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你在说什么你!我是记者又是女人,女人的第六感最准。拉其奥家族本是瑞士的一大姓氏,我刚才问过新娘,她却说自己是希腊人。而且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娘家人就来了一个孩子,你们不觉得这个准新娘很有问题吗!”
“哎呀,女人吃醋可真是太可怕了……”
“就是……”
听了绿衫女人信誓旦旦的发言,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全都不抱同感。
“你们…你们!等着瞧,我早会找到证据!”
女人脸色一暗,更加咬牙切齿。
“走吧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
议论纷纷的人群逐渐散开,把偏执的女记者晾在原地。她顾盼左右,最后也没趣地去餐吧品酒。
德莫斯和卡蕾忒手持香槟,酒会过程中围绕全场一周,再次与来宾们逐一打过招呼后也来到甲板一角休息。
“今天的场面真热闹,来了好多人……”
卡蕾忒放眼望向一个个喜形于色的人们,对身边的德莫斯颇为感慨地说道:“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答应过你,绝对会送你一个最气派隆重的仪式。”
很有成就感的说完,德莫斯身子倚向裹有绛红丝绒软围的护栏。又看了看卡蕾忒穿着白色高跟鞋的双脚,关切问她:
“站了这么久,很累吧?”
“还好……”她马上答一句。
“我们坐下休息一下吧,抽时间吃点东西。下午船到圣托里尼后我们还有致辞,然后领舞……紧张吗?”
“有点…我好久没在公共场合跳舞了……”
被德莫斯长时间凝视,卡蕾忒越发羞涩,难为情地笑着说完,略略降低目光。
德莫斯也笑笑,抬手伸向她的一侧鬓发,五个指腹柔柔抚过卷垂在那里的一缕长发。
“别怕,领舞的时候我会一直带好你。”
卡蕾忒在德莫斯语调温软的鼓舞中重新抬起头,明睐的蓝眸不动不动专注于他的五官。
我会一直带好你——
不知为何,卡蕾忒的内心竟在这个时刻感动不已,只为德莫斯这不经意的一句话。
这种感动好像风中飞起的花瓣轻轻坠落在她身体渺远处的心湖,徐徐漾起水波涟漪,一圈一圈化作快乐、幸福却也夹杂些许忧伤的情感,在她心底最深处缓慢散去时留下了微痛的划痕。
时至今日卡蕾忒才真正认识到,能够为她带来如此信赖和安全感觉的男人唯有德莫斯。只要他在身边,她便可以安心,便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德莫斯……”
“嗯?”
他在她的呼唤中应声,对视凝眸中他发现她的两眼中正焕发着闪耀不灭的光辉。
而这光辉又是如此清晰,如此夺目,他从未见过。
“德莫斯…放心…我也会一步不离…跟随你……”
卡蕾忒异常激动地对他说着,鼻翼一酸险些落泪。尽管声音已然曲折走样,可她还是断断续续坚持着把这一整句全部吐完。
德莫斯神色一怔,聪智如他,又岂会听不懂她话中的特指。
他感觉到,那种在卡蕾忒心底积蓄许久的情感一直都像个被坚厚外皮包裹着的种子,在他精心关照与长期呵护下终于在此时此刻破土萌发。
他被她的真情流露所感染,安静互望一刻,他展臂环住她,头渐渐向她低去……
“布莱克!”
不速之声切断两个正要互吻的身影。德莫斯放开卡蕾忒,侧头循声看去。
几尺外正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材中等,体态微硕,留一头棕红卷曲的短发。可能是用脑过度的原因,这个年纪的他已经秃顶了。
“尤金教授?您在百忙之中抽身而来真是让我和卡蕾忒感到荣幸之至,我来介绍……”
德莫斯和来者礼貌打过招呼后正要把他介绍给自己身边的卡蕾忒时却被他打断。
“不必。我想我和准新娘应该算认识。敝人霍恩斯·尤金,一早就听闻过拉其奥小姐的大名。当时未曾见面就已经有个年轻人向我提起过你,他是位中国人,也是我的学生。”
卡蕾忒神色惶然一惊。
这教授的自我介绍分明带有提示,卡蕾忒怎会不清楚他所提到的中国学生自然是荷西!
“认识您……很荣幸。”
她神色变得僵板,神情极不自然和对方打个招呼便闭了口。
卡蕾忒眼前这不服不忿的中年男人正是荷西的学术导师,那位不久前邀请她随荷西一同到他家做客,却被她意外爽约的人。
“年轻真好,祝福你们!”
教授笑意狡诈地说完,又对卡蕾忒举举拿在自己右手的红酒杯。