

    只一眼,他便再也不能动了。

    他已震惊。

    “伊人是猜测是对的。”息夫人却无视贺兰雪的表现,伸手从白骨中拿出那只钗,手指摩挲着它的表皮,指尖过处,黑色的氧化层重新变得银白若雪,而钗身上,一个息字,显得那么醒目夺人,

    “如果你爱的人是我,为什么你当初不说?为什么你要和我斗到底?为什么要跟其它女人在一起?为什么你要把我扔给柳如仪?为什么

    冷眼看着我被囚禁被折磨,看着我生不如死”息夫人从初时的呓语,突然变成一种激愤的控诉,她的手指倏然合拢,银钗于是碎成尘埃,变成粉末,从指缝里落下,混进了白骨。

    “我只愿,此生此世,没有遇见过你”息夫人决然地说完这句话,掌心重重地拍在棺木上,棺木塌陷,棺中白骨,同样成了尘埃,与地上的泥混成了一堆,她看也不看,只是淡淡地收回手掌,一字一句道:“我只愿,此生此世,没有爱过你。”

    贺兰雪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屑,却无法出言指责。

    他也看见,她眼底的碎屑。

    贺兰无双的墓地成了一片狼藉。

    灰烬之中,两个刚刚谋面的人,对面而立。

    “出去吧。”息夫人又静默了一会,然后转身,决绝而冷然。

    贺兰雪却久久凝视着面前的残屑,眼底风起云涌,不知在想些什么。

    “人生如梦亦如电,真情假爱,皆是虚无。”待走至墓口,息夫人仰望着头顶黑魆魆的墙壁,自语一般叹息一声。

    她终于知道贺兰无双对自己的心意了,可是,那又如何呢?

    年华已去,都已成虚无。

    “息夫人,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打碎的,是谁的骸骨?”贺兰雪的声音从息夫人身后低低地响起“不是伯父的骸骨,而是我父亲的,是你一直没有认真注意过的,贺兰无暇的骸骨。当年伯父全身溃烂,然后神秘失踪。根本没有留下尸骨,这两个墓碑一模一样,除了碑上的名字。母后过世后,我将母后的遗体送到父王的陵墓里,希望他们能合葬,可是进去后才发现,父王的陵墓是空的。而你刚才拿着的那只钗,也是父皇生前珍爱之物。刚才那个人,不是伯父,而是父亲。一直深爱你的人,不仅仅是伯父,还有我父亲。”

    “父王的骸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问题,我刚才一直没想通,可是现在,我突然明白了,他知道你会回来找伯父,所以将自己的棺木放在伯父的陵墓里。甚至担心你找不到他,这墓地才会这样空旷,除了棺木之外什么都没有。即便是死,他也要在你的手中粉身碎骨。”贺兰雪深深地喟叹一声,轻声道:“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母后要一直吃斋念佛,不肯还俗。因为父王心中,根本就没有她。”

    “我不会追究你打碎了父皇的遗骸,这是他的幸福。我也相信,即便人生如雾如电,转瞬即逝,只要你倾尽所有地爱过,就永远不会成为虚无。”望着息夫人的窈窕而挺直的背影,贺兰雪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在话音落后,方才一直弥漫在息夫人身上的光环突然不见了,她在他眼中,再也不是什么不可企及的传奇。

    独孤息似乎也震惊了,震惊于贺兰雪的话。

    贺兰无暇,那个总是跟在无双背后,漂亮的,单纯的小男孩?

    她对他的印象,已经模糊。

    有些人,注定只会是背景。

    她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回头,只是在停驻许久后,继续刚才未尽的脚步。

    转眼,便消失在翠色森森的松柏间。

    贺兰雪又在墓地中央站了许久,然后单膝跪了下来,将地上的骨末收拢,脱下长衫,将它们包在一起,然后安放在息夫人方才站立的地方。

    “父王,你余愿已了,安息吧。”

    说完,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转身走出这静谧而安乐的天地,一掌拍在外面的机关上,千斤石再次轰隆隆地放下,击起一阵尘埃。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将它打开了。

    贺兰无暇的恩怨情仇,就此尘埃落定。

    待贺兰雪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可能找到息夫人的身影了,他迈着疲倦的步伐,缓缓地挪回自己的寝宫,推门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就睡。

    情太重,江山也重,重得他要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比以往更强烈地想起伊人,想得他心口发痛,快要窒息。

    原来,他错了。一直以来,都是他错了。他把太多事情,摆在了伊人之前。他有太多理由,让本来就不长的生命,选择了离别。

    所有的危难都是可以化解的,然而没有你,生命就是一场虚无。

    伊人,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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