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新的旧的,当真是藏书万卷。
阮钰惊得目瞪口呆,郎玉柱家中的书究竟有如此之多,甚至他眼一扫便能瞧见数个绝版,传言着实不虚。他被这书香所慑,一时间几乎说不出话来。
还是应辰,伸手在他肩上轻拍一记,说道:“书呆子,该醒了。”
阮钰骤然惊醒,朝郎玉柱歉意一笑。
郎玉柱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反而对阮钰生出一丝惺惺相惜之情,笑容也不似方才那般僵硬,更像是同病相怜一般。
阮钰瞧出他态度有变,正不知缘由,郎玉柱却忽而带他穿梭在不同书架之中,让他随意选书——如此招待,于郎玉柱而言已堪称热情了。
于是阮钰便不多想,当真仔细挑选起来。他也不贪多,若是能在外面寻到的便暂时不取,所取者或为绝版孤本,或为不同批注的版本,无有杂书,大抵都与他做学问有关。
挑挑拣拣,阮钰选出三本书,对郎玉柱说道:“郎兄,小生先抄这些可否?”
郎玉柱一口答应下来,说道:“你抄吧,小生把书桌腾出来给你,桌上有刚买来的纸,你可以暂且用着。”
阮钰连忙谢过,果然就坐在那处,拿起纸笔仔细抄录起来。
应辰抱臂站在一旁陪着,仍旧不是多话的。
郎玉柱看了看应辰,不知如何与他交谈,自己又是嘴拙口笨,略犹豫后,道出一句“应兄自便”,而后坐在阮钰的另一边,如饥似渴地看起书来。他心中暗暗有些高兴,今日难得有客人来,正可趁机多多看书,不必分心他处了。
阮钰、应辰皆不知郎玉柱心中所想,各做各的便罢。
不知不觉间,两三个时辰过去。
阮钰腹中微响,恍然觉出饿来,再一瞧天色,才发觉居然已然过午,便邀请郎玉柱一同出去,请他一顿吃食。
原本他上门拜访就该备一份礼,但是问人借书抄乃是一件雅事,送礼上门恐怕有些玷污风雅,他便打定主意,不论能不能借来书抄,都要相请郎玉柱,如此就算不得不雅了。
奈何阮钰刚说出口,却被郎玉柱拒绝。
“不不不,阮兄不必客气,小生只要在屋中读书即可,不必劳烦了。”
阮钰一愣。
突然一道挺拔身影从门外走来,拎着一只食盒,抬手放在桌上。
阮钰方才一直用心抄书,此刻才发觉应辰不知何时出去了一趟,现下正好归来。
应辰道:“太白楼买来的好菜,你们先吃些。”
阮钰闻言,心中一暖,若非是为他,通溟兄堂堂妖王,哪里要亲自去买吃食?他不忍辜负这片心意,便主动将食盒打开,把内中几样好菜端出,一一摆在桌上。
“郎兄,一同吃吧。”
郎玉柱不必出门,在家中用饭倒很习惯,见阮钰诚恳,迟疑地去洗了洗手,回来就坐在阮钰的对面……
“多、多谢。”
一日下来,宾主尽欢。
郎玉柱对阮钰、应辰二人颇有好感,其中应辰只管送饭不管其他,最是安静不过,阮钰虽说要与他讨论学问,但也只偶尔一说,言简意赅,绝不会孜孜不倦来回絮叨,叫人烦不胜烦。尤其阮钰此来,能叫他安安稳稳看一天书,他心里着实高兴得很。
因此,待两人离开时,郎玉柱一反先前不快,反而十分诚恳,邀请他们明日早些过来。
阮钰见状,自是满口答应。
回到客栈后,阮钰将抄好的三本书放进书箱,吁了口气,说道:“郎兄果然与传言不同,或许传言总有夸大之处?”
应辰却道:“且不谈郎玉柱,你可曾留意到书房中有只书妖?”
阮钰抄写一日,本来颇为疲累,闻言不禁直起身子,惊讶开口:“书妖?”他忽而想起白日所见种种微妙处,又是若有所思。
“通溟兄之意是,有书妖为郎兄收拾屋子,并要与他弹琴下棋玩牌么?”
应辰颔首:“应是如此。”
阮钰莞尔:“若是如此,那书妖待郎兄着实不坏,不仅细致照料,还想了法子将他从书海中拔出来。长久下去,郎兄开窍之日可期矣。”
此刻再回想郎玉柱殷殷盼望他二人早去,他顿时明了,想必正是要趁着客人在时,能不分心其他、多看几本书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群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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